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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23:08 作者: 徐徐圖之
    夏岳一臉尷尬的解釋:「我們系花,很漂亮的。」

    兩人組隊刷副本,他玩法師,遲立冬玩戰士,刷得投入,系花打電話來,他也沒抽出手去接。等有了空閒,就想哄哄姑娘,不哄還好,一哄,姑娘耍起了小性子,電話不接簡訊不回QQ還拉黑。

    夏岳有些意興闌珊,見遲立冬在看散打比賽的視頻,也湊過來看。

    兩人離得很近。

    遲立冬能清楚聞到他身上的味道,乾淨如同雨後草地的清爽,還能看到他耳朵邊的一圈小絨毛,可愛極了。

    夏岳說:「我也想學散打。」

    遲立冬:「我教你?」

    夏岳:「是不是得先買拳套?」

    遲立冬:「不用,我多得是,沒怎麼用過的也有,送你啊。」

    夏岳說風就是雨:「什麼時候?現在?」

    遲立冬的拳套都在家,就帶夏岳回去拿。

    夏岳的教養很好,大方禮貌,遲家父母都很喜歡他。

    遲立冬帶夏岳上樓去自己房間拿拳套。

    夏岳戴了新拳套,對著空氣揮拳,嘴裡還「霍霍!哈嘿!」

    遲立冬在他最熟悉,也讓他覺得最安全的環境裡,生平第一次說出了那句:「我是gay。」

    夏岳不揮拳了,吃驚道:「啊?你喜歡男人?」

    遲立冬道:「嗯。」

    夏岳奇道:「你們運動員不是都喜歡辣妹嗎?胸超大的那種。」他把戴了拳套的兩隻手放在胸口假裝大胸。

    大部分運動員是那樣。遲立冬道:「我不是。」

    夏岳若有所思,問:「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遲立冬厚臉皮:「就你這樣的。」

    夏岳朝他揮拳。

    他沒躲,聽聲就知道這拳沒用上力。

    夏岳在他鼻樑上砸了一下,果真不疼。

    遲立冬咧嘴笑。

    夏岳有點不高興,又打他一拳,這拳用了力氣。

    遲立冬:「哎喲。」

    夏岳恨恨地脫了拳套,說:「你讓我想想!」

    遲立冬道:「好。」

    他們倆離開遲家回學校。

    遲立冬那陣子玩摩托,買了輛二手哈雷,經常載著夏岳到處兜風。

    夏岳也很喜歡,會在後面唱Beyond,唱Linkin Park,有時還唱智取威虎山。充滿活力,雞血中二。

    那天回校的路上,他很安靜。耳邊只有呼呼風聲。

    遲立冬有點後悔,其實保持「朋友」一樣的關係,也沒什麼不好。

    快到校門口時,夏岳放在他身側的手,改為抱住了他的腰。

    他一時心跳如鼓。

    他聽到夏岳在呼呼夜風裡大聲道:「我想好了!」

    在離校門還有不到兩百米的地方,他把哈雷摩托停了下來。

    夏岳跳下車,把頭盔摘下來。

    他喜歡犬夜叉,遲立冬專門給他diy的這個殺生丸頭盔。

    他說:「你的頭盔,拿下來。」

    遲立冬聽話的摘了。

    夏岳欠身,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遲立冬頭暈目眩。

    夏岳道:「你是我的男朋友了。」

    那一刻,遲立冬迷到失神。

    幾乎都忘了,他究竟是懷著怎樣不可告人的目的。

    十幾年後的現在,他沒辦法對遲夫人解釋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遲夫人看出他不想細說,倒也沒再追問。

    兩天後。

    夏岳約遲立冬見面,說想回學校看看。

    第十一章 味道

    學校還是老樣子,變化不大,樹木茂密了些,操場新了些。

    他們在這裡讀書那幾年,剛開始擴招不久,教學樓和宿舍樓都是那時新建的,這些年沒有再翻新,牆面漆重新刷過,也還是從前一樣的顏色。

    在校園裡看天空,雲總是很高,風總是很淡。

    許多年前就是如此。

    「時間過得真快。」夏岳道,「總覺得十年前是九幾年,其實是零幾年了。」

    遲立冬也有些感慨:「歲月催人老。」

    夏岳道:「我才不老。」

    遲立冬看看他,道:「你和以前一樣。」

    他今天沒有打扮得那麼精英,穿了件阿迪達斯藍白相接的連帽外套,牛仔褲,運動鞋,也沒有用髮膠,頭髮軟軟的拂在額前。

    走在校園裡,他就像還在這裡讀書的學生,和從前一樣耀眼。

    遲立冬有些自慚形穢,忍不住摸了幾次下巴,總覺得自己好像鬍子拉碴,年紀一大把。

    其實他出門前刮過鬍子,還仔細吹了髮型。

    夏岳說:「明天我就回上海了。」

    遲立冬道:「工作結束了嗎?」

    夏岳不怎麼高興,道:「就那樣。」

    兩人走走停停,繞了大半個校園。

    直到天邊最後一抹殘陽也消失不見,天就快黑了。

    「走吧,」夏岳道,「也不是很有意思。」

    說不出為什麼,這句話令遲立冬感到一陣失落。

    折返出去途中,夜色降臨,校園裡的路燈都亮了起來。

    兩人對校園很熟,走了條小徑。

    石子路,旁邊是迴廊小亭,白天人很多,夜晚沒燈,就很少人來。路邊種了不少小灌木,草地里儘是蛐蛐兒的叫聲。

    不遠處有學生笑鬧著經過,有自行車鈴鐺的聲響,依稀還能聽到校園廣播,好像在唱一首民謠。

    夏岳停下腳步,拉住遲立冬的衣袖。

    遲立冬回眸看他。

    夏岳的眼裡,仿佛有星星。

    暮鼓晨鐘,流年四季。

    時光仿佛一瞬間倒流回了從前。

    他們仍是此間少年。

    很多個黃昏,很多個清晨,很多個艷陽高照,很多個大雨傾盆。

    遲立冬將夏岳抵在廊柱上,狠狠吻了上去。

    夏岳立刻回應了他,雙臂用力抱住他的脖頸。

    他覺得他要瘋了,心跳狂躁,腦海里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想,只有接吻。

    分開時,兩人的喘息都難以平復,深深望著對方的眼睛。

    初吻也不過如此。

    對象還是同一個人。

    天崩地裂一樣的新鮮感和熟悉感混在一起,衝擊著遲立冬已經快要失去的理智。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遲立冬:「去酒店……」

    夏岳:「回你車上……」

    遲立冬笑起來。

    夏岳也笑起來,說:「我很急,不行嗎。」

    不是不行。遲立冬道:「我車裡什麼都沒有。」

    夏岳的笑意更深,道:「以後可以有。」

    一路風馳電掣。

    衣物從玄關一路散落進套房內間的床邊。

    遲立冬已經快炸掉了,又怕夏岳不舒服,還是想在前戲上多下一些工夫。

    夏岳卻夾住他的腰,雙眼濕潤,催道:「別浪費時間。」

    遲立冬再難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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