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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12:47 作者: 燈下無塵
    連東廠督主都來了,可見事態重大,這花舞樓一個人都逃不了干係,秀秀卻是心中一沉。

    恐怕這事還十有八九牽扯到晉王。

    林殊低頭跟著季星河乖乖地走了,抬頭就看見秀秀被侍衛帶走了,誰知道秀秀竟然轉頭看了林殊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胸前,又指了指自己,朝林殊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來,這才被侍衛一推,跌跌撞撞地往下走了。

    林殊一愣,這是要她幫她的意思?否則便將女扮男裝的事情說出來?

    她不由得心中暗自惱火,可一想到她狡黠的笑來又不能動氣,畢竟秀秀剛剛才幫林殊解了圍,沒有秀秀的急智,林殊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搪塞過去,所幸的是季叔叔似乎沒有懷疑什麼。林殊又有這個秘密在秀秀手上,所以這個忙,她是幫定了。

    林殊本來算計了季叔叔就感覺心中很對不起他了,但是這件事一出,她少不得又要在季叔叔手底下做些手腳了。心中惱極了,踢了踢前頭的實心木台階,結果換來季叔叔冷冷淡淡地一瞥,林殊只能縮縮脖子,當鵪鶉了。只覺得自己倒霉得喝冷水都塞牙了。

    這還沒被罰呢,就已經是一副蔫了吧唧的樣子了。

    還沒走下樓,季星河就一轉彎,踢開了一間房間,想來是已經搜過得房間了,沒有一個人,後頭的侍衛遞過來一套青色的常服,季星河領著林殊進去了,侍從便將門給關上了,季星河把衣服丟給林殊,坐在了一邊,「換上。『

    林殊腦袋一空,「啊?」

    「怎麼,想穿著這件衣服下去,叫你的同僚們以為你是花舞樓的姑娘麼?」季星河勾起了一抹笑來,說話的語氣一如既往得親昵自然,但是林殊卻聽得一抖,清醒過來。

    他這一笑,林殊便知道他這是真生氣了。

    只是當著他的面換衣服……林殊心中一慌,季叔叔這是起疑了麼?但她很快鎮定了下來,她裡頭沒有拆裹胸,里襯穿得一貫厚實又不用換,倒是不怕的,只是在一個大男人面前換衣服,到底是有一些害臊的,只是這個關頭若是還想著這些,林殊也活不到現在了。

    她咬咬牙,解開了衣襟。

    對面的季星河手指緩慢地在梨花木桌上敲擊,發出有節奏的「篤篤」聲,眉眼冷淡,讓人看不出情緒,古井無波的眼眸卻有一絲暗沉。

    小姑娘低垂著眉眼,站在他的面前,玉白的小臉,瑩白的耳朵,小巧的耳垂,和露出來的脖頸,都染上了一絲緋紅,長睫垂下,不安地顫動著,手指解開了衣襟……

    簡直像在引誘。

    「去屏風後面換。」

    季星河突然出聲,林殊一愣,聽到這句話,有些驚疑地抬起了頭,但是還是不敢質疑什麼,乖乖地抱著衣服走到屏風後面去換了。她倒是出了一口氣,若是只著裡衣,秀秀能看出來,季叔叔也保不准能發現,這樣倒是合了林殊的心意。

    兩個人再次下來的時候,林殊就看到自己的難兄難弟們正被捆著手串成一串地跟在葉校尉後面,見到林殊,都眼前一亮,卻見她沒有被綁著,還小聲說這小子運氣好,誰知道下一秒就聽到季督主在那邊道,「還不下去找你的長官?」

    於是林殊也就光榮地成了串串的一員。

    這群小子可就樂呵了,自己倒霉不算,大家一起倒霉還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不過還是大潘眼尖,看到林殊換了一件衣服,就忍不住沖她擠眉弄眼了,「嘿嘿嘿,你這小子就算被抓了也沒關係啊,瞧瞧這副樣子,肯定是'最難消受美人恩'了。」

