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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23:08 作者: 徐徐圖之
遲立冬:「……」
小連拿出手機來,說:「真的不是我誇張,我給你看他那時候的照片。」
他翻出照片來,遞給遲立冬看,是連家兄弟和夏岳的合影。夏岳戴了一頂黑色毛線帽子,帽邊蓋住了眉毛,大衣衣領刻意豎起來擋住鼻子以下的小半張臉,露在外面的臉部皮膚果然如小連所說,又紅又黑,能看出過敏很嚴重,顴骨和鼻樑都有些紅腫的曬傷痕跡。
小連道:「你看是不是?我有沒有騙你?」
遲立冬道:「也沒怎麼樣,他都這樣了,這照片裡還是他最帥。」
小連反應了半天才明白這句話里的意思,不服道:「你真是亂講,這張明明就是我哥最帥了。」
遲立冬道:「夏岳帥。」
小連道:「Xa-vier和我哥長得那麼像,他當時那樣約等同毀容了,哪裡會比我哥帥?」
遲立冬還看著那張照片裡的夏岳,不知怎麼,想起去年夏天幾乎同一時間,長出了小肚腩的自己。
他說:「反正我覺得他帥。」
小連懶得繼續和他爭辯,把手機收了回來。
遲立冬道:「你還沒告訴我,他都說我什麼了?」
小連道:「不想告訴你了。」
遲立冬無語道:「你這樣……我要告訴你哥,說你騙我飯吃。」
小連鄙視地看他,說:「喂,就你這個樣子,哪裡配被Xa-vier當男神?」
遲立冬大吃一驚:「他對你這麼說我的嗎?」
小連道:「就是那次在Auckland,我哥見他把自己搞成那個樣子,問他是不是還沒放下你,我還很奇怪,這有什麼因果關係?後來我哥有和我私下講,說Xa-vier從前在香港工作的時候就是這樣,只要心情不好就要去玩極限運動,帆船衝浪都屬正常,最瘋狂是他會跑去玩無保護攀岩。據我哥的判斷,他只要心情不好到要靠極限運動來調節,十次有九次都是因為遲大哥你了。」
遲立冬:「……」
小連接著說:「我哥很關心他的嘛,勸他既然已經和你分開,不如從此徹底放下好了。我都記得當時他那個表情,我大概也見過別人有那種樣子的時候,就是我有個學霸同學,從小就很喜歡Oxford,連續三年都寫了申請,後來別人陸續都收到offer而他沒有,人家都勸他不如再多遞交幾個申請,Cambridge或者IC也都還蠻不錯,可是他不要,就專心等那一個,這種執著我是不太懂啦。後來我哥不在場,我也問過Xa-vier,問他到底喜歡你什麼,我也不是沒有見過你,不覺得你哪裡好到令他忘不掉,我不明白為什麼他這麼理智的人,在感情這件事上怎麼會完全沒有理智。他那時有點醉了,本來沒有太想理我,聽我這樣問他,突然很開心地回答我了。」
他模仿夏岳的口吻,說:「如果你也在二十歲的時候遇到一個人,他又高又帥,被很多人喜歡,可他帥不自知,更不會利用自己的帥,他對你好,好得很直接,會容忍你所有的壞脾氣,會為了聽懂你而去看他根本不懂的書,知道你喜歡一個歌手,就會把這歌手的歌全都學會,一首一首唱給你聽,他的寶貝摩托車,別人碰都不能碰,只有你,是他后座上唯一的乘客,他還特地為你準備了一個全世界獨一無二的頭盔,而且他從不吝嗇對你的讚美,你在他眼裡能看到更好的自己,也更明白自己將來要去做什麼樣的人。你的人生在遇到他那一天起,徹底變得不一樣。如果你遇到過這個人,你就會明白我,他是我的男神,我對他的愛從來就沒有理智過,我熱愛他,永不能停下。」
新晉男神遲立冬飄飄然地陪著老婆回到家,母親和兒子都已經睡了,兩人也沒弄出聲響,安靜地上樓進了房裡。
遲立冬自覺把夏岳從大姨家帶來的衣服拿出來,一件件掛進衣櫃裡,和他自己的衣服挨著掛在一起,很高興,很滿意,又能和老婆一起生活了。
夏岳洗過澡只裹著浴袍出來,視線望著著床頭的方向。遲立冬不由分說把他撲在床上,在脖子臉上呼哧呼哧地親來親去,像只快樂的大狗。夏岳被招到了痒痒肉,笑得停不下來,兩人亂七八糟的鬧了一陣才安靜下來。
昨晚幾乎沒有睡,白天也沒時間休息,遲立冬道:「放你一天假,今天早點睡。」
夏岳道:「嗯。」他又望了一眼床頭。
遲立冬雖然遲鈍,也很快明白他一直在看什麼,有心逗他,故意說:「怎麼了寶寶?看上我的保險柜了?」
夏岳應該是想問的,也許是礙於自尊,或是別的,最後還是沒有問,只是看遲立冬的眼神有幾分複雜,摻雜著一點失望、一點委屈和一點憤怒。
遲立冬見勢不妙,忙道:「我和你開玩笑的,裡面早就沒東西了,不信你看。」
他飛快地把保險柜打開,裡面有房本、車本、現金,還有幾個公章和一些不動產證明。
夏岳坐在床邊看著,問:「你的那些寶貝呢?」
遲立冬伸手拍他的腿,說:「我的寶貝?不是在這裡?」
夏岳臉色緩和了,似笑非笑地看他。
遲立冬感覺自己已經活下來了,又很狗腿地說:「寶寶,你要不要看看咱們家的資產?」
夏岳不感興趣道:「不看。」
遲立冬道:「看看嘛,要是喜歡,都過戶給你啊。」
夏岳道:「真的?要哪個都給?」
遲立冬道:「要什麼都給。」
夏岳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額頭,道:「那我要這個。」
遲立冬一想,轉身從保險柜里拿了個公章出來,在自己手背上蓋一下,舉起來給夏岳看,美滋滋地說:「蓋章生效,本司法人是你的了。」
第九十章 像他
此時正是北京的盛春時節, 春燕銜泥, 天光瀲灩, 世間萬物似乎都在朝著美好而又充滿生機的方向發展。
遲立冬志得意滿地以為,接下來可以過上老婆兒子熱炕頭的美滿生活了,至少在夏岳這趟來北京出差之前, 他的小日子可以過得十分美滋滋。
結果事實證明他只是想得很美。
夏岳每天早出晚歸,根本無暇實現遲立冬的種種幻想。就連晚上睡前遲立冬想說幾句情話,話只說到一半, 剛把自己的情緒煽動起來, 就發現夏岳已經睡著了,白天他抽空給夏岳打個電話, 夏岳那邊也時常是語速飛快的「什麼事?不太急就回家再說,我這邊現在很忙」。
如此幾天下來, 搞得遲立冬甚至疑神疑鬼地懷疑起來,夏岳回北京說不定就是為了公事, 找他複合只是順便捎帶手,而前面幾天能有時間和他這樣那樣,也完全是因為在等連冶、以及連冶帶來的那兩個香港人,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他也對夏岳抱怨:「到底是你的工作重要還是我重要?」夏岳忙到理都不想理他。
他宛如一個被冷落的怨夫, 一腔熱情無處發泄,正好他們公司這幾天事情不多,他就躲懶沒有去,只每天帶夏斯年出去玩,可是他也摸不太清楚兒子的喜好, 知道夏斯年很喜歡鯊魚,就帶著小朋友連去了三天海洋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