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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19:40 作者: 禮若蘊
    「不是!」我的臉在發熱。

    「…不是什麼?」阿恆追問。

    「不是想投懷送抱!」

    「哦?那是什麼?」阿恆眼裡帶著笑意,面部的表情卻沒有變化。

    「我…我怕陳秋白來…你的人擋不住。」

    他拍了拍我的頭,「我沒點頭,他不敢。」

    可是我還是不放心,阿恆去開門時,我忙擋在了門前,他垂下眼皮看我,將手撐在了門板上,聲音具有男人特有的低音磁性,「還說不是投懷送抱。」

    「不是!」我仍然反駁。

    阿恆扯了一下唇,他背過身去脫了外套、白體恤,再是解褲子上的紐扣……他背部的肌肉曲線被我盡收眼底。

    我後退幾步,結巴道:「你…你幹嘛?!」

    他無語地回頭,假意扯了一個微笑,「洗澡啊,能幹嘛。」

    「喔。」我撩了一下耳邊的頭髮,轉身坐到桌前去,「我能不能看你的書?」

    阿恆輕嗯一聲不久,浴室里便傳來淅淅瀝瀝的流水聲,半個小時不到,他圍了一條白色浴巾走出來,一眼能見其八塊腹肌,他擦著濕漉漉的短髮去反鎖門。

    他鎖門的動作讓我緊張不安。

    阿恆瞥見了我的表情,他將擦頭髮的帕子砸到我臉上來,面無表情道:「你還不去洗澡,愣著幹嘛?我的半裸。體很好看?」

    「我…沒有衣服。」

    阿恆從衣櫃裡翻出一件寬大的薄衣,一件有鬆緊的灰色沙灘褲,隨手扔給了我,「將就穿。」

    我抱著他的衣服埋頭進了浴室,洗完澡出來,見他躺在床上給我留了一半位置,我的心情有點複雜,既想他走也不想他走。

    我上床躺下後,直接閉眼睡覺。

    可是阿恆開著檯燈看書,又放著阿桑的歌曲,我翻來覆去睡不著,肚子也泛疼,於是啟口,「能不能把輕音樂關了?」

    他連頭也沒抬,「自己去。」

    我爬下床去關音響,回床上時撞見阿恆直勾勾地盯著我的下半身,他沖我招了招手,「過來。」

    我敏感地後退,十分緊張。

    「過來!」他提高了音量,神色不悅。

    我挪了半天步才走到阿恆面前去,見他要脫我褲子,我尖叫著胡亂拍打他,他乾脆把我按到他的大腿上趴著,我掙扎著說不要的時候,他扯起我褲子後面的一處布料,沉聲道:「最好給我洗乾淨。」

    「啊?」

    「啊?!你是不是女人?連自己經期都不算!」阿恆掀開被子看了看,「還好沒染到。」

    我從阿恆腿上爬起來,扭頭扯過褲子看,上面有一團鮮艷的紅色,我的臉想必紅得如褲子上的血一樣,我去廁所前拜託了他,「那個…我沒有…衛生巾。」

    阿恆呼了一下濃重的鼻息,才打電話叫人幫我買衛生巾,我在廁所里等了很久,他別過頭把衛生巾和乾淨的褲子遞來時,冷聲說道:「麻煩鬼!」

    我訕訕地道謝。

    我上床之前,看見染血的沙灘褲已經被丟進了垃圾桶里,便問:「你不是讓我最好洗乾淨嗎?」

    「染過女人的…血還是不要穿了。」

    「為什麼。」

    「干我們這行的人,迷信。」他回答的一板一眼。

    我忽然想起來女人的月經血被認為不吉利,有忌諱。

    如果這是大眼仔的褲子,我一定會被削一頓。

    屋裡有光我依舊睡不著,而且小腹越來越疼,我微微蜷起身子,阿恆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熄燈以後,一雙溫暖的大手摸索到了我的小腹上,他慢慢將我挪到他身邊,中途似乎在感受我有沒有抗拒他。

    他用灼熱的身軀給我取暖,那厚實的胸膛輕輕貼著我的脊背,忽地令人安心……

    多年後想起來,仍然會覺得他始終在我身後。

    阿恆的呼吸在我耳後起伏,不粗重不急促,他對我顯然沒有男女之間的欲望。

    「你…」他說了什麼話,我沒聽清。

    我轉過臉去,險些挨到他那張帶有菸草味兒的嘴,彼此的唇部離遠了一些後,我問:「你剛才說了什麼?可以重複一遍嗎?我的右耳…半殘廢…」

    阿恆忽然將我的身體攬過去對準他,他柔軟的嘴唇貼在了我的左耳上,「我說,你幾歲了。」

    他的聲音突然那麼近的出現在我耳蝸里,呼了些熱氣進去,使我的耳朵很癢,我想去掏耳朵的時候,他提前用拇指給我摸了摸。

    「十六。」我沖他甜笑。

    阿恆蹙了一下濃眉,神情不太好看,他低緩道:「這么小?你不好好讀書,跟大眼混在一起等死嗎?」

    「你跟陳秋白還不是一樣。」

    我的話好像氣到了他,他陰下來的臉讓我不敢再說什麼,他撇清道:「我跟他不一樣。」

    在我眼裡他們是一樣的,唯一不同的是,一個打女人,一個不打。我吐了吐舌,轉移話題,「你幾歲了?」

    「二十四。」阿恆的眼睛沒了焦距,他用指尖輕輕撫過我的臉頰,喃喃道:「你還年輕…別走錯路…」

    他的撫摸讓我有一絲悸動,我翻身不去看他,盈盈笑道:「二十四…看不出來,看著要比實際年齡年輕幾歲…你大我…八歲…怎麼這麼多啊。」

    「睡吧…中學生…早睡早起。」阿恆的大手貼在我小腹上暖著,若有若無地摩挲。

    阿恆是我見過最不凶的一個黑社會,該說我暫時沒有看見他凶的時候。我很想反駁他我已經不是中學生了!我是個小大人!但是看見他緊閉的雙眼,我表現的很安靜。

    第二早,我在溫暖的懷抱中醒來,不禁感到尷尬,因為我把身旁的男人當成了一個抱枕,腿腳並用地夾著,而他生無可戀地望著天花板,像是早就醒了一樣。

    我立時鬆開了他,中途好像碰了什麼硬硬的東西,阿恆坐起來穿衣服,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說:「晨勃…不是因為你。」

    「喔。」我跟了大眼仔那麼久,對於那方面的事,想不懂也難。

    我正愁沒衣服穿,阿恆就把我放在大眼仔那邊的衣服丟到了床上來,這是他早上發簡訊讓人去拿的。

    我換上衣服,他光明正大地帶我去吃早飯。

    阿恆從大眼仔手裡把我要走的事估計傳了開,場子裡的人看我的眼神已變得不一樣。

    跟阿恆在一起很自由!而且他也不動我,不打我,我很喜歡跟他在一起!

    我們在早餐店裡吃雲吞麵和腸粉,好久沒有這種自由感,我忍不住東張西望,笑得很燦爛。

    「傻笑什麼?這本是你正常的生活,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吃完飯我送你回家。」

    「不!」我一口回絕。

    阿恆沒有理我的反應,他咀嚼著食物,自顧自地說:「想吃什麼就點,這頓早餐就當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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