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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07:08 作者: 心馳
肖烈坐在長條沙發上,沒有抽菸。
他戒菸了。
「對不起,家裡什麼都沒有,太久沒回來了。只有白開水,行麼?」
他點頭,「可以。」
衛瀾在廚房燒水,愣神兒的功夫水就開了。
手忙腳亂地倒水,差點燙了手指頭。
端著兩杯水出來的時候,肖烈已經把茶几,電視上的白布掀了下來。他倒像是個主人,她是那個外人。
「怎麼了?不能拆?」見她一直盯著他發愣,他問。
「沒有。」
她走過來,請他喝水,「喝點東西,要是餓了,我去給你煮麵。」
「一會兒再說。」
肖烈喝著白開水,也有喝酒的氣勢。
他拍拍身旁的位置,「坐。」
衛瀾僵硬地挪過去,坐在他身邊,拾起自己那杯水,一口氣喝乾了。
「你是不是饞酒了?」
衛瀾抹掉嘴角的水,「有點。」
她又給自己倒上一杯,一口氣喝乾。
喝出一個飽嗝,她消停了。
肖烈望著她,略懷疑,「這房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她回頭望他,「是啊。----知道我為什麼一直沒讓你來麼,住這,拿著你的卡,心虛。」
「一不小心買了個有錢人。」肖烈玩笑般攬過她的肩膀。
衛瀾順勢倒進他懷中,略有疲憊似的說:「太久沒回來,有點不習慣了。」
☆、第 54 章
說是回來看看, 但真正在看的人卻是肖烈, 衛瀾木然看著他到處亂轉。
「什麼時候回去?」
肖烈可沒她這麼著急,用她的浴室沖了個澡, 很是自在,也不知道這裡是誰的家。那個傻乎乎的「客人」木然地看著他,像個等爸爸下班的小孩兒, 可憐兮兮的。
肖烈逗弄她, 拎著她的辮子,往她臉上吹口氣,「給我吹吹頭髮。」
他往沙發上一坐, 拉開架勢,勢必要讓她伺候伺候。
伺候他也不是一回兩回了。衛瀾去到浴櫃,取出吹風機。
他讓作什麼,她就做什麼。完全被動, 不像個主動留客的主人。這不太歡迎的姿態也太明顯了些。
「才來就急著回去了?」他穿著她的浴袍,很小,有些滑稽。
衛瀾打開吹風機開關, 機器嗡嗡叫起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他頭髮短, 吹了幾下就幹了。
然後,他們倆就沒事幹了。他不走, 她也不好開口攆人。她這屋子實在沒什麼可看的地方,實在不知有什麼東西吸引他坐了這麼久。
衛瀾只好也去洗了個澡。
肖烈閒來無事,看她這屋子實在值得拾掇拾掇, 要真幹起來還真是個大工程。索性,他就幫忙把那些白布都掀了。
一個人的居所,細節會不小心透露主人全貌。肖烈竟沒有發現中恆的任何蛛絲馬跡,想必是早就處理過了。
不,也沒處理那麼乾淨。
廚房有個黑色垃圾袋,裡面塞滿了酒瓶。廚房很乾淨,沒什麼油煙,想是也沒怎麼做飯。
臥室,書房,客廳,廚房,這是她之前的住所,與山裡的衛瀾風格迥異。也難怪她會不習慣。
肖烈在書房的桌子上看見一個相框,裡面是衛瀾的一家三口。兩個大人中間站著一個快樂的小女孩。
衛瀾洗完澡,在書房找到他,他手裡拿著相框。
「那年我六歲。」她邊擦頭髮邊說。
「你媽媽年輕的時候很漂亮。」
「是啊,她可是他們班的班花。」
肖烈摸了摸肚子,「有東西吃麼,餓了。」
「有,你等一下。」
衛瀾濕著頭髮直接去到廚房,利索地把水燒上。回身拿咸鹽的時候不小心踢到了牆角的黑色垃圾袋,酒瓶子發出脆響。
障礙物,看見它們就能想到那些日子。把袋子封口,她想,得找個機會扔了。這麼沉,她自己扔?讓肖烈幫忙?這也太難看了!算了,留著吧。
肖烈不知何時站在門口,與她一同看著那堆酒瓶。
「攢了多久?」他問。
「也沒太久,你出院第二天收拾起來的,後來就忘了。」
記得這麼精確。肖烈目光追隨,「我出院那天很突然,沒告訴你。」
「是啊,我回去找你,他們說你出院了。」
「你是不是很慶幸,終於可以不用看見我了?」
水開了,衛瀾掀開鍋蓋,下麵條。
「正好相反,你出院了,我就沒事做了。一個人也不知道該幹什麼才好,除了喝酒。」
「我應該給你留個聯繫方式的。」
衛瀾把雞蛋打進湯里,笑了笑,「那可能就沒有今天了。」
是的。人生路,少了任何一個環節,都不會是今天這副樣子。
在這個家裡,談論這些,感覺甚怪。衛瀾把肖烈攆出去。
不用她發出邀請,肖烈自己打開電視,鼓搗了一下路由器,機頂盒,一邊上網一邊看電視,自在得像在自己家。這個念頭閃過,衛瀾又嚇一跳。
她拎著筷子,連忙攪開鍋裡面條,糊了糊了,都糊在一起了。
面還沒好,有人按門鈴。誰會來?沒人知道她回來了呀!
崔小顏?屋漏偏逢連夜雨,早不來晚不來,非得這個時候來。
那個類似男主人的肖烈起身去開門,被衛瀾攔住。
「我來開。」
她執意要去開門,並未看見肖烈追隨她的目光。
送外賣的。
她太緊張了!
把外賣放在桌子上,衛瀾說:「什麼時候叫的?」
「剛剛,用你的網。」
「我都做面了。」這件事仿若不太應該,至少從她的表情來看,是這樣的。
「只吃麵不行,你得補補。」他說得極有道理,快來月事,的確應該吃好,休息好。
人家說的沒錯,你別沒事找事了。衛瀾搓搓手,外賣拆開,有烤豬蹄、小雞燉蘑菇、孜然羊肉、熗蓮白、西紅柿炒雞蛋。的確大補。
衛瀾默默做完這些,去廚房把面盛出來。
在自家吃飯,不習慣,空氣,水,味道,聲音,哪裡都不對勁。這些因素足夠影響她的食慾。
「吃完了?」
「嗯。」
「再吃點。」
「飽了。」
「聽話,再吃點!」
男人的這倆字「聽話」有奇妙的作用。
他把筷子塞進她手裡,逼著她把一碗麵條吃完了,又吃了個雞翅膀,幾塊羊肉,一塊豬蹄肉,青菜也塞了幾口。
像吃藥似的,這頓飯結束了。
晚上,他還沒有要走的意思。碗盤都是他刷的,破天荒。
衛瀾盤著手臂,小心地問他,「我們今天不回去嗎?」
他把碗盤一個個摞好,問:「木屋就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