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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19:40 作者: 禮若蘊
他仿佛沒看見,又躺回了床上靜靜地翻書看,他手上拿的是霍金的時間簡史,房裡依然循環放著阿桑所有的歌曲。
我忐忑地坐在沙發上搓著腿,因為和服繃得太難受,我動手鬆綁了一些,霎時感覺被釋放了,呼吸也變得充足。
床上的男人蹙眉瞥向我,待他看見我只是鬆了和服沒有脫,他的目光就轉回了書本上。
房門突然被人打開,我嚇得趕緊想躲藏,不慎踩到了和服,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我干咧!這什麼情況!原來人在你這裡哦,老大我跟你講,你最近真的超讚,把大眼仔的馬子也勾過來了,不過他馬子穿和服真的有夠可愛欸!」進來的是台灣腔男人,真是虛驚一場。
向島關門的時候順便反鎖了門,「老大,你白天不關門的習慣讓女生趁虛而入,我得好好學一學,哈哈哈。」
阿恆很高冷,「可以閉嘴嗎?我聽見你說話就想打人。」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機車是不行的欸。」向島來扶我,並用一種饑渴的眼神打量我。
我不喜歡他的目光,就退後躲開了,他看了看自己扶空的手,不在意地聳聳肩膀。
向島的長相是受女生歡迎的美男子臉,他臉部的線條很柔和,留的髮型是對岸香港那邊流行的中分頭,他的氣質有做情種的潛質。
阿恆轉頭看了看我,他捲起書指了一下向島,直接道:「你該謝他,他把你得罪的日本人安撫好了,都是老鄉也就算了。」
「嗯?」我沒太聽懂最後一句,但我還是跟向島道謝了。
「老大一個電話使喚我去,我能不去麼。」向島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侃侃而談道:「小可愛,我跟你說哦,幸虧啊,我有一半日本血統,操著一口流利的日文,扯了扯家常,再安排了一個漂亮小姐過去,日本佬就被我搞定啦。」
有日本血統,還說瀨戶是日本佬?向島很有趣。
我見向島不是凶神惡煞的人,就好奇問道:「那你另一半血統是台灣嗎?」
「對耶!你怎麼知道,小可愛好聰明哦!」向島誇張的表情有些滑稽,他又靠過來說道:「我爸姓向,我媽姓氏里有個島,所以我叫向島,好聽的哦是不是?」
他似乎有泡我的趨勢,我將屁股挪了挪,乾笑道:「嗯,好聽。」
阿恆的視線專注地放在書上,他不悅地皺著濃眉,讓我們小聲些說話。
向島壓低了聲音,湊到我耳邊調侃道:「大眼仔的人還在外面找你哦,他要是找到了你,肯定會把你往死里搞,你想好怎麼辦後事沒有。」
說曹操曹操到,門柄上傳來略大的響動,伴隨著大眼仔的叫囂,「恆哥!挖人牆角都挖到客人身上去了,真是厲害啊!麻煩開門!」
「怎樣!你強迫來的小妹妹還真當是自己馬子了!我們眼睛不瞎!」向島毫不畏懼地去開門,我害怕地躲到阿恆身邊去。
大眼仔火大地斜頭吐口水,他剜了向島一眼,忍不住罵道:「沒你這娘炮的事!」
「我干你娘!」向島一拳頭就放倒了大眼仔,大眼仔的人並不敢輕舉妄動,向島打夠了之後,牛氣地跳到沙發上抽菸。
大眼仔適才的氣焰已經被打沒了,他忍氣吞聲地向阿恆要我,也陰冷地盯著我,語氣森森地命令道:「李苜蓿,過來,跟老子回去。」
我不肯,怯怯地低著頭。如果回去的話,就像向島所說的,我該想想怎麼辦後事。
大眼仔準備上來抓我,阿恆看著書,狠狠一腳將他踹得四腳朝天,並發話道:「李苜蓿我要了。」
「這…不合適吧,恆哥想要誰都好,苜蓿是我媳婦,我…」
阿恆打斷了大眼仔的話,諷刺地冷笑,「媳婦?有人把自己媳婦賣給別人睡?」他又鋒芒逼人道:「賣來賣去不如送給我,我主動討人,大眼哥不會不給面子吧?」
大眼仔的臉側鼓起來一個包,那是他的舌頭在嘴裡舔動,他嘴角下垂地微笑,一口答應了,「好!我就等恆哥膩了以後,再把媳婦討回來,您慢慢享用。」
「嗯。」
門合上,一切好似風平浪靜。
向島歪著嘴鸚鵡學舌,把大眼仔說話的樣子模仿了一遍,我破涕為笑。他還罵道:「麻痹,真的是屌爆了,拉皮條的也越來越囂張,以為仗著羅丙東要飛黃騰達了,看我以後怎麼整他!」
我第一次看見阿恆說笑,他斜睨向島,「你剛剛不也挺吊的?」
「我仗著老大屌額已嘛。」向島把而說成了額,我聽起來也想打人。
他們閒聊幾句,向島接了一個電話後,興奮地說要去飆機車,他欠扁地在我臉側偷親一口,飛快地奪門而出,「小可愛,很香喔,我親一下下你,老大不會森氣的,他很大胖的。」
阿恆對向島的行為確實漠不關心。
☆、不打女人的男人
晚間宵夜,阿恆的手下送來兩份美味的外賣。
除了大排檔那一次,這是我被人控制後吃過最豐盛的一頓!大眼仔為人摳門,他每次大口吃肉,而我吃的不是青菜就是水路菜,不見一點葷。
我狼吞虎咽地刨著叉燒飯,噎到之後,我握拳重重地捶胸,阿恆順手端起牛骨湯遞給我,我珍惜地捧過碗,感動地想哭,「謝謝你!你和蘇珊一樣好,真好。」
阿恆杵起一次性筷子,看著我,「大眼到底把你虐待到什麼程度了,吃飯也變成吞飯,多久沒吃飽了?」
他雖然不是在關心我,只是隨意地問了問,我的眼淚還是控制不住地冒了出來,我邊吃邊哭,沒有回答阿恆。
那種心酸的心情,我想他也不會明白。
吃飽喝足差不多已經十點了,阿恆穿上一件黑色外套,說道:「你今天在這先睡一晚,我會叫人來守門,我回家了。」
「家?這裡不是嗎?」我傻乎乎地問。
他低低笑了笑,「這是場子裡的住處,只是忙的時候睡在這。」
言外之意便是他外面有房子住。
阿恆轉身要走的剎那,我扯住了他的夾克,他稍微回頭俯視我,「怎麼了?」
怎麼了??當然是怕大眼仔殺上門的時候沒人撐腰!
我咬唇道:「別走,行嗎?」
「不行,放手。」阿恆回答的乾淨利落。
我的雙手一齊攥緊了他的衣服,夾克的兩邊被我捏得皺巴巴,像老公公的魚尾紋。
阿恆整齊的眉毛同時也皺了起來,片刻後,他的眉宇舒展了,眼神變化得戲謔,玩味地說:「放不放?我不敢保證留下來以後會發生什麼事。」
阿恆不打女人!阿恆不打女人!我在心中重複這句話,猶猶豫豫地回答他,不放!
他極慢地俯身,陰影隨之籠罩於我,他調戲地輕摸我的臉頰,卻在我耳邊說道:「女孩子要自尊自愛,投懷送抱可不是一個好女孩該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