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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32:36 作者: 燕尾桃花
這模樣她簡直太熟悉了。
她小舅父殘了一條腿,終日板著臉坐在胡床上,也是這般模樣。
幾年前龜茲曾遭遇一場大戰,她的父親大人便折在裡頭,趙勇也是因此瘸了腿。怪不得這郎君脖子手臂看著還能動一動,下半身竟紋絲不動,八成是當年那場大戰里跑得慢,腿上挨了突厥人一刀。
她一時思舅心大起,上前煞有其事一揖,便按平素里逗她小舅父的法子,道:「兄台龍章鳳姿,宛如天上皎月,實在矚目非常。莫說女子,便是男子見兄台之姿,也要大動春心……」
須知夸一個男子,有什麼夸法比來自「情愛」上的肯定能更令對方笑得花枝亂顫呢。她平素逗小舅父,便是經常說「哇,那位阿姐定是在偷瞧你」、「哇,那位女郎方才紅了臉」。而舅父雖會笑罵一句「莫瞎說」,可此後至少半日脾氣都出奇得好。
此處並無旁的過路的女郎,她臨時用一用自己也無妨,總歸事了隨風去,深藏功與名。也希望同一時間的長安,有人能說兩句逗趣話令小舅父暢懷,便是她這一番好人好事有好報了。
她這番吹捧將將說罷,對面那汪深海似的眼眸果然起了漣漪,卻沒有似她預想中的「嘎嘎嘎」歡笑出聲。
周遭似陡然添了涼意,薛琅輕抬眼皮,凍結的眸光在她周身停留些許,涼薄雙唇輕啟:
「若不想死,滾。」
正逢此時,外頭那招攬人的方兄匆匆進來,見崔嘉柔傻呆呆站著,出聲問:「不是說會醫牛?」
話畢往旁邊牆頭外一拐。
嘉柔隨著他的身影望過去,不由恍然。
就在她偏頭處,果然有一頭褐牛系在牆根上,身量不大,尚未長成,可肚腹卻大如斗羅。若不是其雄勢未去,幾令人誤以為是頭有孕的母牛。
原來真是要醫牛啊。
那她方才……她又轉首看向薛琅。
此時這位郎君從坐塌上站了起來,陰沉著臉緩緩行了兩步,竟是身姿挺拔、肩寬腿長,走得穩得很。
她心下一陣愕然,可轉眼一想,縱然她方才白誇了人,得不到個謝字也就罷了,怎地還被人以怨報德,喊一聲「滾」呢!
她衝著薛琅麻溜翻了對白眼,就要雄赳赳氣昂昂地滾,那牆邊的小牛卻跟著「哞」了兩聲。
嘉柔腳下一頓。
作者有話說:
新文終於開啦,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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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篇:
秋葵進宮前以為她能被分去御膳房,
誰知入宮那日,宮裡正好出了幾波亂子。
糊裡糊塗她就被套上一身太監服,推到了攝政王面前。
攝政王掰開她嘴給她塞了一顆藥,神色陰鷙,「伺候好陛下,就讓你那根玩意兒重新長出來。他有任何異動,你都要向我送消息。知道嗎?」
秋葵一雙腿抖得似篩糠。
什麼藥?
什麼陛下?
什麼送消息?
收了她銀子的老太監,不是應承能讓她進御膳房嗎?
她被帶到傀儡皇帝面前,
瘦骨嶙峋的皇帝從來不看她一眼。
他在喝湯藥,她在樹底下站著。
他在睡大覺,她在樹底下站著。
他在逗鷯哥,她在樹底下站著。
累點倒不怕,只整日擔心她身上長出一根什麼來。
直到有一日她拖著站酸的雙腿回房,就著紅泥小爐給自己做了些吃食。
身後陡然傳來一聲冷冰冰的問話:
「你在做什麼?」
「是……是,酸辣粉。」
於是,她看著站在小爐旁端著碗嗦盡了最後一根粉的皇帝陷入了沉思。
一直受冷落的太監小秋子,忽然有一日成了皇帝身邊頂頂吃香的典膳太監。
一次她不小心弄傷了手,當日未能做上紅豆炸糕。
皇帝板著臉:「朕命你,今後不許不小心弄傷手。」
當即傳來了太醫令給她治手。
不弄傷手自然可以,
只是,皇帝陛下您專揀奴才在場的時候下水沐浴,
還嘴角含笑,面露春光,
可是,奴才身上真的沒長出一根什麼來啊!
這可怎麼辦。
還是,
逃吧。
男主篇:
先皇早逝,攝政王專權,小皇帝勢弱,偽裝病虛避其鋒芒。
外界看他纏綿病榻瘦骨嶙峋,皆傳他不日將亡。
忽然有一天來了個俊美小太監,連區區糙米粗面都能做出一鍋。
皇帝一個忍不住,就吃出了盔甲胸、八塊肌、線……
穿什麼衣裳都藏不住一身腱子肉。
既然藏不住,
那就,
奪權吧。
小劇場:
皇帝奪權的那一日,攝政王被下天牢。
宮中也因此亂了一陣。
秋葵當即除下太監服,扮作宮女模樣,趁夜背一個包袱皮就要逃宮。
火把憧憧,素日裡冷峻的皇帝正悠閒等在她提前挖好的狗洞邊。
他抬起她的下巴,沉沉眸光里看不出喜怒。
「原來,你真是女子。」
秋葵哭得梨花帶雨,
「奴婢此前確是女子,可日後怕是要長出男人的什麼來,此後是男是女,是人是妖,可就不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