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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23:08 作者: 徐徐圖之
    夏岳碰了碰他,說:「我有點興奮,想做。」

    遲立冬:「……你來?」

    夏岳道:「不要,你來,我一點都不喜歡做1。」

    遲立冬費解道:「那你還來過好幾次?」

    夏岳道:「我傻呀,以為你讓我上就能顯得我在你心裡不一樣。」

    遲立冬想,本來就是因為你不一樣才肯讓你上。

    夏岳說:「我現在又不在乎那些了,就想舒服一下,不行嗎?」

    做別的遲立冬說不定是真不行,這個哪會不行。

    可是他又很糊塗,說著不在乎了的夏岳,在床上分明是比以前還更粘他的,甚至後來他試著觸碰夏岳的底線,夏岳竟也都順從地做了。

    早上兩人回到家裡,夏岳去補覺,遲立冬把兩人的衣服丟進洗衣機,也上床去睡,剛在夏岳旁邊躺下,夏岳便翻身過來抱住他,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了。

    接下來幾天,夏岳和往常一樣,早出晚歸地去工作,回來也一切如常,好像那天的事完全沒有發生過。

    但是遲立冬依稀能感覺到,他們相處的時候,夏岳不像從前那麼緊繃著了,他變得輕鬆很多,往常總是對遲立冬似有若無的試探,也都沒有了。

    也許就像夏岳說得,他不在乎了。

    遲立冬想,這很好,很好。

    他和李唐在俱樂部見了一次面,兩人鄭重其事地換上散打服,戴好拳套,在拳台上打了一場。

    確切地說,是疏於練習的李唐被遲立冬打了一頓。

    挨過揍的李唐也知道自己仍然理虧,又道歉了八百遍。

    遲立冬道:「我不怪你了,這事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

    李唐:「這話怎麼講?」

    遲立冬道:「說了你也不懂,又得說我矯情。」

    夏岳去年離開他的原因,他已經懂了大半。那時候他嘴上說著愛夏岳,根本也沒想過去了解夏岳,他害怕知道他不在夏岳身邊那些年,夏岳過得有多糟糕,於是他明明親眼看過深夜裡慟哭的夏岳,卻連一個擁抱和安慰都不曾給過,他只會假裝看不到,假裝沒發生,情願做一隻鴕鳥。李唐只是誤會並認錯了人,而他誤會並認錯的是夏岳的心,它皎如月光,但他視而不見,還污衊它沾染了污泥,再若無其事地告訴它的主人,我很大方,我不在乎你摔進過泥里。

    李唐似懂非懂,不好意思道:「其實我現在不覺得你們談戀愛是矯情了。」

    遲立冬聽出些苗頭來,道:「有情況啊?」

    李唐竟有些臉紅,說:「我有點喜歡連律師。」

    遲立冬:「……哪個連律師?」

    李唐道:「就那個。」

    遲立冬:「……」

    李唐道:「我那天在醫院看見他,一下就認出他就是我的初吻對象,也不知道怎麼了,心裡那個老鹿亂撞……」

    話沒說完,被遲立冬一拳抽飛,怒罵道:「撞什麼撞?以前看到夏岳是不是也撞?早該看出你沒安好心了。」

    撲街的李唐冤枉道:「沒有!我看見夏岳就沒這想法,就是尷尬,真的,嗐,你愛信不信。」

    遲立冬十分懷疑。

    李唐爬起來坐在地上,道:「我跟你說不清楚,反正我對連律師是一見鍾情,也不是,算是二見吧,反正就是一看見他就想笑,他干點什麼我都覺得心裡砰砰砰的。」

    遲立冬看他神情不似作偽,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你不是說喜歡女人嗎?」

    李唐撓撓頭,說:「我不喜歡男人,我就是喜歡連律師。」

    遲立冬鄙視道:「這種爛俗台詞,晉江小說都不寫了,你怎麼說出口的?」

    李唐道:「那我就是這麼想的還不能說了?我看見你跟你們家夏岳這對基佬,還有那小賈,當真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就看見連律師有那勁兒,我也不知道我是彎還是沒彎,反正我特想睡他,想得都要腎虧了。」

    遲立冬:「……你省省吧,連律師是直的。」

    李唐道:「未必吧,我這幾天可打聽得很清楚了,他以前在北京上學的時候特別愛玩,跟男的也玩。」

    遲立冬:「……」

    李唐道:「我打算下禮拜去趟香港,就說是去看他弟弟眼睛好沒好,要是順利,捅破窗戶紙得了,就算他不跟我好,也不至於拒絕跟我來一發吧?哥們兒還挺帥的呀。」

    「……」遲立冬道,「他們兄弟倆已經回香港了嗎?」

    李唐奇道:「你不知道嗎?連律師說他過來幫夏岳辦的事辦完了,夏岳這幾天應該也要離開北京了。」

    遲立冬大吃一驚。

    當天晚上,夏岳坦坦蕩蕩地收拾起行李。

    遲立冬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著。這麼快嗎?就要走了?他給夏岳買的車還沒到呢。

    夏岳邊疊衣服,邊不無遺憾的說:「這次時間來不及了,留到下次吧。」

    遲立冬沒和他說買車的事,道:「什麼時間來不及?」

    夏岳笑道:「這幾天太忙了,都沒顧上好好讓你傷傷心。」

    遲立冬:「……現在就很傷心。」

    夏岳抬眼看他,哂笑一下,說:「你可別高興得太早,從紐西蘭飛過來沒那麼難,我隨時會回來的,再回來我就玩個大的,問你怕不怕?」

    遲立冬不怎麼怕,但有點不舍,道:「那年年呢?」

    夏岳道:「當然是和我一起走了。」

    遲立冬道:「我想他了,可以過去看他嗎?」

    夏岳說:「不可以,憑什麼給你看我兒子?」

    遲立冬:「……好,不去,不去。」

    夏岳道:「明天下午的飛機。」

    遲立冬:「明天下午?!幹嘛這麼急?!」

    夏岳道:「夏斯年已經缺課很久了,你是想讓他輸在起跑線上嗎?」

    遲立冬道:「紐西蘭又不是應試教育,再說年年他那麼聰明,幼兒園教的那些啟蒙知識他早就會了。」

    夏岳:「所以呢?」

    遲立冬沒話說了。所以呢?他就可以攔著不讓夏岳帶兒子走嗎?

    夏岳道:「想說什麼你倒是說,怎麼又沒膽子了?」

    遲立冬鬱悶道:「明天我送你們去機場。」

    夏岳挑釁地看他,說:「說不定我這次回去,能在那邊給夏斯年找個媽。」

    遲立冬明知道他是故意說這話,還是配合地露出難過的表情。

    夏岳道:「等真找著了,我就帶回來,還在北京辦婚禮,請你當伴郎怎麼樣?」

    遲立冬說:「你收拾東西吧,我去陪年年玩一會兒。」

    他起身出去,聽到夏岳在他身後笑了幾聲。

    次日下午,送夏家父子倆去機場,遲夫人也一起去,路上說幾句就依依不捨地哭起來,夏斯年也陪著她一起哭,一老一小哭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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