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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秦煜哥哥，我暴露了……」

    秦煜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她，安妮識趣的從傘下出來，緊跑了兩步，站到保安室門前避雨。

    「還給你。」杜曉汐伸出胳膊，舉起手中的袋子，杜秦煜說道。

    「對不起……」秦煜沒有接。

    杜曉汐鬆開雙手，袋子落地，濺起一陣水花。杜曉汐失態地衝著秦煜喊道：「你不愛我就別再纏著我了，看我痛苦你很開心是嗎？求求你走吧，別再給我希望又讓我失望，我受夠了，受不了了！！」

    嘩嘩的雨聲把杜曉汐聲音衝擊的支離破蘇，正如此刻她的心情是一樣的。杜曉汐喊完這些，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不想讓秦煜看到自己流淚，不想再在他面前表現出自己的弱點，杜曉汐轉身跑向雨中。

    秦煜撐著傘跟上，伸手抓住了杜曉汐的胳膊拉住她，雨傘，始終沒有離開杜曉汐的上方。

    杜曉汐想掙，掙不脫，便伸手打掉了秦煜撐給自己的傘，用力推開他，說：「你為什麼給我撐傘，你憑什麼給我撐傘？！」

    「對不起……」

    「然後呢？莫伊那邊又出狀況了，你還是會把仍在雨中對不對？」

    秦煜沒有說話，雨傘已經跌落在一旁，兩個在雨中對峙著，杜曉汐衝過去，用拳頭捶打著秦煜，質問道：「對不對？！對不對？？！！對不對嘛……」

    杜曉汐的聲音越來越弱，她哭著滑倒在地，秦煜緊緊抱住她，早已淚流滿面。

    「我是愛你的，曉汐，我愛你！」秦煜壓抑著痛苦，抱著杜曉汐，在她耳邊輕聲呢喃。

    「騙子！」杜曉汐大力推開秦煜，秦煜一個不穩，跌坐在水中。

    「莫伊有事你還是會丟下我對不對！莫伊永遠都比我重要對不對！」杜曉汐站在雨中，居高臨下的質問著秦煜，悽慘絕望。

    秦煜站起身來，看著杜曉汐的眼睛，似有千言萬語，但又不知從何說起，秦煜有太多太多的解釋，哽在喉嚨里，說不出來。

    「我……」

    一聲刺耳的急剎車的聲音，車輪摩擦地面濺起一陣水幕。馬奇跑下車，撐開傘，跑到杜曉汐身邊，伸出胳膊攬住了她。

    杜曉汐側頭，看到馬奇，一下子泄了氣。她想要和馬奇保持距離，還沒動作就停下了。杜曉汐看看秦煜，對馬奇說：「送我回家吧。」

    馬奇這才看清，雨中之人是秦煜。

    馬奇對秦煜很有好感，甚至可以說很欣賞他，但此時此刻倆人對面而立，馬奇覺得自己作為杜曉汐的追求者，和情敵沒什麼好寒暄的。尷尬的略一點頭，馬奇擁著杜曉汐從秦煜身邊走過。一個擦身之間，仿佛已經過了百年，坐在車裡的杜曉汐搖著嘴唇，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秦煜，不去想秦煜，不去愛……

    「哎呀，安妮那丫頭呢？」馬奇一拍額頭，突然想起把安妮落在幼兒園了。

    「我給她叫了網約車。」杜曉汐說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

    「……我知道我哪兒都比不上秦煜，但是有一點他絕對比不過我！」車子停在了公寓樓下，馬奇拉住正要下車的杜曉汐說道：「杜曉汐，我的過去，現在，和將來，從來都沒有過別的女人。我曾經是一片空白，我的現在只有你，我的未來也只會有你，我可以給你全部的，完整的愛！」

    這樣的表白，女孩子聽了不能說一點都不動心，但是馬奇說的時機不對，杜曉汐沒心思聽，更沒心思想。

    「再見。」杜曉汐開門要下車，馬奇再一次伸手攔住她。杜曉汐回過頭來，有些煩躁：「你什麼都別說了，我不接受，不接受！」

    馬奇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平心靜氣的拿出一把雨傘，對杜曉汐說：「等一下。」

    馬奇下車，撐開傘，繞了一圈跑到杜曉汐車門的那一側，伸手替杜曉汐開門，說：「我只送你到大廈門外，好不好？」

    杜曉汐心裡湧起一陣暖流，她突然覺得不該對馬奇這麼凶：「對不起，我不該把情緒發泄到你的身上。」

    「我聽說人在外面受了委屈，都喜歡回家拿自己的最親近的人撒氣。」馬奇笑著說道。

    「馬奇……」杜曉汐後悔自己的心軟，果然不能讓他有幻想。

    「我知道！」馬奇打斷杜曉汐沒說完的話，「不說這些，趕快回家洗個熱水澡，別著涼了。」

    杜曉汐也是確實沒有力氣再和馬奇爭辯了，順從的讓他把自己送進大廈，馬奇很有分寸，沒有再送。

    回到家，杜曉汐身心俱疲，她控制不住自己想起秦煜，想起秦煜一次又一次為了莫伊而忽略自己，想起在深柳讀書堂的辦公室里看到的，秦煜和莫伊的結婚照。

    「為什麼？為什麼明明知道你已經有莫伊了，我還要這麼傻的愛上你？！」杜曉汐在淋浴噴頭下崩潰大哭，「為什麼？杜曉汐，為什麼你這麼傻？這麼傻！」

    溫熱的洗澡水從頭頂澆下，霧蘊騰騰的浴室里，杜曉汐盡情的釋放者自己的委屈，怨恨，所有的堅強統統卸下，再也不要假裝滿不在乎，杜曉汐對自己說：「我就是很愛很愛秦煜，我就是嫉妒，我就是想要秦煜愛我比愛莫伊多，我就是自私，就是自私怎麼就不行了！」

    做了三十多年的乖乖女，杜曉汐習慣了被動的接受別人的態度，她從來不曾被允許正視自己內心的渴望與要求。這個「懂事的孩子」在杜曉汐的心裡，終於有了意思動搖。

    第八十章

    從浴室出來，杜曉汐看見正在玄關處換鞋的安妮，兩個人尷尬的對視了一眼，杜曉汐抱歉的首先開口：「不好意思，把你丟下了。」

    安妮聽見杜曉汐說話，提著的心放下了不少，安妮笑著說道：「沒事啦，秦煜哥哥送我回來……」話說了一半，安妮才反應過來，趕緊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不安的看著杜曉汐。

    杜曉汐慘然一笑，安慰安妮道：「沒事，沒關係……去洗個澡吧，早點休息吧，晚安。」

    安妮目送杜曉汐款款回到臥室，關上門，緊繃的身體這才慢慢放鬆下來。安妮躡手躡腳回到自己的房間，掏出電話，小心翼翼的聽了聽門外的動靜，然後撥通了電話。

    「姐，秦煜哥哥怎麼樣了？」電話接通，沒有通常的寒暄，安妮直接發問。

    「……我不知道啊，他一個字都沒跟我說，就把我拽上車，一腳油門就到地方了……嗯，面無表情，一言不發，特別嚇人……好吧，姐，你別太擔心了，失戀肯定傷心，還能比之前莫伊姐姐出事那次打擊的大嗎……嗯，我知道了……好，我去洗澡了，姐姐再見。」

    放下電話，安妮嘟著嘴，皺著眉，把自己摔進柔軟的床榻上，心煩意亂的嘟囔著：「太麻煩，談個戀愛真是太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