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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32:36 作者: 燕尾桃花
    他等了等,見她再無旁的話,便道:「你先用過早食再飲湯藥,服藥後好好睡一覺。」

    頓了頓卻又叮囑她:「此後若不願在莊子裡教書,便不去,莫委屈自己。」

    他這話說得沒頭沒尾。

    她在莊子裡好好的,如何會委屈自己。

    然此時趙勇在側,她不好多問,只得抿著嘴點一點頭,他便又一笑,轉身大步去了。

    她扶著門框看著他的背影出了前頭的月亮門,正要轉首回去,卻見一直守在檐下的李劍板著臉道:「昨夜我已按照你的要求去尋了羊,那謎底究竟是什麼,現下該告訴我了吧?」

    嘉柔看著他憔悴的面容,忍不住一笑,方道:「世上什麼比天還高?是個心字,心比天高,你悟透了嗎?」

    李劍登時一怔,只覺這答案卻帶著幾分禪意,初聽兒戲,再琢磨卻十分之妙。

    卻聽嘉柔又道:「那麼,問題來了……」

    他當她要將這禪意講明,正要洗耳恭聽,卻聽她道:「說,有位三歲孩童名叫張果果,日後等她老了又叫什麼?」

    李劍當即面色大變,「你,你,你欺人太甚!」

    她「哈哈」兩笑,「誰讓你不會欣賞本夫子的笑話。本夫子想讓你笑的時候你不笑,我自是有法子讓你永遠笑不出,哈哈哈……」

    作者有話說:

    正寫到興頭上時,時間到了。

    那就下一章見,下一章應該會有第一次掉馬情節。

    話說第二個腦筋急轉彎是我原創,大家猜一猜,哈哈,明天下午三點之前猜中者都有紅包。

    第60章

    婢女被遣出, 房門已掩,趙勇的嘮叨雖遲但到:「阿柔,你怎能, 怎能同薛將軍那般親熱?」

    「哪般?」嘉柔往前跳一步, 「難道世伯不知兒與他乃斷袖兄弟?」

    「這回不一樣!」趙勇憂心忡忡。

    「何處不一樣?」

    趙勇回想著薛琅看嘉柔的目光,和面上或濃或淡的笑容。此前這些多含揶揄與逗趣,今日卻不是。

    這個「不是」具體又精準意味著什麼,趙勇雖說不清楚, 可已足夠讓他夜裡難寐。

    嘉柔倒是認真地想了幾個理由來:「他半夜三更於廢宅中將兒救出, 兒自是要笑臉相對以示感激。難道兒還要怪責他多管閒事?」

    「倒也不是這般意思。」

    「於他而言, 既同兒達成了斷袖之契、互惠互利, 自是要在外人面前將戲做好, 今日這般多的白家人, 他更是半分不能馬虎。至於戲演得真, 那是世伯不知他有多狡猾。若知道, 你便會明白,這種戲於他來說簡直手到擒來,不值一提。」

    她這般說下去, 連她自己都信了。心中不知為何卻略多了絲悵惘,只打了個哈欠, 道:「兒睏乏不堪, 世伯定也疲累, 婢女已鋪好了西廂的被褥, 世伯先去歇息。」

    趙勇雖認為她說得有些道理,卻還不足以打消他的疑慮, 聞言他忙道:「你去歇息, 我替你守門, 那些個狼啊虎的,一個都進不來。」

    嘉柔又打個哈欠,隨意擺擺手,由著他去了。

    隔了不多時,飯與藥都送來。她一一用過,一頭扎進衾被中,睡得迷迷糊糊時,忽然恍悟薛琅臨去之前同她說的那句「此後若不願在莊子裡教書,便不去,莫委屈自己。」

    他怕是以為她外出尋羊生了亂子,親王礙於他的威名不敢趕她走,會在細處給她尋麻煩。

    哼哼,沒可能的事。

    白三郎可被她捏在手裡,這就是她的籌碼。只要白銀親王有一顆拳拳愛子之心,就得隨時對她禮遇有加,一直到她主動請辭。

    話說,白三郎呢?

    她已回來這般久,她的這位關門弟子怎地未曾前來關心於她?

    倦意來得太濃,她再無暇多想,便跌入了無量混沌中去。

    一覺睡醒已錯過了午膳,日頭微偏,未時已過。

    婢女端來吃食,道:「薛將軍方才前來同郎君告別,郎君尚在熟睡,便未打擾。將軍言,他有要事要回都護府,令郎君好生歇息。他已替郎君同親王告了假,郎君腿腳不便,養好再教書不遲。」

    是嗎?

    嘉柔一時怔然。

    她睡得死,還真不知有人來過。

    「趙世伯又去了何處?」她透過窗欞往外打量,只看到李劍劍也不抱了,在院中來來回回踱個不停,趙勇在何處卻半分看不見。

    「趙公是跟隨著將軍一起離去,便在兩刻之前。」

    嘉柔不由失笑。

    趙勇急吼吼跟著走,定然是想親眼看著薛琅回了都護府,才能放下一顆滄桑的心。

    她咬了兩口古樓子,又飲了半碗酸牛乳,方又問婢女:「三郎怎地還未前來?」

    婢女搖了搖頭:「三郎自昨兒離開,到現下都未回莊子。」

    竟是未歸?

    昨日不是說好他去接巴爾佳,趁著中秋佳節之際,當眾行結拜之禮的嗎?

    怎地人未接來,他卻如肉包子打狗,一去不歸了?

    她的古樓子尚未吃完,被她惦記的徒兒腳下帶風進了她的偏院。

    婢子於窗前先是驚喜道:「呀,三郎回來了。」

    繼而卻帶上了驚慌:「怎地會如此?」

    嘉柔不由也將腦袋探出窗外,卻見白三郎一身衣衫滿是泥污,面上青紅紫藍,比她的腳腕上的顏色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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