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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19:40 作者: 禮若蘊
    與世隔絕了一段時間,引發了抑鬱症,她甚至認為自己活著已毫無意義,黑暗和崩潰時時刻刻籠罩著她,她隱藏了自己的本性十多年,從小就要學會壓抑,在她小心翼翼地讓父母認識自己後,卻遭到了激烈的對待。

    最終她在浴缸里放了熱水割腕自殺。

    姜春自殺被搶救回來後,她父母的態度慢慢發生轉變,再加上治療她的心理醫生與他們溝通:同。性。戀不是病。

    他們如今才勉強接受姜春的天生性取向,才開始正常的將她當做一個人來看待。

    左右姜春還有一個哥哥可以繼承企業,姜家父母對她的態度因此可以寬容一點。他們允許姜春和同性在一起,但前提姜春得和另一半去國外生活,不能出現在姜家的正式場合。

    我聽得有些唏噓,對同志的那份討厭少了很多,不得不承認,他們是戴著沉重面具的弱勢群體,是被世俗施暴的對象!

    我輕輕一撞姜春,沖她暖暖地微笑,「我和向島是你最忠實的後盾,我們三百六十五天都支持你,白天黑夜都支持你,雖然我真的不喜歡你們這個群體,但我發誓,尊重到底。」

    姜春先前還淚星點點,現在破涕為笑,她不好意思地捂著眉骨,標準一笑,露出了八顆小白牙,「嘿,不要讓我辣麼感動,你明明知道我…」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於是馬上站起來蹬蹬往後腿,並且阻止她說話,「哎哎哎!打住!我不想再聽下面的話。」

    姜春氣得左右磨牙,她恨恨道:「我勒個去,你這麼快原形畢露?還支持。」

    我訕訕,「支持是一回事,我不接受同性覬覦我,又是另一回事。」

    姜春分別瞥了一眼我的胸部和屁股,毫不客氣地說:「你這種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的,我早就不感興趣了,我剛剛是想說,你明明知道我真朋友不多,你這麼好,我真想大喊一句話!」

    「什麼話?」我剛問出口,人已跑得不見蹤影。

    二十幾分鐘後,姜春拉來向島,拽著我一起上了她的炫酷跑車,我被迫翹班實屬無奈。

    她興致勃勃地買了兩箱青島啤酒,打包了一些辣味下酒菜,在深更半夜飆車帶我們去山上野炊,我滴酒不沾,他們吹瓶子大喝,其中向島喝得最多。

    姜春身形不穩地直起身來,她把手放在嘴邊,彎成了喇叭狀,對著漆黑寂靜的山谷大喊:「朋友一生一輩子!那些日子算錘子!我要在你命中猖狂一輩子!誰若折斷你的翅膀,我必親手毀了他天堂!」

