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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23:08 作者: 徐徐圖之
    遲立冬忙道:「不是,剛開始我真的就把你當學弟的。」

    夏岳開嘲諷:「師兄,你有八千多個本科學弟,怎麼沒見你對別人獻殷勤?」

    遲立冬:「……」

    夏岳道:「天天追著我跑,早上給我買早飯,下午給我送咖啡,晚上蹲我宿舍門口等我一起出去玩,好意思說只把我當學弟?」

    遲立冬張口結舌,他自問最初真的沒對夏岳有不該有的念頭,怎麼被夏岳這樣說出來,從一開始就不單純。

    夏岳關了平板屏幕,道:「就這些,你對那個朋友,也做過?」

    遲立冬:「當然沒有!」

    夏岳兩手放在桌上,十指交叉,審視地看遲立冬。

    遲立冬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正待開口,小腿一熱。

    是夏岳的一隻腳,在桌下,順著他小腿攀上去,隔著布料輕輕觸碰。

    他的喉結動了動。

    夏岳眼神幽暗,語氣也幾分陰翳,問:「我回來以前,你多久打一次飛機?」

    遲立冬被撩得坐立難安,道:「沒準,長了一個月,短了半星期。」

    夏岳道:「想誰多?」

    遲立冬:「……」

    夏岳用了力。

    遲立冬猛吸一口氣:「你!只想過你!」

    夏岳目如鷹隼:「說謊。」

    遲立冬急道:「沒說謊!真的只想過你。」

    夏岳眯了下眼睛,唇角挑了挑,說:「好了,信你。」

    他要收回腳,被遲立冬抓住腳腕。

    他笑意更深,道:「學長,要幹什麼?」

    遲立冬完全是本能反應,有些尷尬,也說不出讓夏岳繼續的話。

    夏岳說:「你放手。」

    遲立冬便鬆了手。

    夏岳又把腳心抵上去,來回碾動,時輕時慢。

    遲立冬眉毛漸漸皺緊,臉色也漲紅了起來。

    半晌。他急喘幾聲。

    夏岳把腳在他腿上蹭了蹭,笑問:「喜歡嗎?」

    遲立冬滿臉通紅,道:「喜歡。」

    夏岳唇角噙著笑,一改剛才的咄咄逼人,柔聲道:「記住這感覺,我給你的。」

    遲立冬心神一盪,為夏岳此時的風情。

    他去換了褲子和內褲,到衛生間裡手洗內褲。

    夏岳在他旁邊,用花灑沖腳。

    隔著浴房玻璃,夏岳說:「大遲子,你給我沖的黃鑽,自動續費了十幾年,我早不用QQ了,去年登錄看了一次,黃鑽早就滿級了,現在還續著,等下你取消了吧。你是不是早忘了?」

    遲立冬道:「沒忘……故意沒取消。」

    他說的是實話,每年都收到扣費提醒,他打開過無數次關掉自動續費的頁面,卻每次都又默默關掉。遲立冬覺得這話說出來有點矯情,但是又很想告訴夏岳,聲音低了八度,說:「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有時候想起來,都覺得你好像並沒出現過,說不定就是我做了個夢。反正一年就一百多塊,只當給這夢續個費。」

    夏岳關了花灑,溫度太低,這片刻功夫,玻璃上已經蒙了一層薄薄的水汽。看不到他的表情。

    遲立冬有點後悔說這話,道:「洗完就趕快出來,擦乾穿上襪子,今天太冷了。」

    浴房玻璃被敲了敲。他扭頭去看。

    玻璃的水汽上面,夏岳畫了個圓圓的笑臉。

    第二十九章 私房菜

    晚上還是去吃了烤鴨,換了離家更近的另一家店,這次排號早,到店時,前面只有一桌,兩人就在門口立等。

    店外屋檐下掛了一排宮燈,燈底高度正好在夏岳頭頂上方兩三公分,遲立冬站在燈下就要碰腦袋,他只好站到台階下面。

    夏岳在台階上笑他:「傻大個子」。

    他也不惱,附和著笑。

    夏岳伸手,幫他撣了撣頭髮上蹭到的少許灰塵。

    負責叫號的服務員是個小胖哥,長得圓嘟嘟,笑容滿面,兩個酒窩,特別喜慶。此時忙裡忙外,給外面等候的客人送熱茶瓜子水果,初冬時節穿了件短袖,還是忙得滿頭大汗。

    夏岳好像想起什麼,笑說:「你看這小哥,像不像學校二食堂的師傅?賣燒麥那位。」

    遲立冬看看,也笑起來,道:「像,他好像比那師傅圓一點。」

    夏岳道:「燒麥師傅現在圓多了,前年我回過一次學校,見過他,肚子都有這麼大了。」他還在自己肚子上比劃一下,像揣了大西瓜。

    遲立冬詫異地看他,道:「前年?你回過北京?」

    夏岳道:「這是我家鄉,還不許我回來了?」

    遲立冬微抬著頭,猶豫問道:「那你怎麼……沒找我?」

    夏岳說:「找你做什麼?」

    遲立冬聽出他這句里突然的冷淡,有點怔住。

    有桌客人從店裡出來。

    夏岳讓了讓,順勢從台階上下來,走去一旁,遲立冬忙跟上他。

    離等位的客人們稍遠了些。兩人面對面,站在路邊。

    遲立冬小心地問:「不高興了?」

    夏岳道:「你看我像很高興嗎?」

    遲立冬道:「你知道我這人笨,不是故意想惹你生氣。」

    夏岳道:「我沒生你的氣。」

    遲立冬道:「你也別和自己置氣。」

    夏岳:「……」

    遲立冬用食指戳他臉,道:「快笑一笑。」

    夏岳用粵語罵他:「痴線呢你。」(你這傻子。)

    遲立冬就笑,說:「你說廣東話真好聽。」

    夏岳臉色和緩了許多,推他一掌,道:「煩人。」

    他配合地向後倒半步,重傷吐血狀。

    夏岳終於笑了一下,只是很快就收了回去。

    他低垂雙眸,說:「我回過北京幾次,都沒找過你。其實我知道你這些年一直單著,多半不是為了我。」

    遲立冬從「重傷」里站直了,說不出話來。

    夏岳道:「我很想你,可我不想見你。我很怕我會再一次自取其辱。」

    遲立冬被這句話扎到了心,猛地抬起手,想抱抱夏岳,又在夏岳過於沉靜的目光里,默默垂下手臂。

    和夏岳的心碎比起來,他這瞬間的扎心,輕浮得可笑。

    他能給此時此刻的夏岳一個擁抱以安慰,可這十二年裡千萬個時刻里的千萬個夏岳,想念他又不想見他的,每一個夏岳,被永遠埋葬在時光里,他再給不了他們擁抱。

    「到幾個月前,」夏岳道,「你居然混起了北京的gay圈,還說要找個對象,厲害了啊大遲哥。」

    遲立冬低頭認錯:「我不對。」

    夏岳說:「還三天兩頭參加聚會,當天菜感覺好嗎?被一幫小0捧著叫大遲哥,等著你選妃,是不是高興壞了?我要是晚一點回來,你是不是就挑一個搭夥過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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