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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23:08 作者: 徐徐圖之
    「怎麼沒有,我就是賤透了。」夏岳面色平靜,語氣冷然,像是這自輕自賤的話是在說別人,不是說自己。

    遲立冬不敢再接他的話,怕自己再說錯什麼。

    夏岳臉上浮起濃重的倦色,道:「你以為我沒試過嗎?如果還能喜歡其他人,輪也輪不到你。」

    遲立冬心頭微慟。

    他懂。

    第十四章 照片

    並不是因為他的暗戀。

    和夏岳分開以後,他也嘗試過再去喜歡其他人,像喜歡夏岳那樣。

    世界這麼大,長成那一款的有那麼多。

    再也沒遇到一個夏岳。

    最後還是把面煮爛了。

    夏岳點了披薩外賣。

    遲立冬洗完鍋,從廚房出來。

    夏岳開了電視機,在看NBA球賽,太陽對魔術,兩支冷門球隊,打得很疲軟。

    遲立冬叫他:「夏岳。」

    夏岳:「嗯。」

    遲立冬看了看茶几前的空地,走過去,衝著夏岳,彎腰,屈膝,跪下了。

    夏岳:「……」

    遲立冬雙膝跪地,兩手放在腿上,說:「夏岳,對不起。」

    夏岳:「……滾開,別擋著我看球賽。」

    遲立冬跪得特別堂皇,道:「不滾,你聽我說話。」

    夏岳怒道:「你是不是有毛病?!」

    遲立冬說:「賤毛病。」

    夏岳揚手把遙控甩飛了過來。

    遲立冬抬手,精準的接住。

    夏岳吼道:「起來!」

    遲立冬跪著不動,說:「以前我年輕不懂事,沒有珍惜你……」

    夏岳噌一下站起來,疾步上了樓。

    遲立冬:「……你不聽我說完嗎?」

    夏岳頭也不回道:「懶得聽!」

    遲立冬訕訕地起來,把遙控放回去。想了想,也上了樓。

    夏岳在衛生間裡。

    遲立冬在衛生間正門前跪下。

    不多時,夏岳一開門,顯然沒想到,往後退了半步。

    遲立冬道:「夏岳,我……」

    夏岳一腳踹翻了他。

    遲立冬:「……」

    夏岳繞過他,從衣櫃裡拿了換洗衣服,又進去洗澡了。

    遲立冬沒辦法,爬了起來。

    他走到床前,看了看床頭照片牆,旅行和運動中的夏岳都特別迷人。

    看完了,低頭瞥見床頭桌上倒扣著一個相框。

    他拿了起來。

    是他和夏岳的合影,兩人都對著鏡頭,笑得燦爛,身後是成都錦里熙攘的街道。

    他畢業前的那個寒假,離開學還有一周,和夏岳去了成都,坐了三十個小時的臥鋪。

    這是兩人唯一一結伴旅行。

    在成都七天,只有前兩天在玩,第一天逛了錦里和武侯祠,第二天去看了熊貓,當晚兩人去了當地有名的gay吧,第一次無所顧忌的當眾親吻,夏岳玩嗨了,喝大了,到處拉著人介紹遲立冬「這是我男朋友!」最後喝趴下了,遲立冬背他回的酒店。

    醉酒後的夏岳很粘人,很會撒嬌,不停說著各種撩人的話,遲立冬忍無可忍推倒了他,臨門一腳又猶豫起來。在這之前,他們的親密一直止步於接吻。

    夏岳畢竟不是天生gay。

    遲立冬想,還是算了吧。

    他起身要離開,本來因為醉酒而綿軟粘人的夏岳,突然變得主動,反過來壓住了他。

    後來幾天,兩人哪裡都沒去,夏岳根本爬不起來。

    到底年輕身體好,到回北京那天,遲立冬特地把硬臥票換了軟臥,本意是為了夏岳睡得舒服,結果那間只有他們兩個人,晚上一熄燈,夏岳就跑來和他擠在一張下鋪上,撩他。

    那晚,伴著火車前行的嗚嗚聲,穿行在祖國西南大好河山之間,玉宇無塵,碧天如水。(注1)

    夏岳洗完了澡,擦著頭髮出來,穿了一身藏青色睡衣,長袖長褲,半點不露。

    遲立冬吞了口口水,覺得他好性感。

    作者有話要說:  注1:玉宇無塵,碧天如水。出自柳永《醉蓬萊》

    第十五章 你不認識

    性感的夏岳一看到他手裡拿著那個相框,臉色馬上沉下來,劈手奪了過去,扔進床頭桌下的垃圾簍里。

    垃圾簍是金屬材質,被砸得咣一聲響。

    遲立冬:「……」

    夏岳冷冷道:「早就想扔了。」

    遲立冬彎腰把相框撿了出來,說:「那送給我吧。」

    夏岳:「你……」

    門鈴響起,應該是外送披薩到了。

    夏岳便不再說了,寒著一張臉下樓去。

    遲立冬把相框重新放在床頭桌上,看看兩張年輕明媚的笑臉,心頭酸澀。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

    他也下樓來。

    門口夏岳對外賣員說:「麻煩你了。路上小心。」語氣和善又客氣。

    遲立冬站在樓梯口,小心翼翼地等他。

    他提著外賣進來,逕自去沙發上坐了,打開盒子拿出塊披薩,邊吃邊看手機。

    全當遲立冬不存在。

    披薩很香,遲立冬也餓了,厚著臉皮過來,在夏岳對面、茶几的另一側半蹲下,也拿起塊披薩,一口吃掉半塊。

    夏岳抬眼看他,皺眉道:「你不能坐下吃嗎?」

    遲立冬吃完手裡的,又拿一塊,就地坐下。

    夏岳:「沙發還坐不下你了?」

    遲立冬忙站起來,抬腿就想直接從茶几上邁過去。

    夏岳:「顯你腿長?!」

    遲立冬又忙把腿收回來,繞過茶几,到沙發一頭坐下,沒敢離夏岳太近。

    夏岳又不理他了,很快吃完去洗了手,到沙發後面的工作檯去,開了電腦,把鍵盤敲得噼啪響,看表情像是在處理工作。

    遲立冬把剩下的披薩解決掉,輕手輕腳收了垃圾。

    然後就坐在沙發上,寡淡且孤獨地等待,等夏岳理他。

    這孤獨和上午在機場送走夏岳時的孤獨,完全不一樣。

    那時是愛欲橫生,現在是不知所措。

    剛才他想坦白舊日內心的齷齪,一鼓作氣說出來,結果夏岳打斷他兩次,他已然三而竭了。

    他喜歡夏岳,非常喜歡。

    是愛以下,最大程度的喜歡。

    他想和夏岳走下去,只要夏岳願意,就一直走到盡頭。

    他覺得夏岳願意。

    但也有可能,只是他覺得。

    夏岳處理完了事情,從工作檯後起身。

    遲立冬也忙站了起來。

    夏岳蹙眉道:「你怎麼還在這裡?」

    遲立冬瞬間難過,這是要趕他走麼。

    夏岳道:「我有事做,你不能自己上去睡嗎?」

    遲立冬又瞬間開心,說:「我想等你。」

    夏岳好像沒有剛才那麼生氣了。

    上去睡覺。

    遲立冬沒帶行李,沒換洗衣服,也沒睡衣,洗完澡就圍了條浴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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