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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32:36 作者: 燕尾桃花
白銀親王在一旁得意洋洋:「臣近來不過是換了一個夫子,竟就點石成金,實是我龜茲兒郎之幸。」
白銀親王往後一指,眾人順著他的示意紛紛回頭,目光皆落在嘉柔身上。
她只好站起身遠遠向龜茲王作一個揖,「龜茲物華天寶,地靈人傑。晚輩在長安便曾聽聞王上與白銀親王之美名,實是嚮往之至。」
龜茲王來了興致:「哦?長安也有本王的傳說?都說的是什麼?」
嘉柔一本正經道:「安西都護府未重建的五年,龜茲仍然行而有序,可見王上治國之能。長安上下皆言王上紫微星下凡,乃至尊之星,仁慈、吉祥、福祿,永保龜茲安康。」
她這小嘴似開了光,吉祥話似不要錢地隨意潑灑,又兼是在龜茲王大壽之日,聽得這位尊者心花怒放,卻又本著嚴謹之心要刻意問一問身邊的薛琅:「這位潘夫子在長安可是盛名在外?」
嘉柔心中略微咯噔,不由看向了薛琅。
他正抿了一口葡萄酒,聞言緩緩放下酒盞,向她投去氤氳的一眼,「確然曾聽聞過。」
嘉柔不由放了心。
龜茲王哈哈一笑,豪邁道:「潘夫子於龜茲有功,賞!」
她心中不由竊喜,看向薛琅的目光里也帶著笑。
今日她得財,他得姻緣,兩人都有進益。
宮人前來同她交代,賞賜一陣會專程送進屬於白銀親王座下的帳子裡,待散宴後她自會看到。
她雖說並非貪財之人,可自小從未缺過銀錢,到達西域之後手中拮据,不免有些施展不開。
她如今雖已賺了一個金餅的束脩,可欲採買之物已在心中排出長長一頁紙,一個金餅怕是根本不夠。
如今也不知龜茲王到底會賞些何種寶物,心中很是惦記,只宴席卻還不散,歌舞已進,弦樂已起,舞姬們在台上腰肢盈盈轉著旋子,她也只好壓下猴急之心,假模假樣欣賞歌舞。
這一欣賞倒讓她看出來些什麼。
眾多舞姬的烘托下,那位正在薛琅面前舞姿曼妙的,不就是龜茲王的愛女,伽藍公主?
未想到這位公主,竟然還有這一手。
一時弦樂一陣急似一陣,薛琅面前的公主也將腰肢擺動地令人眼花繚亂。
待最後一個琴聲落下時,公主也以一個驚險的姿勢穩穩頓住。
場中掌聲雷動,讚嘆聲不絕於耳。
舞姬悉數退出,獨留伽藍一人。她拎著裙擺上前,仰著尖尖下巴,大膽相問:「薛將軍認為如何?」
薛琅頓了頓首,「甚好。」
伽藍蹙眉,對他的反應不甚滿意,卻也不再殿上多言,轉身便走。
待沿著水榭長廊往外而行,經過嘉柔身畔時,臂間一簇舞絛姍然落地,連帶著縫在上頭的的珍珠與碎寶石嘩啦啦作響。
「貴主留步,」嘉柔彎腰揀起舞絛送還,同時送上真誠讚美,「貴主舞姿曼妙,十分動人。」
伽藍接舞絛的手一頓,雙眸在她面上細細打量幾番,眸中倏地煥發嬌媚光彩,如鶯
啼般的嗓音在水榭各處清晰盪開:「你是叫做潘安?你這般模樣,很對本公主的口味。我叫伽藍,是指在天空自由飛翔的靈鳥,記住我的名字啊。」
嘉柔怔了一怔,直覺有些怪誕,伽藍的一雙細膩如玉的手已將那墜滿珠子的舞絛一起按在她在手上,「此物既同郎君有緣,便贈與郎君。」
待直起身,又向她嫣然一笑,轉身離去。
嘉柔手中捏著舞絛,傻呆呆回首,但見宴上靜寂一片,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她。
只是一瞬間,眾人便不約而同轉首,將眸光齊刷刷投向尊位。
在那裡除了龜茲王之外,還有一位大盛的青年將軍。
將軍雄姿英發,倜儻風流,實乃人中龍鳳;可坐在另一端的小小夫子貌若潘安,秀美俊俏,同那薛將軍是兩種不同類型的好看。
更重要的是,看這伽藍公主之意,竟是在看上了威武將軍的同時,又看上了俊秀的夫子。
哇,好刺激。
嘉柔不由怔怔望去,但見上首的那位青年淺淺飲了一口蒲桃美酒,輕抬眼皮,似笑非笑向她看過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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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當日頭躲在雲朵背後, 只亮出一道分外瑩亮的白邊時,龜茲王的壽宴也終於散席。
賓客們滿臉紅光,腳尖尚未離開水榭, 已全然將薛大都護來龜茲辦的第一件「僧醫」大事忘在腦後, 積極談論起他同龜茲王聯姻的可能性來。
而白銀親王家中新近延請的夫子潘安,作為繞不開的一環,儼然要在「將軍與公主」的美好話本里當一回小人,製造一些事端。
畢竟龜茲民風開放, 女子婚前先尋一段露水情緣, 算不得多麼驚世駭俗之事。若她夫君常年在外牧羊關照不到家裡, 那段露水情緣天長地久的保持下去, 也不是不可能。
又兼潘安的俊俏極是少見, 同千嬌百媚的伽藍公主站在一處, 也很是般配呢。
郎君們議論起風花雪月, 半分不比婦人們遜色。離開水榭還沒幾步, 因著席間隔了一道帘子而未能旁觀全貌的、抓心撓肺的婦人們已從各家夫君或兒孫口中補齊了經過,為又有了機會同薛將軍聯姻而歡欣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