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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12:47 作者: 燈下無塵
遠處的南山綿綿,她放下帘子,嘆了一口氣。
山氣青蔥微冷,道路泥濘,一輪一印。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活躍得像是水軍的27121609童鞋,太愛你啦,不是單機的感覺真好啦啦啦
大家也摁個爪印唄(期待臉_(??ω?? 」∠)_)
☆、圍攻
嘉慶年十八,六月。
晉王刺於邙山,傷肩,大軍取道秦嶺,次日即過嶺。
帝遣督軍使監晉王軍,晉王以使者無禮為由,斬於馬下。及洨河,函顱送帝。
帝大怒,舊疾發作,郁相暫監國。
年十八,七月,臧木山。
山間剛剛雨停,雨珠被陽光蒸發,加重了山間的潮氣。
潮濕的空氣中帶著一兩絲不易察覺的腥氣。
在山林的深處,駐紮著一支千人的分隊。
裊裊的青煙剛剛升起,被風一吹就散了,雨後升的火總是煙氣大了些,可惜這樣的煙氣在大霧瀰漫的山間,卻如同滴水入海,無蹤無影。
「鎮撫使大人,剛剛探查的人回來了,山下各個方位都是南衙禁軍的人……」
那位被稱之為「鎮撫使大人」的少年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沉靜的表情嗎不變,手裡的樹枝不停地在地上寫寫畫畫。
反倒是旁邊的人,忍不住嘰嘰喳喳起來了。
這位少年便是林殊了。
他們這一路上遭到大大小小的阻擊不少,但是都沒有上一次來得激烈。南衙禁軍都督張暘剛剛聯合了南方的幾個將領,兵力不可謂不多,竟然集中了全部的力量去攻打他們這支押送尤嘉侯的軍隊,似乎不將尤嘉侯交出來不肯罷休。
負責押送的這支軍隊裡面,明面上做主的是那位「督主」,實際上主事的是郁寧,面對張暘聲勢浩大、來勢洶洶的包圍,他當即下令分批突圍,但是這一突圍,便讓林殊這一支射聲軍的小隊徹底和大部隊脫節了。
林殊帶著射聲軍在東面鸚鵡營大軍的掩護下突圍進了山,一躲便是好幾天。
然而從第二天開始派下去的探子就已經找不到郁寧的大軍了,林殊在山上停了兩日,面對南衙禁軍的逼迫,還是不得不離開了。
不知道為什麼,張暘帶領的南衙禁軍雖然大部分都去追郁寧了,但是竟然也沒有放棄這一支小小的軍隊,反而花了大力氣要至他們於死地。
以至於射聲衛這一支小隊被生生逼上得往深山裡頭跑。
這一支小隊是純正的射聲軍,所以近戰能力差,根本不能和南衙禁軍那些人比,加之人數的壓制,林殊只能帶著射聲衛東躲西藏,伺機反擊了。
好在這支軍隊裡頭,唐石,李廷鑫還有小機靈鬼程核都在,還算是有些個可以商量的人。
但是就是這樣,林殊還是這支小隊的話事人,隨便一個決策就能讓這支軍隊或生或死,她的壓力可想而知。林殊的性子雖略微跳脫但不乏沉靜,跟在督主身邊這幾年,她也學到了不少,越是危機反而冷靜了下來。
射聲衛下頭的小兵,都說看到鎮撫使成竹在胸的樣子便什麼都不害怕了。
林殊聽到的時候也是一愣,苦中作樂地笑了出來,腦子裡卻不可抑制地想到了督主,他可是一直都是那樣泰山崩於眼前而色不改的模樣。
等到她也暫時地充當了他的角色,她才明白,大抵是形勢所逼罷?若是射聲衛的流亡之旅再延長一個幾年,恐怕她也會面癱罷?
程核綁了手上的傷口,他的眉眼成熟不少,這段時間的歷練讓他看上去更加有了少年人難得的沉穩。他腦子靈活,歪點子最多,在這一路上立了不少功。
柴火聲噼啪,一時間坐在火堆前的幾個伍長都沉默著看著火焰躍躍燃燒。
「他們的人數大概有五千人,是咱們的五倍;現在山霧初起,他們不敢上山,但是等明天一早霧散了便一定會攻上來了。」唐石嘆了一口氣,「依今之計,唯有趁夜下山,西南角是他們守不到的地方,咱們可以從這裡取道……」
他這話一出,這些半大的少年都沉默了。
南衙禁軍因為山霧不敢上來,難道對於要下山的他們來說,這就不危險了麼?
若是這麼做了,能出去的,恐怕也只有半數了。
程核玩著手裡的草,看了一眼林殊在地上畫的鬼畫符,眼前一亮,「林哥,這是啥?」
林殊抬起頭來,「地圖。」
「等等,」她突然間想起了什麼,目光灼灼地看向唐石,「你是說西南方向有一個缺口?」
唐石納悶她為何這般激動,點了點頭,「確實。」
林殊突然間勾唇一笑,眼睛裡頭像是灑滿了碎星子,「我有主意了!」
圍在火堆邊的幾人面面相覷,林殊勾勾手,這群小子便把腦袋湊在一塊了,活像之前在東廠的時候馬上要幹壞事的樣子。
「咱們若是從西南角出去,的確是我們,以及南衙禁軍想得到的最佳方式,但是我們務必會折損一半人手,畢竟六欽道是西南方向唯一通往外界的山路,南衙禁軍只需要第二天直接去六欽道攔住我們便可以了,我們本來就人少,還是射手,若是少了一半,豈不是送上去當瓮中之鱉?」
「若是咱們換一個思路,西南方既然不能出去,那麼咱們就讓人進來……」
「可是我們被堵得嚴實,根本聯繫不到郁都督啊,搬不到救兵……」李庭鑫疑惑道。
「笨!搬不到救兵,難道不能讓他們以為我們搬到救兵麽!」程核鄙夷道。
「是的,咱們就這樣,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 啊,謝謝休也小可愛的地雷啦啦啦(?▽?)
竟然比我自己砸得還多(笑哭)
感謝厚愛(?°з°)-?啦啦啦
☆、反擊
夜已經深了。山間的晚上總是涼意襲人。此時的南衙禁軍駐紮地,一片寂靜,只有柴火輕微的「噼啪」聲,驅散一點兒濕氣。
唯有主帳里的燈火還是亮著的。徐圓朗披著大衣坐在案幾前面,久久沒有困意。他並不知道為何張暘都督非要他帶著人圍攻一支小兵,還說明了要抓活口,尤其是那個領頭的。
雖說讓一員大將做這種事頗有些大材小用的感覺,但是徐圓朗了解自己的主帥,絕對不會做無用之功。而這幾天下來,他就對那位聽說是東廠督主的干侄子的少年有些忌憚了。兵力五倍,而且是騎兵對射手,這麼大的實力懸殊,這少年硬生生帶著人在他手裡躲了五日。
徐圓朗揉了揉眉心,感覺到自己的眼皮都跳了跳,摁了摁眼皮,只道自己該睡了,便抬手熄了燈。
這時,帳外突然間傳來一陣喧譁,守夜的士兵匆忙來報,連禮都忘了行了,氣喘吁吁道,「大人,大人,有敵襲!」
徐圓朗立馬就精神了,披上外套就往外走,「傳令下去,趕緊集合!」
「你在路上和我再細細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