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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23:08 作者: 徐徐圖之
    直到幾年後,他也認識了王齊。

    換做別人,也許就看破不說破。

    可李唐是絕對忍不住的,當天就問了遲立冬:這就是寄膏藥給你的Wang Qi ?是個男的啊!什麼情況?

    遲立冬不想說謊,沒有正面回答他。答案很明了了。

    後來王齊結婚,叫遲立冬去做伴郎。

    遲立冬不想去,又說不出「不」。

    婚禮前一晚,李唐陪他借酒消愁,聽他訴了半天苦,實在看不下去,狠心用酒瓶砸了他一腦門血,又送他去醫院縫了三針。伴郎不用當了,那邊婚禮一結束,王齊趕到醫院看他,見罪魁禍首李唐在,當即翻了臉,李唐擺出一副自己喝大了犯渾、酒醒自知理虧的模樣,乖乖挨了王齊一頓揍。

    李唐也算是為他兩肋插過刀。

    「這小夏,是你的那個吧?」李唐心知肚明地問。

    「什麼那個這個,我對象。」遲立冬帶夏岳過來,就沒想瞞著李唐。

    李唐道:「那你準備?」他只問了半句。

    遲立冬心情複雜,王齊離婚他不知道,李唐倒先知道了?

    他問:「什麼時候離婚的?知道為什麼嗎?」

    李唐道:「就這兩天的事,原因不清楚,可能也不想讓人知道,我也今天上午才聽說的,馬上給他打了一電話,他跟什麼事都沒有一樣,我和他關係也不像咱倆這麼磁,人家不說,我也不好意思問,就隨便扯了兩句掛了。」

    遲立冬道:「你從哪兒聽說的?有準嗎?」

    李唐道:「他們單位二把手老來我這兒鍛鍊,知道我跟他算半個哥們兒,上午拐彎抹角地問我,知不知道王齊什麼情況,怎麼好好的突然離了婚,還交了辭職報告,都把我給問蒙了,我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還辭職了?」遲立冬吃了一驚,道,「他上個月才提了副司,和弟妹感情也一直不錯,這也太突然了……難道是因為孩子?」

    李唐有些訝異,說:「遲子,你這反應不對啊,我還怕你聽說這事激動難耐,你行啊,還挺鎮定。嗯?別是內心早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了吧?」

    遲立冬道:「少貧,你和別人說這事了嗎?」

    李唐道:「沒,我和別人又說不著他。」

    遲立冬道:「那到我這裡就打住,他再來你也別問他,他既然不想讓人知道,就當不知道吧。」

    李唐答應道:「成,就是老虎凳辣椒水,也撬不開哥們兒這張嘴。」

    遲立冬道:「你不貧嘴是不是難受?」

    李唐抖著腿,道:「那可不,難受都不足以形容我的難受。」

    遲立冬不熱愛貧嘴,也很難受,也很想抖腿。

    他有些焦躁。

    想立刻聯繫王齊問發生了什麼。

    但他又知道不能這麼做。

    王齊沒有說。而他也早已失去了作為朋友的單純立場。

    問了又能怎麼樣?

    王齊的情路就算走得曲折一些,也不會曲折到他的心上。

    何況,他有夏岳了。

    夏岳測完身體數據出來,大約感覺到氣氛微妙,目光在兩人之間審視地打轉,問:「你們在聊什麼?」

    李唐打哈哈:「說遲子買的兩隻股票,虧大發了。」

    夏岳看遲立冬:「你買的哪兩隻?」

    李唐:「……」

    遲立冬道:「沒說股票,在說別的。有個朋友出了點事。」

    李唐只好乾笑。

    夏岳道:「哪種事?能幫得上嗎?」

    遲立冬說:「幫不上,婚姻問題。」

    夏岳點點頭,說:「感情的事,外人就不要指手畫腳了。」

    李唐貧不起嘴來,笑容也逐漸消失。他覺得夏岳話裡有話,可是不應該啊。

    遲立冬並沒察覺,他心裡雜亂,也不想卻了夏岳的興致,問道:「還想去俱樂部裡面看看嗎?」

    夏岳抬手,把遲立冬有點褶進去的大衣袖子扥出來,才說:「今天就算了,好像那邊也沒人,反正以後我會常來的。李總,謝謝你送的卡。」

    他對李唐一笑,很客氣。

    李唐道:「客氣客氣,以後常來,歡迎常來。」

    重複性表達,往往都是典型的謊言。

    等人家兩個走了,李唐還在琢磨,他總覺得他真的在哪兒見過夏岳。也許是很久以前,所以記憶模糊,不過他記性不錯,總能想起來的。

    晚上,夏岳下廚,做了港式豬扒焗飯,賣相普通,但味道很好。

    「剛去香港的時候,和別人合租,室友很會做飯,教我很多。我還會做楊枝甘露,改天買水果和西米,試試看忘了沒有。」

    夏岳講得有點開心。

    遲立冬很努力地想專心聽他說,可是思緒不受控制,總忍不住要飄到王齊離婚的事。

    夏岳斂起笑,道:「你有心事啊?」

    遲立冬道:「沒有。」

    夏岳道:「騙人。」

    遲立冬:「……」

    夏岳垂眸,道:「不想說算了。」

    他起身收碗,遲立冬才吃了一半的碗,也被他收走了。

    遲立冬呆坐了片刻,忙起身追去廚房。

    夏岳正把剩下的飯倒進垃圾筐。

    遲立冬:「哎別……」

    晚了。全倒了。

    夏岳把碗筷丟進洗碗機里,按了開關,直起身來,目視前方,胸膛起伏得十分劇烈。

    遲立冬道:「生氣了?」

    夏岳不答。

    遲立冬道:「可是……我還沒飽。」

    夏岳吼他:「那你自己做啊!」

    遲立冬討好道:「你做的好吃,真的。」

    夏岳道:「好吃也不做了,沒下次了!」

    遲立冬道:「我就是走了下神,你不用這麼生氣吧?」

    夏岳猛地轉頭,一臉怒火。

    遲立冬被他煞到,不自覺的目光後縮。

    夏岳抬起手,說:「我幾年沒下過廚,剛才還切到了手!你憑什麼走神?」

    遲立冬:「……」總覺得邏輯不對,但是不敢反駁。

    夏岳放下手,緊抿著嘴唇。看上去憤怒且委屈。

    遲立冬覺得自己真的是很糟糕了。

    憑什麼呢?

    在夏岳面前走神,想著別人。

    他拿了小勺和碗,到垃圾筐前蹲下,把夏岳剛倒進去的焗飯一勺一勺挖出來。

    夏岳皺眉道:「你幹什麼?」

    遲立冬挖得差不多,最下層和別的垃圾混在一起,才放棄了,就著蹲在那裡的姿勢,換了個方向,塞了一勺進嘴裡,邊吃邊說:「你給我做的飯,別浪費了。」

    夏岳:「……」

    他過去,搶過遲立冬手裡的碗,連碗一起扣回了垃圾筐里。

    遲立冬還想去拿回來。

    夏岳喝道:「不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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