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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07:08 作者: 心馳
家裡四處都是肖烈存在過的痕跡, 她一邊刷牙一邊擺弄他的牙刷。他的是藍色的,她的是粉色的,隨便買的那種, 湊了一對。
一下午的會冗長緊張,衛瀾時而感到頭痛, 離開職場太久,腦袋有些不夠用。
午休時間, 女員工們聚在一塊兒討論放假要去哪玩兒,衛瀾零星聽到幾個名字。
「巴黎,倫敦, 澳大利亞……」
衛瀾的公司慢慢步入正軌,談來了好幾個大客戶,員工出入國內外的機會明顯增多。
「瀾姐,澳大利亞您去嗎?」
衛瀾一時沒想起來,「嗯?」
小張抱著文件夾,「我給您發的郵件您沒看吧?」
「郵件?你給我發郵件了?」
「嗯。市里電視台有個真人秀,需要幾個英語翻譯,以前合作過的,他們指明要你去。」
鈍了太久的刀幾乎不會切菜了。衛瀾的腦袋稍稍運作起來,「什麼真人秀?」
「新做的一檔節目,旅行的,有幾個明星。」
「怎麼都在搞真人秀?」
「有收視率唄。」
衛瀾點頭,「我知道了。」
「那瀾姐……」
「我儘快回覆你。」
「那行。」
小張抱著文件夾出去了。
野了太久了,生活工作都不要了,只留一個肖烈。這樣做可不太對,公司是用父母的遺產辦起來的,荒廢不得。
下班之前,衛瀾給肖烈打了一通電話。
不抽菸了,她的手還保留著一個習慣,像是夾著一支煙似的在桌子上輕輕扣上幾下。
電話通了,聽見他低沉的聲音。衛瀾的手在滑鼠上亂點。
「今晚我可能要忙,明天才能回去。」
「你在工作?」
「嗯。」
「要不要我過去找你?」
「不必了,我要加班。走了太久,攢了一堆工作。再說你一來,我就什麼都做不了了。」
說的也是,兩個人一旦到了一處,總是要胡混。
「那你一個人小心,老闆。」
衛瀾一笑,「我知道。----那我先掛了,我這邊事情真地挺多。」
「嗯。」
嘴裡答應著,電話卻不放。兩個人你等我,我等你,總得有個人痛快點。於是,肖烈先掛了電話。
衛瀾坐在辦公桌前,閉目養神,好一會兒才投入工作狀態。
小張給她發了許多郵件,她一封都沒看過。
工作匯報,公司日常以及合作進展全都在她的郵箱裡。
這一忙,果真到了凌晨。
一夜無眠。等到早上九點十五分,衛瀾拿起車鑰匙。這個時間,銀行開門了。
花了肖烈多少錢,一筆一筆她都記著。她新開了一張銀-行-卡,欠他的,都在裡面。這是能還的,不能還的,無法還的,不知道怎麼還的,來日再說吧。
回木屋的路,竟然難得地有些擁堵。好在這一路,她都在跑神,花了些時間也沒關係。
張嬸兒還是起得很早,挎著一個菜籃子,才從山上下來。
遠遠看見她,聲音清脆帶著不符年齡的活力。
「小衛啊!你回來啦!」
「我回來了張嬸兒,又挖這麼多?」
「還行吧,現在總有人來挖,越來越少了,蘑菇都不好找了。」
兩人聚到廚房,張嬸兒推她,「你去休息吧,才回來就幹活。」
「我沒關係的。」
「不行不行,聽我的,歇著去。」
張嬸兒掀開一個不鏽鋼盆上的蓋子,用手扇了幾下聞味兒,「差不多能吃了。」
「做這麼多?」看來肖烈還沒告訴她。
「你不是愛吃麼,就多做了點。
「真夠好幾個月了。」
「夠到過年吧。」
過年?不知不覺到了這個時候。
「張嬸兒過年去哪裡?」
「我呀,回老家,陪陪爹娘。」
衛瀾點點頭,「是該陪陪。」
「你呢?」
「我還沒想好。」
張嬸兒笑出一臉皺紋,「小肖也沒人,你們倆就在這兒過吧。要是需要我,我就不回去了。」
「不用不用,我們倆大活人什麼都能做,您還是回老家比較重要。」
想起屋裡還有個人,衛瀾拾起袋子,「我先進去了。」
「去吧,一會兒叫你吃飯。」
「嗯。」
衛瀾把銀-行-卡放進自己房間的床頭櫃,希望來日有人會發現它。
聽說肖烈剛從山上回來,正在洗澡。這麼冷的天,他又上山,那條腿真是不想要了。
衛瀾想嘮叨嘮叨,沒見著人,他還在浴室沒出來。
衛瀾等不及,乾脆開門進去了。
他剛好洗完,正在圍浴巾。
「怎麼不敲門?」
「你又上山了?」
「嗯。」
他開始刮鬍子。
衛瀾忽然握住他的胳膊,親自幫他刮。
「鬍子長這麼快。」
「男人嘛。」
衛瀾抬眼,與他相望。近在咫尺,衛瀾說:「天冷,你穿的又少,還上什麼山啊?」
「沒----」
「----別說話,聽我說。」
「嗯。」他乖乖閉著嘴,看她認認真真幫他刮鬍子。
「你的腿怕涼怕累,你就不能別折騰麼?別總是男人男人的,男人也是人,現在你不在乎,等你老了,什麼病都找上門了……」
我的天,她念了好久!
等他鬍子刮完,還在念。
肖烈只好用嘴去堵她,只有這招最管用。
一日不見,竟有如隔三秋之感。肖烈抱著人,吻個痛快。
「忙完了麼?」
「暫時吧。」她從他懷裡起來,從桌子上拎過來一個紙袋子,倒出來好幾件衣服。
「給我的?」
「嗯。你不是喜歡白襯衫麼?同款的,十件。----要不要試試?」
「不用,我的尺寸你了解。」
衛瀾臉紅,轉過身去把衣服疊好。
「昨晚睡得好麼?」
「幾乎沒睡,就在辦公室窩了一宿。」
「人沒必要跟錢過不去,聽說你不做我們公司生意。」
他對鏡梳頭,溫文爾雅。
「你是想跟我炫耀你什麼都知道麼?」
她把衣服疊好,放進衣櫃。
回身,肖烈赫然站在跟前,又要使壞。
他手腕上,還留著她咬過的牙印,這恐怕會是她留給他的最長久,最特別的禮物。
「疼麼?」
她在他手腕上摸了幾下。他心不在焉地搖頭,想的都是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