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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32:36 作者: 燕尾桃花
這……怎麼會這樣?
「她不是,打不過薛將軍嗎?她如何敢同薛將軍搶男人?」
白大郎冷哼一聲:「她理智之時,自是會考量考量能否打得過。可發瘋時,她可就顧不上那般多了。」
「她,她何時會發瘋?」難道今日在行宮外擄人,還不叫發瘋嗎?
「很快就會到來,」白大郎抬手一揖,「看在夫子真心教三郎的份上,我好心提醒於你,請好自為之,屆時七妹使出萬般手段凌.辱你,你也只有受著了。」
夜風突地吹起,似鬼哭狼嚎,一瞬間就將嘉柔單薄的身子吹得透透。
遠處有兩間相挨著的寮房,無燈無光,像兩個結伴相行卻絕情絕愛之人。
她冷得發抖,只覺得站在了懸崖邊上。
同薛琅斷袖,薛琅要割她腦袋。
不同薛琅斷袖,七公主要對她百般凌.辱。
回長安,沿途日日有馬賊。
坦白她是女子的身份,很快她乃崔五娘的真相就會捂不住,突厥人還在磨刀霍霍等待她。
前後左右都是個死。
掃地僧,我殺了你!
她昏昏沉沉回了寮舍,倒在冰冷的床榻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夢中她一眼就看到了她阿娘,在府里庭院中賞花。
她上前哭哭啼啼,「阿娘,你還賞什麼花啊,快想法子,有人要搶娶我!」
她阿娘登時滿臉喜色,「誰?哪位壯士?此前的小郎君聽到你,只有躲的份,何曾愛如潮湧行強娶之事?快將我那好女婿請來,讓為娘好生看看。」
「不是男子,是女子,龜茲的公主要強娶我!」
「公主?」阿娘面上的喜色一瞬間斂去,很是慎重地思忖了一陣,語重心長道:「公主,也不是不成。」
女子都可以?
「為娘著急你的姻緣,實則是知曉你愛闖禍的性子,想尋個良人照顧你,如此為娘百年後也放心去見你阿耶。可等了這幾年,莫說良人,縱是個男子都難。如若打開思路,投向女子,或許又是一片新的天地。那公主位高權重,你闖了禍她定能替你兜著,全然不比男子遜色,為娘自也能安心。」
「阿娘,你怎是這般的阿娘?」
她在夢中糊裡糊塗的呼喚與控訴著,只聽得耳邊忽然「咚」了一聲響,不由睜了眼。
不知已到了幾時,外間連風都停止。寂靜的夜裡,從一壁之隔的另一間寮舍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和幾句說話聲。
繼而又是「咚」地一聲掩門的聲音,周遭很快安靜下來,只有遠處寮舍里熟睡的將士拉長的呼嚕聲此起彼伏。
她在床榻上躺了一陣,徹底打定了主意。
必須勸薛琅答應同她結成斷袖對子。
她不是真斷袖,就是她能活著的最大底氣。
她倏然翻身下地,點起燈燭,拿出一面尋來的銅鏡,將自己好生照一照。
銅鏡里的郎君雖然面上有傷,可過得幾日傷處收口、落痂,就又是一個美嬌郎。
她拉開房門,深深吸了一口氣。
夜間清冷的空氣頓時灌滿她的胸腔,給了她悲愴的勇氣。
她往他的房門外一站,輕輕敲了敲門。
黑暗的寮舍里很快燃了燈燭,房門繼而拉開,裸.露著上半身的青年將軍站在門前,將他飽.滿的胸膛直挺挺地亮在了她眼前。
「何事?」他問。
咕嘟一聲,不知是誰咽了一口響亮的口水,驚擾了這夜的太平。
作者有話說:
寫得有點倉促,我去改個錯別字。
話說,中了大獎的兩位究竟是誰啊,我都不知道呢。
第29章
三更時分, 夜空濃雲密布。
窟寺後院,一點燭光照亮了一方斗室。
薛琅擋在門前,面上還有殘留困意, 問道:「何事?」
等了幾息後, 她方從他的胸膛上抬首:「啊?」
想起了此番來意,乾笑兩聲,不等他相讓,先貼著牆根溜進了房中。待站定了, 方低聲道:「有件美事, 想同你商議……」
「三更半夜相商?」他緩緩掩上門, 坐去桌案邊的胡床上, 離她不過一丈遠。
雙腿隨意癱著, 以手支頤, 道:「說罷。」
「便是……便是……」她來之前已經打好了腹稿, 可此時卻頻頻被他的胸膛引得恍神, 一時有些言顛語倒,說不清楚。
他便懶洋洋道:「若未想好……」往前一傾身,線條遒然的手臂擦過她身側, 要將門拉開。
也因此,他的胸膛緩緩靠近, 近乎貼在了她的鼻尖上。
那是寬厚的兩扇胸脯, 隨著呼吸緩緩起伏。其上布列著一些久遠的舊疤, 受傷當下或許很嚇人, 到現下非但無猙獰之意,反倒增添了幾分英勇的魅力。
往下是壁壘分明的腰腹, 整整齊齊布列了八塊, 似精心耕耘過的田地。
作為將軍之女, 她自小進出軍營,不免將男子各式各樣的胸膛看得夠夠的。見多了便不稀罕,更從未含羞帶臊要捂臉。
只不知今夜此時,為何忽然有些熱意湧上臉龐。
那胸膛又往前一傾,她額上蜻蜓點水般落下一抹涼,繼而又落空,隨之「吱呀」一聲,燈燭也跟著搖晃兩下,門開了。
他靠向身後,口中餘下的話似是從胸膛里淌出來:「……回你房中,想好了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