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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23:08 作者: 徐徐圖之
兩個人都是第一次,整個過程非常慘烈。
第六章 憑什麼
時隔這麼久,那晚的許多細節都已經變得模糊,遲立冬始終清楚記得的,就只有夏岳細微的哭腔,說很疼。
還說,愛你。
夏岳只把剩餘的酒喝完,沒再繼續,買了單。
兩人沉默著出來。
遲立冬去開車,回來後發現夏岳沒在原地,剛拿出手機想打給他,就見他從旁邊的711走出來,手裡端了杯咖啡。
他過來上車,這次倒是坐了副駕。
遲立冬道:「這麼晚了,還喝咖啡?」
夏岳把咖啡放在車座邊的杯槽里,系好安全帶,說:「有用。」
遲立冬覺得他大概是說,對提神有用?
副駕開了一半的車窗,窗外夜風颯颯,吹動著夏岳的黑髮,路邊不斷被掠過的霓虹,倒影在他的眼睛裡,像一簇簇星辰。
遲立冬在開車的間隙里,用餘光小心的看過他幾次。每次都被驚艷到,他是真的好看,無人能及的好看。即使是遲立冬心裡裝著的那個人,縱然當年曾有相似,五官也遠沒有夏岳這麼精緻。何況十幾年後的現在,兩個人已經完全不像了。
夏岳突然轉過臉來。
偷看他的遲立冬躲避不及,被發現了,略尷尬。
「我聽說,你想找個穩定的伴兒?」
遲立冬一怔。
夏岳道:「我行嗎?」
遲立冬握緊了方向盤,心情微妙且複雜。
夏岳關了車窗,把風聲關在了外面,才說:「無論從哪方面比,你都找不到比我更好的。」
遲立冬反駁不了這句話,夏岳的確是最好的,但是,「我們不合適。」
夏岳道:「哪裡不合適?」
遲立冬艱澀道:「你值得更好的,我配不上你。」
夏岳咄咄逼人:「你追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遲立冬道:「現在不一樣。」
夏岳沉了臉色,有些怒氣:「哪裡不一樣?」
遲立冬攥了攥方向盤,說:「夏岳,都過去十幾年了,放下吧。」
夏岳幾乎是咆哮:「你這個臨陣脫逃的懦夫!有什麼資格叫我放下!」
遲立冬:「……」
夏岳道:「你不想出櫃的時候就甩掉我,現在想通了要出櫃,又想去找別人?憑什麼?」
遲立冬目瞪口呆。
他很想告訴夏岳真相,他不是因為畏懼出櫃才要分手,而是因為……
不可以說吧?夏岳那麼驕傲的人,怎麼能被當成替代品。
夏岳發完了脾氣,鎮靜下來,問道:「分開這些年,你有沒有過別人?」
遲立冬不太想回答。
夏岳又大聲:「別裝啞巴!有沒有?」
遲立冬:「……沒有。」
夏岳道:「是沒和別人談過感情?還是沒和別人上過床?」
遲立冬:「……都沒有。」
夏岳冷笑了一聲。
遲立冬有點難堪,十幾年空窗期,是很可笑了。
夏岳道:「我也沒有。」
遲立冬難以置信,立刻想起:「那剛才在餐廳那個男孩?」
夏岳道:「還提他?都說了是朋友的弟弟。」
遲立冬道:「可是他說你說過喜歡他。」
夏岳眨了下眼睛,突然笑出來,不是前面那種冷嘲熱諷的笑,是真的在笑。
遲立冬:「???」
夏岳伸過手,在遲立冬臉和脖子的交界處抽了一記,力度不重,有點曖昧。
他說:「我沒有對別人說過那種喜歡。」
遲立冬細品了品,才有點回過味來。
……夏岳以為他在吃那男孩的醋。
說話間到了酒店門口,夏岳解開安全帶,拿起那杯咖啡。
遲立冬躊躇道:「你回去早點睡,儘量別熬夜了。」
夏岳把咖啡杯的蓋子打開。
遲立冬沒明白,他要幹什麼?
夏岳一揚手,整杯咖啡潑在了他的身上。
遲立冬:「!!!」
他忙扯了紙巾來擦,然而已經來不及,從胸前到大腿的衣物布料,被快速流淌的咖啡液體浸透了,眼看要把車也弄髒,他趕忙下了車,車是沒髒,可站起來後液體流得更快,順著褲管流到了鞋裡。
他徹底放棄了,一身狼狽,再想不出夏岳會搞這齣惡作劇。
始作俑者也下了車,站在車身那邊,淡定道:「酒店有洗衣服務,我的房間可以洗澡。別客氣。」
遲立冬:「……夏岳,我真的不想。」
夏岳冷笑:「誰管你想不想?反正我想。」
遲立冬道:「你講講道理。」
夏岳道:「你甩我的時候,講道理了嗎?」
遲立冬一秒失去了講道理的資格。
第七章 你沒等我
夏岳的房間裡。
遲立冬心神不定的衝過澡,把浴袍帶子系得規規矩矩,才從浴室出來。
懷著一種垂死掙扎的心情。
臥房裡沒有人。
夏岳在套房的外間打電話,正說有個投資人如何如何,項目進行不太順利,說著說著不知怎麼又吼了起來,罵那人「痴線(傻逼)」。
遲立冬渾身不自在,他覺得自己現在就很痴線。
夏岳:「call你細佬快啲返香港,唔好畀我搵麻煩。」(叫你弟弟趕快回香港,別給我找麻煩。)
夏岳:「收聲!邊個鐘意你細佬?我同我男友好翻了!」(閉嘴!誰喜歡你弟弟?我和我男朋友和好了!)
他掛了電話,從外面進來。
遲立冬還干站在那裡。
夏岳說:「你的衣服送洗了,明早送來。」
遲立冬道:「好……嗯。」
兩人突然陷入了古怪的沉默。
片刻,夏岳道:「有客戶送了我瓶酒,好像還不錯。喝嗎?」
遲立冬道:「好。」
酒是還不錯,也就僅限於不錯,算不上好。
夏岳明顯不喜歡,只喝了一點就皺眉不喝了。
遲立冬倒無所謂,他對這類東西一向沒有太高要求。更何況此時。
他和夏岳同坐在三人位的沙發上。
夏岳不喝酒後,就在旁邊看著他,眼神熱辣。
他餘光感覺得到,連頭也不敢轉過來,專心致志的小口喝酒。
夏岳道:「別喝了。」
遲立冬端著勃艮第杯的手頓住。
夏岳道:「把酒放下。」
遲立冬想,唉。
夏岳道:「我叫你放下。」
遲立冬垂死掙扎,無效,放下了杯子。
夏岳把手放在他肩上按了按。
他轉過頭來,面部表情和肢體一樣僵硬。
夏岳湊近了。
兩人的唇離得很近。
但兩個人都很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