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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21:02:57 作者: 七子華
    「……」陸景初臉燙,「沒,我想做什麼,我去找電影。」

    夏日的天氣總是陰晴不定,上去還晴空萬里,烏雲說來就來,擋去灼灼驕陽雷聲滾滾,落雨打濕了煩躁的綠浪,空氣悶熱而潮濕。

    瀑布一樣的雨勢籠罩城市,像天然的屏障,隔絕了屋內與外界的聯繫。

    為了避免雨水飄進屋內打濕牆壁,陸景初把窗戶關上,灰黑的雲層密集又沉厚,壓得屋內昏暗無光。

    室內悶熱得厲害,陸景初把空調調低了一點,在手機里找電影投屏到電視。

    許蔚明在廚房裡忙完出來,電視裡剛好在放電影開頭,陸景初沖他笑了笑,拍了拍沙發作為邀請。

    「快來,剛開始。」

    許蔚明關了客廳的燈,走過去坐在陸景初身邊,看了一眼桌上的藥片,問道:「你吃藥了嗎?」

    「吃了。」陸景初遞給他一個抱枕,「抱著比較有安全感一點。」

    這時候電影進入畫面,也是磅礴的大雨,戲內戲外的聲音重疊,急剎車的摩擦聲異常刺耳,一個男人穿著雨衣下車,將一個人高的袋子扛起來扔進樹林。

    他又急又喘地回到車裡,踩下油門匆忙離去,本以為可以鬆口氣,一道驚雷閃過,短暫的光照亮了后座———一個滿臉是血,蓬頭垢面的女人出現在後視鏡里。

    男人驚叫一聲,身體反應不受控,本想踩剎車卻踩成了油門,車子一偏,筆直地沖向高速路外的懸崖。

    緊接著電影的名字緩緩出現在屏幕上,字體鮮紅,往下淌血。

    許蔚明眉梢微挑,「這是恐怖片?」

    「恐怖懸疑。」直男心裡盤算著小把戲,問道,「你不喜歡看嗎?那我們換一個。」

    「不用,就這個吧。」許蔚明沒有點破,「我也蠻喜歡看這個類型的。」

    陸景初的心思很明顯,無非就是想利用恐怖的氣氛讓許慕璟害怕從而依靠他,恐怖片確實更能比愛情片增加情侶之間的肢體接觸,再加上這部電影他看過,沒有初次看的驚悚感,一心都許慕璟身上。

    小直男信心滿滿,他提前吃了止疼藥,胸腔的痛感得到緩解,背脊挺直了一些,做好了被女朋友依靠的準備。

    只不過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自己這嬌嬌女友是男人,根本不怕這個,也沒想到自己昨晚沒睡好,而此刻昏暗的環境成了催眠的良藥,眼皮重得抬不起來。

    「你害怕嗎?」陸景初強大精神問道。

    許蔚明看得認真,「不怕,還挺好看。」

    「……」陸景初哦了一聲,揉了揉睏倦的眼睛。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許蔚明感覺到肩膀一沉,蓬鬆的頭髮蹭上脖子,耳邊是陸景初均勻平緩地呼吸。

    肋骨骨裂躺不下去,只有坐著睡才稍微好點兒,加上止疼藥起了作用, 陸景初睡得很沉,抱著靠枕的手都鬆開,滑落腿邊。

    許蔚明垂眸看著他的發旋兒,將一旁的毯子拿過來給陸景初蓋上。

    毯子很長,一邊蓋著陸景初,另一邊搭在許蔚明的腿上,柔軟的面料將他們裹在一起,毯子下面是許蔚明主動十指緊扣的雙手。

    許蔚明幫陸景初弄了弄凌亂的碎發, 小直男一點反應都沒有,靠在女朋友的身上,全然忘記不久前盤算著如何保護害怕的女友。

    電影裡的情節發展到高 /潮,慌亂地粗喘和驚恐的尖叫傳出來, 配合昏沉的環境和不見轉小的大雨,恐怖詭譎的氣氛烘托到極致。

    許蔚明面不改色,拿過遙控器將聲音調至靜音,臉頰貼上陸景初的發頂,握著他的手看著啞劇。

    時間在絕對的安靜中流逝,天色完全變黑,雨勢漸漸轉小,大雨轉為稀稀拉拉的滴答聲。

    陸景初一覺睡醒,電視屏幕已經放著另外一部國外的劇。

    他愣神了兩秒,猛然坐直,牽扯到傷處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醒了?」許蔚明動了動被壓麻的肩,「睡得怎麼樣?」

    「還……還行。」陸景初不好意思, 「抱歉, 本來說一起看電影的,結果……」

    許蔚明說:「沒關係,我知道你昨晚沒睡好,是不是疼得睡不著?」

    陸景初嗯了一聲,有些彆扭道,「也不知道為什麼……靠在你身上就睡得很好。」

    「你在暗示什麼?」許蔚明揚起唇角,清冷的面容顯得幾分柔和,「我可不會留下來。」

    「我……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陸景初急著解釋,突然覺得不太對勁,掀開毯子,發現自己正緊緊握著許慕璟的手。

    「這……這是我握的嗎?」他有些磕巴道。

    「不然呢?」許蔚明說,「也不知道你是真睡還是裝睡,一直抓著我的手不放,手勁兒不小,掙都掙不開,都出汗了,快放開。」

    陸景初聽話地鬆手,果然二人的掌心有一層薄汗,濕濕的,過高的溫度久久不散。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心, 下意識地摩挲著指腹,「我剛剛……做了一個夢。」

    許蔚明本想去上洗手間的,順口問:「什麼夢?」

    「很奇怪,夢見我們在辦公室, 你在教我做策劃案。」

    許蔚明微頓,假睫毛和美瞳放大了他的雙眼,漂亮的眼睛不轉眼地注視著陸景初。

    「然後你就親了我。」陸景初靦腆地笑了笑,「雖然這個夢我不是第一次做,在和你重逢前我就做過了,只是我很奇怪,為什麼是你在教我做策劃。慕璟,我好像還不知道你的工作是什麼,也是和策劃有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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