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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25:40 作者: 星期十
太子依舊想看他的臉。
腦中思緒在不斷拉扯,這是他保護太子多年第一次得到的獎勵,他原以為自己心如止水,不為外物所困,誰料他的內心依舊不夠堅定,能輕易因獎賞亂了心湖。
蒼鶴在掙扎,一是記得太子曾說過他丑,他怕太子再次嫌棄他,害怕二人之間的關係重回過去。他不想。
二是……他確實認為自己生得不好看。
身為暗衛,外貌不宜過於出挑,在照顧太子前,他被下令一直蒙著臉,不准讓除太子以外的人窺見真容。
從前他從不會注意自己的外貌,可近日在太子身邊伺候,每日瞻仰太子的天人之姿,他時常會感到自卑。
短短的時間內,太子臉上依舊掛著頑劣的笑,蒼鶴卻已給出回答。
他伸出手,將包裹面部的黑布一點點解開,露出一張英俊硬朗的臉。
下頜線鋒利,鼻樑高挺,薄唇繃緊成一條壓抑的線。
光看這外貌,虞清便明白蒼鶴為何不露臉,過於出挑。
「沐過浴嗎?」
蒼鶴點了點頭,虞清正回身,往榻內挪了挪位置,隔著朦朧鮫紗,艷絕的臉蛋變得若隱若現。
「上來吧。」
他的聲音隔著紗簾變得空靈悠遠,透著幾分漫不經心。
像志怪小說里吸人精血的妖精。
得了命令,蒼鶴褪去鞋襪,一點點爬上太子殿下的床榻,還不忘將鮫紗完全放下。
花京時跟在浩浩蕩蕩的宮人身後,神情有些恍惚,掌心又開始沁汗。
這一切太過順利,完全超過自己的預期。
原本他只想在太子殿下面前露個臉,讓太子記得有他這個人,不論結局好壞,總該留個印象。
沒想到,他今夜就要陪太子過夜。
雖然有專門的嬤嬤教導,可教學與現實是兩碼事,太子殿下尊貴之軀,必然不可能在下。
腦中無法避免回憶起那張冰雪艷絕的臉,一身細嫩皮肉,以及略顯纖細的骨架。
……他無法想像,這樣的太子如何進行主導。
「京時公子,太子殿下要怎麼做,你受著便行,明白嗎?」嬤嬤再次囑咐,「殿下身體弱,你萬萬不能反抗。若是疼了累了,忍忍便是。」
「忍一時,換日後富貴,多值。」
花京時心中苦笑,面上卻異常乖巧,點點頭:「京時明白。」
他被送進房中,朱漆大門被人關閉,裡頭無人服侍。
太子殿下的寢殿奢華無邊,隨處可見奇珍異寶,角落
擺放散著涼氣的冰。
他一路走進內殿,聽道一聲壓抑的嗚咽泣音,腳步戛然而止。
薄如蟬翼的鮫紗層層交錯,阻擋住探究的視線,如隔了一層霧氣,前方虛虛映出兩道身影。
體格較小的那位想必是太子,他正仰躺在床榻上,靠外一條腿曲起,另一條腿微離榻面,腳踝處被一隻大掌扣住。
陰影晃動下,能夠清晰看出太子在顫,像是在怕。
泣音一直在顫顫溢出,影影綽綽的畫面讓花京時體溫猛升,除了泣聲,還有一道道詭異的、像餓久了後狼吞虎咽的水聲。
這個人是誰?
誰能無聲無息潛入東宮,竟還做出如此有失顏面的事!
就在花京時為自己的反應不知所措時,一道不曾關閉的窗戶滲進微風,掀起微微晃動的鮫紗,將一切虛虛掩掩的畫面呈現在眼前。
太子褻衣半開,無力靠在玉枕上,露出一截光潔圓潤的肩頭,手臂如藕纖白,此刻似染上細碎的桃花汁液,活色生香。
他的表情像是沒睡醒,昏昏沉沉,微眯著眼,睫毛水潤,雪腮透粉,額頭在頭頂夜明珠的照耀下泛著盈潤光澤,那是一層細密薄汗。
花京時看得有些失神,他早知道青朝太子容貌不俗,卻仍控制不住驚艷,富有衝擊力的美感讓他產生一種處在夢境中的錯覺,極度不真實。
他喉間微動,方才因恐懼而沁出冷汗的掌心內遍布熱汗,灼人得厲害。
而前方太子突然仰起點脖子,又軟綿綿趴了回去,被自己舔得濕潤的紅唇中呵出一點熱氣,嘴唇不堪重負般抿起,又漸漸鬆開。
纖白透粉的手指送進齒關咬著,卻因怕疼,咬得不夠徹底,鬆了力道,只是虛虛落在齒關。
太子呼吸了兩口,伸腿踹了一腳,小腿落下一滴晶瑩的汗水,沒入被褥中。
「咬人的壞狗。」
「……太子殿下……」
帶著哀求,壓抑,沉甸甸的情緒,沙啞得過分。
虞清卻懶得理會這些,他慢慢撐起身,部分黑髮黏在鬢邊,臉蛋濕紅,眼眶盈淚,披頭散髮的樣子,倒真像一隻艷鬼。
「行了,今天就這樣。」小太子語氣不耐,帶著明顯一點沙,「去把窗戶關了。」
由於常年不見光,蒼鶴很白,以至於面上的紅潮愈發明顯,甚至有些病態。
他仍盯著那隻精緻白足,不過現在變得盈潤反光,一片狼藉。
蒼鶴到底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他快速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來不及將黑布重新蒙上臉,掀開帘子便往外走。
與一個陌生男人四目相對,他眉宇驟冷,快速上前扣住對方脖頸。
「何人指示?」蒼鶴的聲音很冷。
虞清聞聲掀開帘子:「他今天剛來幕僚殿,不是刺客,放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