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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23:08 作者: 徐徐圖之
    遲立冬道:「他去洗手間了。」

    年年不高興:「他是不是又去抽菸了?」

    遲立冬:「不是,你爸不愛抽菸。」

    年年說:「才不是嘞,他今天上午偷偷抽菸就被我抓到了。」

    遲立冬:「你爸偷偷抽菸?」

    年年告小狀一樣,兩隻手做喇叭狀放在嘴巴兩側,對遲立冬小聲說:「媽咪,你要好好教育爸爸,他太不聽話了,不是偷偷抽菸,就是和爺爺吵架。我看他就在你面前最聽話,你一不在,他就現原形了!」

    遲立冬:「……」

    他揉了揉年年的小腦袋。

    太喜歡年年了,如果年年真的能給他做一輩子兒子,那該有多好。

    他悲觀到了極點,杯弓蛇影的想,怎么小朋友都看得出夏岳在他面前,不是「原形」?

    過了一會兒,夏岳回來了。

    遲夫人關切道:「小夏,怎麼去這麼久?」

    夏岳扯了個勉強及格的笑,說:「接了個電話,有些工作上的事。」

    長輩們的話題自然繞到了孩子們的工作上,說了幾句,夏教授突然問:「遲子,有去國外發展的打算嗎?」

    遲立冬下意識看身旁夏岳,夏岳卻低垂著眼睛,心不在焉的樣子。

    他只好硬著頭皮回答:「教授,我是做中藥的……」

    夏教授:「中藥怎麼了?民族的就是世界的,去紐西蘭開分廠啊,那邊光照好,土壤肥沃,種什麼長什麼,多適合種藥材!」

    遲立冬:「……」

    師母道:「別聽你老師的,他懂什麼藥材。國內現在真挺好的,我都想回來了。」

    遲夫人聞言喜道:「回來好啊,回來我們就能常聚了。說出來也不怕你們笑話,我現在晚上睡覺,夢見好幾次了,幾年見不著年年,年年長大了,不認得我了,夢裡我都要哭好幾場。」

    大姨幫腔道:「要我也說回來就挺好,這麼大歲數了,替兒女著想著想,老為自己那點面子,夏岳工作在國內,對象也在國內,想照顧年年就得對象和工作都不要了,你們兩口子回來多好,兩全其美嘛!夏岳好聲好氣和你商量,你不聽就算了,大過年的把孩子說哭幾回了……」

    夏岳:「大姨!」

    大姨:「這桌上又沒外人!」

    夏岳:「……」

    遲立冬心裡噼啪幾聲,轟然一下燃起了明亮的火焰。剛才都瞎想什麼呢?是不是有病?夏岳怎麼可能要離開他?

    他的手在桌下,輕輕按在夏岳的腿上,有點討好。

    夏岳卻立刻掙開他的手,把身體完全轉到另一邊去,對那邊的夏教授道:「先吃飯,回頭再談這事,行不行?」

    父子倆這幾天沒少拌嘴,夏教授一聽他這語氣就來氣了,道:「誰談事了?我就隨便和我學生聊聊天,不行?」

    師母道:「老夏小夏,你們倆都好好說話!」

    夏教授一想這場合,也覺得不合適,對遲母道:「見笑了,我們倆天天這樣。」

    遲夫人:「以前冬冬他爸還在的時候,他倆也是,不見了惦記,一見就吵架,父子倆都是這樣。」

    年年舉起一隻手,道:「不是不是!我和我爸爸就不是!」

    幾個大人都聽年年說他和夏岳平時是如何相親相愛的,說得聲情並茂,萌萌的父子情深。

    遲立冬正聽得暖心,手機收到了條消息,李唐發來的:「你們吃完飯了嗎?夏岳剛才給我打電話,你在跟前沒有?」

    遲立冬看了看夏岳,夏岳正歪著頭聽年年說話,沒注意他。

    他就回了李唐:「還吃呢,他和你說什麼了?我沒在。」

    李唐:「就問我和你說什麼了,我實話實說,本來還想給他講講做人的道理,結果他把我一頓罵,把我手機罵沒電關機了。什麼人?他一個感情騙子,還有理了!」

    遲立冬:「滾,別說我老婆。」

    李唐:「你還求婚嗎?」

    遲立冬:「求。」

    李唐:「祝您馬到成功。」

    遲立冬:「你怎麼變臉這麼快?」

    李唐:「剛才他罵我那陣子,我感覺他挺把你當回事的,聽聲音都快急哭了。」

    遲立冬心裡五味雜陳,道:「他真的很愛我。」

    李唐:「李唐不想和你說話並向你發動了左右摜耳捶。」

    遲立冬:「上步圈捶。」

    李唐:「里合踢頜腿!」

    遲立冬:「連環三腿。」

    李唐:「輸了輸了,再見!」

    變相「打」了損友一頓,遲立冬的心態終於放鬆了一些。

    他感覺自己想太多了,有什麼呢,夏岳愛他,他也愛夏岳,不管發生過什麼,他們以後會一直在一起。

    今晚他要求婚的,夏岳一定很高興。

    時間差不多,飯也吃得差不多,遲立冬給母親遞眼色,她知道今晚有安排,具體是什麼不太清楚,遲立冬交代給她的,就是說服大家一起去看電影。她一提起去看《智取威虎山》,長輩們反響熱烈,都表示可以去看一看。

    遲立冬和夏岳分別開了車載大家去影院,年年在夏岳車上。

    到影院樓下,遲立冬剛進入緊張且興奮的狀態,就聽夏岳道:「我就送你們到這兒吧,太晚了,年年得回去睡覺,再說這電影他也看不太懂。」

    路上已經被說服的年年坐在車裡兒童座椅上沒下來,隔著打開的車窗對大家揮小手,有點依依不捨。

    遲立冬哪裡肯讓他們走,不敢強留夏岳,就朝年年開火,彎下腰,問車裡的孩子:「年年,你不想一起看嗎?」

    年年還是想的,眼巴巴地看也站在車下的夏岳。

    夏岳道:「遲立冬,你要幹什麼?」

    遲立冬直起身,小聲道:「只是今天晚睡一次,沒太大關係的。」

    夏岳也壓低了聲音,眼神冷硬,說:「他是我兒子,輪得到你說有沒有關係?」

    遲立冬:「……」

    夏岳和幾位長輩道別,便驅車揚長而去。

    遲立冬摸了摸心口,那裡的內兜裝著他本來想在今晚給夏岳戴上的戒指,堅硬的金屬圈環,硌得心疼。

    他陪著幾位上樓到影院,假做去買票,讓大家在等候區的沙發上稍事休息,然後自己從通道門,拐進了預定好的VIP放映廳。

    夏岳的同學們已經在裡面等待了,為了假裝路人觀眾不被夏岳發現,大家還都精心打扮得和平日不太一樣,見遲立冬進來,立刻一陣起鬨。雖未明說,大家哪會不明白他這安排是要做什麼。

    遲立冬尷尬道:「今天沒有別的安排,就當我請大家看電影了,祝大家新年快樂。」

    同學們:「???」

    幫他聯繫其他同學的那位藥監局工作的男同學:「遲大哥,你這什麼情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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