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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隊打量的目光在他倆身上來迴轉了兩圈，「這是？」

    聽到李隊這樣問，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齊刷刷地看向他倆。

    刑偵二隊的趙源也挺直了背，緊張地看著肖奕。

    早在蘇蕊進門的第一刻，趙源便一眼看到了她。

    自從前些天在公安局門口見到她，他便如同中了魔一般，先是鼓起勇氣給她借了把太陽傘，說好了一會兒下班的時候還給他，可等他忙著把手裡的事辦完去找她，哪還有什麼人影。

    心心念念了好幾天，沒想到傘卻從一隊副隊長肖奕的手中還了出來。

    沒再見到她，趙源還失望了好久，卻沒想到此刻卻在這裡遇到了朝思暮想的人。

    先是一陣狂喜，但看到她跟在肖奕身後時，這種喜悅一下子便被澆滅，一個不好的念頭頓時冒了出來。

    他緊張地盯著肖奕，心裡忐忑不定。

    肖奕沉默了片刻，撩起眼皮看了眼蘇蕊，抿著唇：「我表妹。」

    趙源頓時鬆了口氣，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蘇蕊聽到肖奕這個回答，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肖奕盯了她一眼，她立馬乖巧狀地收了笑。

    曉月也沒想到肖奕會是這個答案，但想到上次蘇蕊說過「我們家老肖臉皮薄，不好意思說」這句話，瞬間有點同情蘇蕊了。

    肖副隊這臉皮兒也太薄了吧！都處一年多了，還這麼彆扭呢！

    怕她在一群大老爺兒們面前尷尬，她連忙招呼蘇蕊：「蘇蘇，你吃辣嗎？吃辣去那邊，不吃辣的話就來這邊，咱倆挨著坐。」

    桌子上是一口鴛鴦鍋，辣得和不辣的各占對半，曉月的位置正對著清湯的那一半。

    蘇蕊拽了拽肖奕的衣角，輕聲問：「你呢？」

    肖奕是無辣不歡的人，吃火鍋不吃紅油，感覺像沒吃一樣。他下巴微揚，朝曉月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側頭瞟她一眼，「你別管我，自己乖乖坐那邊去。」

