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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19:40 作者: 禮若蘊
    慧姐誇張地叫冤,她說,她比竇娥還冤,男人沒睡到,反惹了一個李苜蓿,她倒想和阿恆睡上一覺,可惜阿恆那天連床都不給她碰。

    慧姐這話,興許是刻意說給蘇珊聽的。

    我將此事拋之腦後,不想再糾結他們有沒有上床,因為我想清楚了一件事,我不是阿恆的女朋友,他們幹了什麼,我沒有資格查水錶。

    星期三,我在宿舍打掃衛生,白日裡宿友們約會的約會,浪蕩的浪蕩,我別想見到一個人影。

    我在陽台上洗拖把,桌子那處響起了輕快的鈴聲,沒看手機,我已知是阿恆,因為我給他設置的來電鈴聲唯獨不同。

    我猶豫著不知該不該接電話,猶豫過頭,第一遍鈴聲…響完了。我拍了一下自己的頭,埋怨自己,「你猶豫個屁!好歹看看他打電話來要說什麼!」

    我沮喪地繼續洗拖把,第二遍鈴聲又響起了!我忙忙碌碌地跑去接,倒霉催的一腳踩滑,活活摔了個四腳朝天,我忍痛爬起來,鈴聲又響完了……

    我暗罵自己衰,又是跺腳又是抓狂地搓頭,才洗好的頭髮就這樣被我搓成了梅超風之款……

    我驚訝不能,阿恆居然會給我打第三遍電話,我不慌不忙地接了電話,並開成了免提,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夾雜著一點關心,「怎麼現在才接電話,你沒事吧?」

    我會把為了接電話而摔倒的事告訴他嗎?我清了清嗓子裝叉,「哦,剛剛悠哉悠哉地打掃衛生,看見是你的電話,我就沒忙著接,手太髒了,怕髒了我的手機,你有什麼事嗎?」

    「是嗎?你手機這麼寶貝?」阿恆低笑片刻,切入主題,「我在銅雀門的停車場等你。」

    「等我幹嘛?」

    他輕咳,「約會。」

    「……」我沒接話,單手捂著左胸脯,那裡能摸到心跳聲。

    阿恆也沒等我回答,命令我動作快點,就掛斷了電話。

    他要約我,我就必須要下去嗎?

    慧姐的事始終是我心中的一根刺。

    我換了一套淑女風的衣服後,繼續慢吞吞地打掃衛生,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我又梳了一個馬尾辮,然後翻出報紙擦窗戶……

    可能已經有二十分鐘了,阿恆再次打來一個電話,「你來不來?不來算了,我走了。」

    「誰說我不來!我…我在上廁所,你等一下要死嗎?」我的語氣略顯著急。

    阿恆無奈道:「你們女人都這麼囉里囉嗦麼?你都快趕上向島了。」

    我摁斷電話,匆匆挎上皮包,鎖門下樓。

    那輛熟悉的黑車規規矩矩地停在白線里,車窗內的阿恆正抱著手臂打瞌睡,我敲窗戶的第一下,阿恆遽然睜開了眼,那瞬間他的黑眸里充滿了高度警惕,他緩了半晌,才解開車門的鎖。

    我坐進去後,瞥見阿恆額頭上沾滿了汗水,他的臉色不太好,有些發白。

    他呆呆地看著車前,像是魔怔了一樣。

    「你還好吧?」我把手放到他面前輕揮,順便用袖子幫他擦汗。

    阿恆重重地打開我的手,他往後一仰,懶懶地靠在座椅上,語氣冷淡,「沒事,做了個噩夢,你下車吧。」

    我疑惑,「下車?準備走路?」

    阿恆蔑視我一眼,他將頭偏到一邊去看窗戶,似乎懶得再看我,他的話語很難聽,「我是叫你下車,說個約會逗你玩兒,你就信了?跑得真是比狗還快,我…」

    「阿恆!」我居然沒用地哭了,我不想哭,可是眼淚控制不住地掉。

    我準備開車門的時候,阿恆又一把將我扯過去抱住了,他煩躁地幫我擦眼淚,拍著我的後背,低聲誆哄道:「行了,別哭了,開個玩笑你也哭,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今天我出錢,你負責玩。」

