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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12:47 作者: 燈下無塵
    小餅子在一旁和林殊咬耳朵,「林哥哥,小心一點三哥別得罪人了……」

    林殊瞧著有點好奇,側耳過來,「小仨兒不是孫領事的徒弟嗎?」

    小餅子嗨了一聲,「明面上的,暗地裡誰不知道這位是太師手下的?」

    這時候小仨兒也過來了,小餅子小雙子他們趕緊正色,叫了一聲三哥就都一窩蜂散了。

    小仨兒笑眯眯道,「林哥哥這麼晚了,早些睡吧。」

    林殊嗯了一聲,抱著被子也坐上了鋪子,但是沒有睡下,而是撐著腦袋看著窗外邊發起了呆。

    不一會兒大伙兒都歇下了,熄了燈。

    林殊聽著屋裡傳來的呼吸聲還是有些好像在做夢一般的感覺。儘管這很荒謬,但是她真的在宮裡了。

    她嘆息一聲,蓋上被子也睡下了,轉頭看了一眼小仨兒被子蓋住的背,有點腦袋疼地皺起了眉。

    她以為這位是公子安排的人,但是怎的又和季太師扯上了關係?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都是3000+的章羅(づ ̄3 ̄)づ╭?~  還是休也小天使的雷 謝謝啦 給你愛的麼麼噠

    ☆、阿呆

    大皇子在宮裡一向是悶得慌,尤其是他還是個精力過剩的,日子就特別難熬些,平日裡一得了空就要去演武場裡學幾手拳腳,練一二劍式,最最是安不得的人。

    在上書房的每個上午都像是要了他的命,一直蔫巴巴的,而今日卻特別有活力,好似屁股下長了釘子似的挪來挪去,挪到最後太傅都看不下去了,皺起眉頭問道,「大殿下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大皇子身子一頓,馬上老實下來了。二皇子瞥他一眼,輕哼一聲,便轉過頭去盯著書本了。那一眼似乎是在責怪他耽誤太傅講學的時間。

    大皇子盯著二皇子的後腦勺,翻起了一對大白眼,嘀嘀咕咕道,「死小鬼。」

    二皇子只當做自己沒聽到,正襟危坐的,別提有多認真了。

    大皇子祁子峰對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祁子敬沒有任何好感,從小便是他處處壓他一頭,永遠都是那臭屁樣,但無論是文是武總是比他好。

    父皇不大管他們,都交給了季太師,而顯然季太師也喜歡這個臭小鬼一些,可把他鬱悶死了。總是想著反正他沒有一點兒文治方面的才賦,總不能連武藝都被這個小鬼壓一頭,便成天扎頭在演武場。雖然有了一點成就,但是季太師可不見得願意放過他的經學功課,還是要求他日日都要隨祁子敬一起好好讀書。

    不過季太師可是答應了教他箭術,這個他都沒有教過祁子敬這個小鬼呢。

    想著大皇子就越發得意。

    他知道前幾日林殊就來了,不過太遲了就沒有見了,今天他可是有點迫不及待了,好不容易小舅舅願意把他的小書童借他三個月,他可要替母妃好好打聽舅舅的喜好,給他早日找一個小舅母!

    況且這林殊比宮裡人有趣多了,一塊玩起來多帶勁……

    大皇子越想越覺得興奮,等太傅一下學就如同一陣風似的朝自己宮裡跑去了。跟在後頭的貼身太監李栓追不上只好哀哀地喊,「大殿下慢些!大殿下……」

    祁子敬這時才掩捲起身準備走了,看著那冒冒失失的背影,嬰兒肥未脫的小臉上露出了一點嫌棄,「笨蛋。」

    大皇子卻是忘記了一件事情,下午他約了季太師去演武場來著,可沒時間找林殊嘮嗑。

    - - - - -

    和林殊一塊來的那幾位住在隔壁,修養兩日便可以下床了。重華宮的掌事太監李德海念在他們身體未好,便先交了一些在前殿灑掃的輕鬆活計讓他們先幹著,不過再過一周便要另調了。

    林殊倒是直接被安排在了內殿值班,和小餅子小雙子是一塊的,領班的就是小仨兒,都挺照顧她,還是十分輕鬆的,只是要站的時間長了些,她總是覺得自己兩條腿都快木掉了。

    吃過午飯她便要去換小餅子的班,和小仨兒報備一聲,便輕手輕腳地往內殿去了。

    這兩日大皇子去他母妃那兒住了,便一直沒回來,林殊連大皇子的面都沒有見到,想來主子不在內殿就應該不應值班了吧?但是這可是宮裡,規矩能寫一套《四庫全書》,就算主子不在,這殿裡還是要人守著的,只是人手少派些。

    也幸虧這兩日殿裡沒人,她剛來有些生嫩,規矩沒有搞太明白,摸索了兩日才勉強能和小餅子他們一樣了。

    今日大皇子還沒有回來。

    林殊換了小餅子的班,就見小餅子沖她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又指了指內殿。

    林殊點點頭,小餅子這才放心地走了。

    這是裡面有人的意思,但是大皇子不是沒有回來麼?裡頭是哪位?

    林殊腳步極輕地繞到了門邊小餅子的位子,對面站著的是一位她不認識的小太監,臉色繃得緊緊的,似乎還有點緊張,林殊慣會察言觀色,這一下也知道裡頭是個大人物了,便和對面那位一樣打起精神正色起來。

    裡頭傳來棋子落在棋盤上的聲音,一開始頗慢,每一落子都有很長一段時間的間隔,後來卻越下越快,只聽得見一聲聲棋子「啪」地落在棋盤上的聲音,林殊倒是聽出來了,這是……一個人在下棋?

    終於,最後一粒棋子落下了,似乎這盤棋下完了,裡頭那人才淡淡道,「來人,收棋。」

    林殊一瞬間就僵住了,她記得這個聲音,沒錯,就是那位季太師!

    「下次犯錯,就這麼磕。」

    「下次犯錯,就這麼磕。」

    這個聲音在她腦海里仿佛魔咒一般回放著,她咽了一口口水,好像,這內殿,就只有她和對面那位在裡頭?

    對面的小太監估計是聽著季太師的恐怖故事長大的,這會兒僵得不得了,腳都開始抖了。

    林殊只好認命,深呼吸一口氣,朝內殿走去。但願這位大人物貴人多忘事,把她逃跑那件事忘得一乾二淨……

    林殊走到那位跟前,低著頭行了一禮,然後轉過身子去收拾那一盤棋。

    她在大象居里也常做這樣的事,所以手腳格外利索一些,兩三下就收拾好了,白子一盤,黑子一盤,再把棋盤整個兒端走,這一溜的程序她都屏著一口氣,只想著快一些,別叫季太師認出她來。

    而季太師似乎真的沒有認出她來,端著一杯茶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林殊鬆了一口氣,再行一禮,便要退下,誰知腳底下一滑,手中的盤子一頃,人倒是沒有摔著,棋子卻「乒桌球乓」落了一地。

    她腦中一片空白,趕緊跪下來,手指都是冰涼的,哆哆嗦嗦地撿著棋子。

    感覺到他停留在她腦袋上方的目光,她只覺頭頂都是涼涼的,還是硬著頭皮飛速地把棋子都撿起來了。這才跪好在他跟前請罪,「太師,奴才該死,請太師責罰。」

    這話一出口,她都有些佩服自己這話莫名其妙的鎮定了。

    「瑞安家的?」季太師把茶杯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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