    上回她吃烤串，被辣得直吸氣的畫面似乎還猶在眼前。

    那張被辣得紅嘟嘟的嘴唇，微微張開，裡面有櫻紅的舌尖，在不斷地彈動。

    他甚至已經在腦海內勾勒出了這種滑膩濕軟的觸感。

    肖奕覺得有點口乾舌燥，他轉身，大步走了兩步，坐到了紅油的那一邊。

    蘇蕊挨著曉月坐下，正好坐在了肖奕的正對面，火鍋湯里冒著白白的熱氣，熱氣對面是他冷峻模糊的臉。

    旁邊有人坐下，蘇蕊側過頭看了一眼，是個高大帥氣的大男生，看著有點熟悉，想了兩秒，她忽地笑起來：「是你呀！」

    趙源見她還記得自己，心中一喜，連忙問：「你還記得我？」

    蘇蕊點頭，「記得啊，上次你借給我一把傘，謝謝你啦。後來肖奕有還給你嗎？」

    趙源臉都要笑成花了，搗蒜般點頭：「有有有，你哥特意來我們二隊辦公室還給我了。」

    蘇蕊聽到「你哥」兩個字愣了一下，而後又低頭笑了起來。

    肖奕看著寥寥升起的熱氣，余光中蘇蕊和那個叫什麼聊得挺愉快的，兩人有說有笑，越靠越近。

    李隊：「……肖奕？」

    「嗯？」肖奕回過神，轉過頭看李隊，面色依舊冷峻，沒什麼表情。

    李隊搖頭笑了笑：「你呀……哎，算了，不說你了。年輕人啊，就是這樣，總要經歷過才明白，和我們這些老傢伙不一樣咯。」

    肖奕沒太仔細想他這話的意思，夾了兩片五花肉在鍋里燙燙。

    對面的趙源正好夾了一塊蓮藕片，小心翼翼地夾到蘇蕊前面，問她兩句，見她點點頭，連忙殷勤地放到她的小碗裡。

    肖奕燙好了五花肉，蘸了醬，一口塞進嘴裡，沉著臉大口嚼了幾下，抬起眼皮看蘇蕊。

    後者吃得挺暢快的，一會兒和曉月說說話，一會兒又轉過頭回趙源的話，根本沒功夫閒著。

    她基本沒夾過菜，旁邊的趙源已經將她的小碟子裝滿了，許是怕她嫌棄，趙源還特意拿了一雙乾淨的筷子專門幫她夾菜，臉上帶著些許試探。

    蘇蕊沒阻止他，反而沖他感激地笑笑，趙源夾得更起勁兒了，恨不得把鍋底放到面前，找她愛吃的那幾樣菜。

    中途又有人趕到，要加一張凳子，對面的幾人陸續往裡邊移動了一下位置，頓時兩人靠得更近了一些。

    趙源給她夾菜的時候，胳膊肘還意外地碰到了她的頭髮，他驚了下，紅了紅臉，手上的筷子都跟著顫動了幾次。

    肖奕低頭默了片刻，端起酒杯，仰頭一口飲盡，喉結滾了幾滾，舔著唇看她：「蘇蕊。」

    蘇蕊正吃得高興呢，抬頭望他：「嗯？」

    肖奕冷著臉，聲線硬硬的：「坐過來。」

    這會兒剛好沒什麼人說話，見他突然開口，桌上的人紛紛抬起頭，懵逼臉看他。

    肖奕頓了好半天，沉悶著嗓子，乾巴巴地重複：「過來。」

    第20章 下棋

    蘇蕊看著霧氣另一端他沉冷的俊臉， 乾脆利落地：「不要。」

    說完， 抄了一塊趙源夾給她的小土豆， 低頭， 咬了一口， 又似笑非笑地看向他，聲音柔柔軟軟的：「我吃不了辣呢， 表哥。」

    表……哥……

    肖奕被這兩個字堵了一下，他往椅背上一靠，眯著眼看她：「你坐那兒不擠嗎？」

    蘇蕊微笑：「不擠啊。」

    她右手邊的曉月也表示：「不擠不擠！」

    左手邊的趙源也連忙擺手：「不擠不擠， 真的不擠， 放心吧肖副隊，我會好好照顧你表妹的！」

    桌子上其他的圍觀警察全部表態：「不擠不擠， 完全不擠。」說完，自覺地往旁邊挪挪，給肖副隊表妹那邊留出多的空間。

    肖奕：「……」

    他被徹底堵住了嘴，好半天都說不出話。

    看了眼對面，又煩躁地從煙盒裡抽出根煙，拿在手上反覆揉捻， 煙尾的菸絲兒掉落下幾根， 他也猶然不覺。

    過了會兒， 他起身。

    李隊：「幹嘛呢？」

    肖奕揚了揚手裡有些皺巴的煙：「抽根煙。」

    ……

    十分鐘後， 他抽完煙進屋，蘇蕊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拿了瓶王老吉喝。

    趙源殷勤地替她開蓋， 又找了根吸管，替她插上，遞給她。

    蘇蕊喝著王老吉愉快地和曉月聊著天，過一會兒，今天同路的幾個小警察過來找曉月說話，她也能笑著和別人聊兩句。

    看樣子，這裡的每個人都挺喜歡她的。她也似乎有這個本事，讓所有人都喜歡她，圍著她。

    不像他，又悶又倔，脾氣還不好。

    蘇蕊似乎感覺到他的注視，側過頭看他一眼，笑起來：「你站門口乾嘛啊，表哥。」

    肖奕沒理會她的調侃，只抬起眼皮盯了她一眼，神色淡又悶，意味不明。而後移開視線，坐到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