    其他人也沒半點擔心受罰,都取笑起林殊來。

    季督主聽到了,薄涼的眼神過來,便叫所有人如同三伏天裡被一潑冷水澆下來,那叫一個透心涼。

    林殊頭皮都發麻了,過了好一會兒見季星河沒有關注這邊了,這才舒了口氣,小聲地和這群小子抱怨道,「還美人恩呢?半點艷福沒享到,回去估計還要挨一頓罰。」

    作者有話要說:  季督主:「美人恩?」,怎麼,還不甘心想再享受一回?

    如果凌晨兩點有更新是捉蟲,順便蹭玄學

    ☆、回來

    大家想想也是,督主是什麼人,頂頂嚴格的,待在大人物身邊膽顫驚心是免不了的,原先有些人是有些羨慕林殊的,這麼一想還有點同情林殊。

    不過,不管這群半大小子怎麼想,回去一頓罰是免不了的。

    被葉校尉提溜回去,一串串在一起的,倒叫人看了好一通笑話。

    都說了這是慣例,但誰叫這群小子膽大包天還偏生運氣不好?好死不死撞上了督主去搜花舞樓?這個節骨眼兒上出事,真是該打。

    結結實實十軍棍下去,一群小子都齜牙咧嘴的,更不用提林殊了,也是白了一張小臉。

    說起來還是鍛鍊了的結果,要是和來鸚鵡營之前一樣,還不得吐血來?

    林殊剛來鸚鵡營的時候,巧勁是有,加上一股子聰明勁兒,裝個門面是夠的了,但是身體素質,實在比不上田裡滿地跑的大小子們,無論是晨練還是其他,不多時都會氣喘吁吁。手臂上的勁兒是夠的,得多虧了她的季叔叔,只是這射聲衛預備役們,需要的不光是弓箭上的本領,手腳功夫也要利索,跑得還得快。

    說來學武藝還是要從小練起,不求他們能多厲害,至少也要看得過眼,能打得過兩個人 。

    林殊馬步扎不了多久就搖搖欲墜,練箭時有多風光,練武時就有多狼狽,被校尉罵「虛得不行」,還就盯著她一個人看了,晃一下敲一下,後來才知道是督主的特殊關照,林殊真的是欲哭無淚了。好在她心理素質好,被罵了也不怎麼在乎,反倒是趁著別人休息的時間都在練拳法,吃飯都在記順序,大家看在眼裡,都很佩服,平素練得好的也樂意指點她一下。

    好歹皇天不負有心人,林殊也終於不被校尉罵了,雖然離做得最好的唐石還差得遠,至少湊合著能看了。

    最直接的好處就是,林殊的身體的確好了不少,人也精神了。

    就連這十軍棍下去,也只是白了臉,緩一會兒又活蹦亂跳了。

    況且這軍棍哪裡有虛的,實打實,執杖的是軍隊裡的人。

    林殊起來的時候,唐石還扶了她一把,他們皮厚實些,這些年在鸚鵡營沒少挨打,林殊倒是第一次。

    季督主也是看在眼裡的,但是沒有出聲,便是一視同仁的意思。

    若是他出聲免了這一頓打,倒叫林殊這幾個月的功夫都白費了,這些日子苦是苦,但是不就是為了和射聲衛的兄弟們混熟,不就是為了證明自己是憑本事進來的麼?

    但是季督主真的不做聲了,林殊心裡又有些小小的失落。

    考核完就有一個一兩天的假,大家都是高高興興回家給家裡人報喜好好休息一番,林殊呢,回去還有一頓罰。

    不過這群小子也壞,在她面前擠眉弄眼的,專戳人痛處,倒叫林殊想要一人一腳給踹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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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搭頭搭腦地回到了樗蒲閣,第一件事就是要自己親手弄一桌子菜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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