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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32:36 作者: 燕尾桃花
座上的皇帝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淡淡道:「無妨,朕都能湊合。」
P.S.偏日常流甜文。女扮男裝,HE
第2章
小牛的哀哀叫聲里多了痛楚,崔嘉柔往小牛腫大的腹部投去一眼,握著韁繩的手緊了緊,兩息後終於一咬唇,垂首粗聲粗氣道:「該是帳腹之症,牛羊常見病,能治,好治。」
方臉兄晚到了一息,未曾瞧見自家將軍破天荒里被人調戲的一幕,卻見薛琅臉色莫名其妙陰沉了好幾度,只當是怪責他辦事不力,忙上前同薛琅低聲道:「大都護,這小子聽著似有些能耐,不若讓他先試試。」
近來安西都護府重啟,實行屯田制,都護府一直在陸續購置牛馬羊,屆時要分發給兵士。
只從中原跟來的牧監中有幾人水土不服,已是上吐下瀉好多日,難見痊癒。再去信讓長安派人,時間卻耽擱不起。都護府有意從當地補充人手,又擔心突厥細作藉機混入,便想了個法子,借著正好有牛羊患病,命人前來此集市上守株待兔。
實行屯兵制,牲口是大事,大都護薛琅專程指派自己的近衛負責此事。
這方臉的近衛,名叫王懷安,在此混了四五日,連外頭跳胡旋的舞姬哪位兄長腳底板長了雞眼都摸得清清楚楚,卻還未遇上滿意的獸醫。
偏巧今日薛琅也一大早前來,應是不滿他的進度,要親自監督了。
他心下忐忑著,候在一旁等薛琅的指示。
薛琅垂著眼皮,足足好幾息後,方沉著臉重新坐回矮榻上。
王懷安吁了口氣,向嘉柔抬手:「請!」
嘉柔將小驢牽至一旁的胡楊樹下,放輕了腳步站去牛邊,抬手在小牛額間撫了撫,低聲道:「莫怕,很快就能醫好你。」
頓了頓,又想到此牛也極可能是從混居在龜茲的西域人手中買來,並未那方臉漢子自小養大,便又煞有其事用吐火羅語和粟特語各自譯了一遍。
「△○☆□%*&○☆□%……」(莫怕,很快就能醫好你)
「*¥%#@)¥#!……」
不知小牛聽懂了她的哪一種語言,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掌心,果然少了幾分焦躁。
她放輕了動作,蹲下去輕觸隆起的牛腹,只覺本該柔軟之處已硬似放久的炊餅,要用力才能按下去。
正如她所料,確然是帳腹之症,乃牛馬草料不精、在腹腔發酵充氣所致。
這本是小病,尋常牛馬患得,減少草料餓上兩日,自能痊癒。似這小牛如此嚴重者,實為少見。可見那飼牛之人,真是太門外漢了。
受外祖和舅舅們的影響,她最是見不得牲畜受病痛折磨,當下也不再耽擱,用上陰力在小牛腹間揉/壓起來。
過了一刻鐘,小牛的腹部越來越柔軟,周遭也漸漸多了一股草料腐敗之氣來。
未幾,王懷安到了她身畔,她只當他是要關心牛,他卻問:「樹下那瘦驢你可願轉手?」
她雙眸一眯:「要轉什麼?
「我家阿郎最好吃驢肉,」他補充,「我重金向你買。」
嘉柔當即黑臉。
不過是因誤會行了「讚美」之事,便是要尋仇也該衝著她來,打驢的主意算什麼英雄好漢。
「不賣,它才不到一歲!」
他當她是指驢子太小沒多少肉,又道:「小郎君許是不常吃驢肉,瘦驢肥豕你可知?似這般精瘦的驢,四肢卻如此壯碩,我真真未見過。」
當然沒見過!世人行遠路多選擇馬、騾和駱駝,她逃家時走得慌忙,唯恐打草驚蛇,外家偌大的馬場一匹馬都不敢動,隨手牽的便是小驢。小驢那時只有六個月大,跟隨她一路翻雪山、走荒漠,它健壯的四肢和消瘦的身體,可不就是一路吃苦鍛鍊出來的。
這是她的心頭肉,可恨怎會有人想要吃了它!
崔嘉柔咬著後槽牙,眯著眼向薛琅望去。
此時正有另一人匆匆前來,交給薛琅一封信,神態十分恭敬,仿佛擔心一個不甚,他眼中的猛獸就要撲出來大吃活人。
她捏了捏拳頭,向薛琅的方向努努下巴,「他就是你家阿郎?愛吃驢就是他?」
「正是。」王懷安繼續遊說她,「小郎君賣了驢,得些銀錢,也好買幾身體面的衣裳穿。」
嘉柔幾番思考,面上終於掛上明朗的笑容,「說得是呢,待我治好小牛便來同你談價。小牛現下已開始排氣,你可前去提醒你家阿郎注意聽……」
王懷安見小牛在嘉柔的揉/壓下,口鼻顯見地多了血色,便高高興興回到薛琅身畔,見他正在看手中新收到的信,少見的蹙著眉頭,只怕是遇上了什麼棘手事,便不多言,只站在一旁等待。
薛琅依然盯著手中信,只抬了抬眉,示意他說。
他低聲道:「大都護,這小郎君看著是有兩手,瞧著也機靈,若底子白,倒是能招攬進都護府給牧監打下手。」
薛琅這時才輕抬眼皮,往不遠處瞥去一眼,淡聲道:「再議」,又垂首繼續去看信。
這是長安一位兵部同僚來的信,走的兵部專道,說的是已逝的前任大都護崔將軍之長女崔嘉柔,於兩個月前負氣離家,到現下蹤跡全無。當年崔將軍曾在西域多次擊敗突厥來犯,突厥人對其恨之入骨,雖死尤嫌。崔家人唯恐崔嘉柔失蹤一事有突厥人參與其中,已暗中委託人多方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