    向島喝高了,他和姜春勾肩搭背,興奮地一起宣誓:「朋友一生一輩子!那些日子算錘子!我要在你命中猖狂一輩子!誰若折斷你的翅膀,我必親手毀了他高堂!阿呸!天堂!」

    我:……

    驀地,他二人把我拉起來夾在中間,逼迫我一起高亢地喊話,我在中間被擠成了一個夾心餅乾,我生無可戀的,有氣無力地念非主流話,「朋友一生一輩子,%×&#%£&……」

    「什麼?你說什麼?風太大!我聽不見!」姜春側耳傾聽,等著我繼續喊。

    「對啊,風太大,你太小,我們聽不見!!」向島的動作和她如出一轍。

    兩個酒鬼眼冒幽光地盯著我,我輕咳幾聲,促狹道:「朋友一生一輩子!那些日子算錘子!我要在你命中猖狂一輩子,誰若折斷你們翅膀,我拍手大叫一聲好!」

    這是我第一次被向島和姜春圍毆,我抱頭四處溜,他們攆著我不放。

    向島揍了我幾下後,逐漸清醒了過來,他反手撂倒姜春,罵罵咧咧道:「干!你蠱惑我欺負小可愛!我今天是昏了,才跟你一起發瘋!」

    姜春一擦鼻子,跳過去勒住了向島的脖子,「老子現在就折斷你翅膀!」

    酒鬼和酒鬼斗架,我蹲在烏漆嘛黑的地上吃宵夜。

    姜春忽然彎腰捂著小腹,她急急地躲進叢林裡拉肚子,我十分嫌棄地讓她滾遠點,她模仿向島的台灣腔,嗲聲嗲氣地說:「苜苜,人家要臭臭死你啦!」

    我將宵夜挪遠了繼續吃,一副溫熱的軀體突然從後面貼住了我,我本能一僵,男人輕輕環住我,他將臉放在我背上蹭著,說話模糊,「小可愛,對不起哦,我不是故意打你的,我剛剛沒把你認出來。」

    我哭笑不得,一拐子撞翻了向島,趁人之危地對他拳打腳踢,暢快淋漓報了仇。向島雖然醉的昏沉,氣力也不敢叫人小覷,他握住我的腳踝,陡然將我扯得跌倒,在我快要倒地之前,他掌住了我的後腦勺,頃刻之間翻身而上。

    身上要命的多了一層重量,滿嘴酒氣的向島半睜著眼,他的嘴唇實實壓了下來,唇部傳來的幽涼觸感簡直讓我駭然,我使足了勁兒推向島,才將他稍微推起來了一點,「看清楚啊!我不是蘇珊!想死嗎你?!」

    向島迷糊地定了定神,他漆黑的眼睛在月夜裡仿佛透著苦思,他低聲念了一下蘇珊的名字,就捏住我的手腕強硬壓在兩邊,不清醒地斜頭親吻我。

    他的手心在冒汗,我更是渾身冒汗,想一巴掌拍醒面前的酒鬼!

    他小心翼翼壓著我的嘴巴,我抓狂地左右偏頭,他總是能輕易地捕捉到我,然後熱情放浪地吸吻我的上唇。

    我不是蘇珊!我不是蘇珊!喊不出話的我,在心裡狂念!

    「啊~真的太爽了!第一次在野外拉粑粑哎!」姜春發出欲。仙。欲。死的聲音,她又扯著喉嚨求救:「手紙沒帶!麻煩苜苜幫我拿一下!感謝感謝!」

    我身上的男人微微一頓,他徹底醉趴了,我費勁將他推開,他似乎醉得不省人事,我狠踹了他幾腳,不輕不重地往他臉上扇了三個巴掌,憤憤道:「第一個巴掌替蘇珊扇的,第二個巴掌替阿恆扇的,第三個替我扇的!」

    「苜苜!來了沒有!你在念叨什麼?!」姜春蹲在林子裡,抬頭催促我。

    「來了來了!」我用袖子擦了擦嘴,又拿車上的礦泉水漱了口,才幫姜春遞衛生紙過去。

    姜春的粑粑臭氣熏天,我險些嘔吐。

    她在我面前翩翩起舞地轉了一個圈,微晃著身體,騷氣沖天地說:「含香來了~」

    姜春微醉,半清醒半迷糊。

    向島醉得一塌糊塗,躺得如一頭死豬。

    我不會開車,只好苦逼地打電話求助阿恆。

    阿恆風塵僕僕地坐了一個計程車上來,他開著姜春的跑車載我們下山,神色有些疲倦,他打著哈欠,不溫不熱道:「你們有病?大晚上上山野炊?」

    「我不想來的,他們硬拽我來的。」我轉頭看了眼后座呼呼大睡的兩人,一人靠了一邊窗戶,這肢體語言顯示出了他們互相嫌棄。

    阿恆沒責備我什麼,他一再囑咐我注意安全,讓我最好不要到處亂跑。

    我順從地答應了他,他的話不多,見我聽話也就沒再嘮叨。

    我們都不知道姜春的家在哪裡,乾脆給她開了一個房,從酒店出來,阿恆鼻尖微動,他靠過來嗅了嗅我,隨口一問:「你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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