    我吼著他,不知哪來的自信說:「你是不是有病!總是那麼變化無常!很好玩麼?人生苦短,及時行樂,你應該珍惜我!」

    吼完最後一句話,我的臉開始發燙。

    阿恆的眼神不清道不明,他怔然地凝視著我。

    片刻後,他拉過我的安全帶系好,也系上自己的安全帶,邊道:「對不起,沒睡好心情差,就口不擇言,我起床氣有點重,多多包容。」

    他的道歉使我的怨氣消散,我輕哼一聲,「多多包容?什麼意思?」

    他掄了一圈方向盤,簡單的回答道:「字面意思。」

    第一次約會,我們做了一些很平常的事,首先是去看電影,黑漆漆的電影院氣氛安靜,阿恆雖然望著屏幕,但是他好像沒有看電影。

    我壓低聲音同他說話,他的反應也有些遲鈍。

    「你是不是…不喜歡看電影?」我將爆米花送到他面前去,「吃嗎?」

    阿恆突然抬手摸了一下我的側臉,他的神情奇奇怪怪,總是發怔地看著我。

    他摸我臉的時候,我一動不動。

    阿恆微微搖頭,「看電影沒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好看的話我就看,不好看的話將就看。」

    我瞅著屏幕上放映的電影,問道:「那你覺得現在的電影好看嗎?」

    阿恆與我說,這樣經典的電影,他早已看過了,再看只當回味。

    電影結束,我和阿恆漫無目的閒逛,他問我還想去哪兒,我靦腆地回答,壓馬路。

    阿恆的精神終於好了一些,他難得地笑了笑,主動牽上我的手,耐心地陪我在路邊走來走去。

    走得口渴,想買水喝,不遠處正巧有一家奶茶店。

    阿恆叼上一根紅塔山,他塞了一疊亂七八糟的零錢給我,揮手讓我快去買,他要在原地抽抽菸。

    我給自己買了一杯草莓味奶茶,也替阿恆買了大杯的蜂蜜柚子茶。

    從奶茶店裡出來,便見阿恆恣意地翹著腿,正坐在長椅上靜靜等我,他不苟言笑,那張面癱臉冷到家了。長椅旁,有一個身穿風衣的男人嘰里咕嚕的不知在說什麼。

    我快步過去看新鮮。

    原來是街頭測試,風衣男態度和氣,他笑嘻嘻著一張臉,興致昂昂又熱情地說:「哥,咱玩這個遊戲,絕對划得來,你要是扇你女朋友一巴掌,這兩千塊就是你的了,一巴掌兩千,你想多打幾個也行,我後面算錢,真的。」

    阿恆冷瞥風衣男一眼,他的神態不冷不熱,俊顏上隱隱約約透著一個滾字。

    我把熱熱的蜂蜜柚子茶遞給阿恆,他接過以後勉強喝了一口,就將蜂蜜柚子茶放在了長椅上,他說不喜歡吃甜的東西,只喝礦泉水和酒。

    風衣男見我們沒有理他,他的言語更誘人了,「哎,您女朋友都來了,這麼好一次得錢的機會怎麼能不要?這樣吧,我的錢再加上去一點,一巴掌四千。」

    風衣男喋喋不休地說話,口才非常不錯,噢,不,是他的錢非常不錯。

    阿恆將菸頭輕蔑地彈到了風衣男臉上去,菸灰沾面,風衣男用手背擦了擦肥臉,並沒有生氣,他臉上勉強掛著笑,咬牙說道:「哥,我再加幾千怎樣?一巴掌哦,七千!你要不信,我可以打個欠條你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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