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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37:13 作者: 菌絲木耳
    行了禮之後便要洞房,宮女上前,恭聲道:「娘娘,該沐浴更衣了。」

    趙歸雁跳下喜床,蓮步輕移,跟著宮女去到淨室。

    沐浴之後,趙歸雁換上了一身雪白的寢衣,款款走了出來。

    殿內燒了地龍,是以只著輕便的寢衣也絲毫感覺不到冷意。

    她剛從水汽繚繞的淨室里出來,全身上下氤氳著朦朧的霧氣,倒像是個仙氣飄飄的仙子。

    程景頤換了身花色相同的寢衣,姿態慵懶地倚在床欄上看摺子。

    聽到動靜,漫不經心地掀了掀眼皮,眼神滯了滯,又若無其事地收回了視線。

    宮女將內殿大半紅燭熄了,只余架子床側的龍鳳喜燭。

    見殿內帝後將要安寢,宮女極有眼色地屈膝告退。

    蠟燭發出「嗶啵」聲,趙歸雁踩著柔軟的地毯,噠噠噠跑到喜燭旁。

    行走間帶起一陣風,燭火躍動,摺子上的字便隱隱綽綽,看不太清楚。

    更何況,他如今著實沒心思看摺子。

    程景頤揉了揉眉骨,將奏摺往矮几上一擲。

    趙歸雁踮著腳,手中握著把小金剪,正小心翼翼地在撥弄燭芯。

    燈下看美人,別有一番風味。

    程景頤瞥了一眼,道:「你不乏嗎?」

    他昨夜也僅僅眯了一會兒就開始準備大婚事宜,這一天的流程走下來,就連龍精虎猛的自己都覺得受不住。

    可小姑娘還在興致勃勃地玩燭火。

    趙歸雁道:「累呀!」

    說話間,呼吸噴灑在火焰上,險些將它吹滅。

    趙歸雁趕忙伸出手將它圍住,這次謹慎了許多:「但嬤嬤告訴我,新婚之夜這喜燭要完完全全燃盡,以後的日子才會順順暢暢,長長久久。」

    程景頤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小姑娘一貫相信這些子虛烏有的習俗,迷信得很。

    可她一臉認真,信徒般虔誠,程景頤也就隨她去折騰了。

    趙歸雁放下小金剪,掩著唇打了個哈欠,閉著眼褪了鞋襪,慢吞吞地爬上床。

    程景頤眼底浮現錯愕。

    這……

    他垂眸,看著自己身側已然有了睡意的趙歸雁,忽然笑了一下。

    合著這新婚之夜,只有自己心煩意亂,胡思亂想嗎?

    趙歸雁迷迷瞪瞪聽到一聲笑,懵懵地張開眼,就見程景頤側臥在她身側,支著額,饒有興致地望著她。

    「呀——」

    趙歸雁瞬間瞪大了眼,驚慌失措地裹著被子往後縮了縮,黑白分明的眼裡滿是慌亂,像是一隻受了驚嚇的林間小鹿。

    「陛下,您……您怎麼還在這兒?」

    她簡直迷糊了!

    她太信任程景頤了,與他說話也不再提心弔膽,剛剛說話話家常一般很是放鬆,也沒太多心眼。

    加之,她篤定程景頤不會留宿後宮,也根本沒料到程景頤不曾離開。

    如今床帳之內,自己身邊多了一個人,她才驚覺,程景頤與她共榻而眠!

    「今夜是洞房花燭夜,你想讓朕去哪?」

    第27章 陛下,我難受……(雙更……

    程景頤瞧著她戒備的模樣,覺得好笑。

    剛剛還和他說了話,轉眼就將自己當成了空氣,無視得徹底。

    自己一直都在,不過笑了聲就將她嚇得花容失色。

    「陛下,您從不留宿後宮,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趙歸雁也很不解,按照慣例,他早該離開了。

    「是不是沒有宮女伺候您穿衣,所以您才留在這兒?」

    趙歸雁環視了一眼四周,發現偌大的宮殿只有他們二人,想到程景頤金尊玉貴的身份,趙歸雁自認為猜到了緣由。

    說著,她掀開床幔,望了一眼梨花木屏風上的衣裳,便作勢要爬下床,竟是要親自替他穿衣。

    程景頤掀起眼帘,看著她恨不能立刻將他送走的模樣,目光耐人尋味。

    她這樣開心,他卻偏不欲遂她的願。

    程景頤心底難得生出幾分想要逗弄他的心思,他看著她已經慢慢地挪到了床沿,垂下眼帘,目光落在眼前瓷白的腳踝上,冷不丁,他一把扯住她的腳踝,輕巧地一拉,那隻妄圖逃離的小貓就跌了回來,繼續困在這方寸之地。

    天旋地轉,趙歸雁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就滾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趙歸雁:「?」

    她眨了眨眼,臉上滿是迷茫。

    程景頤道:「你是朕明媒正娶的皇后,和你同榻而眠本就天經地義。你想將朕趕到哪裡去?」

    此時她緊緊貼著程景頤,說話間,他的胸腔震動,讓她暈乎乎的。

    趙歸雁悄悄地往後躲了躲,卻不料程景頤突然抬手,摁著她的腰肢,往他的方向帶了帶。

    這下子,較剛才還要貼得緊密。

    趙歸雁眼底划過幾分無奈。

    程景頤嘴角噙著笑,道:「左右你如今醒著,今日你我大婚,那就把正事辦了吧。」

    趙歸雁倏地睜大了眼,磕磕絆絆地問道:「正……正事?什……什么正事?」

    程景頤上下打量了一下,意味深長地道:「洞房呀。」

    趙歸雁驚得險些從程景頤懷中跳起來,她咳嗽起來,洞房?!

    她驀地想起她曾躲在假山後無意間聽到兩個私相授受的奴僕打情罵俏。兩人春風一度,丫鬟曾半是埋怨半是委屈地指責小廝不懂得憐香惜玉,讓她好幾日都不舒服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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