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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07:08 作者: 心馳
    她踏著細碎斑駁的陽光走進山林。抻個懶腰,像是極其享受。

    她在晨光中回頭,「肖烈……」

    ☆、第 43 章

    肖烈躺在充氣床墊上, 懶懶地看著她。

    「你還有多少錢?整天看不見你做事, 你養得起這麼多人麼?」

    「不用你操心。」他看著她曼妙身軀,在晨光下搖曳生姿。

    「養十個你也夠了。」

    「太好了!那我就安心做米蟲了!」

    她又用那雙媚眼對他笑。

    沒人去問, 這段關係要維持多久,那是一個煞風景,傷感情的話題。成年人, 可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如此這般, 不是更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大家都聰明一點,輕鬆一點。

    換上粗布衣裳, 肖烈又成了伐木工人。衛瀾在旁搭把手,其實多半是看,她又不會砍,也沒那麼大力氣。

    山中鏗鏘的聲音早早就開始了。

    「差一點!」

    「還差一點!」

    「再來一點!」

    「要斷了!」

    樹木開始傾斜, 衛瀾在他對面,樹木傾倒的方向,只需一個不小心就被壓死, 壓不死也要壓傷。

    某個瞬間,肖烈看見衛瀾一雙淡然無波的雙眼, 看不出情緒,盯著他看, 露出詭異的微笑。那像是告別的一幕,她放下所有不甘和絕望,決定向生命妥協了。

    恐懼, 不舍,釋然瞬間在她眼中迸發,又或許只是他的錯覺。那一幕很快就過去了,快到沒有時間回味。

    千鈞一髮之際,她挪開那奪命之地。木頭倒在她身旁。

    那是一個危險的瞬間,只需要一個鬆動的念頭,生命就可以謝幕了。

    她已經做出了選擇。

    木頭倒下了。二人站在樹木的兩端,一語不發。

    衛瀾轉開身,去到矮棚。

    肖烈扔掉斧子,摘了手套,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他有些累了,就地坐下歇了一會兒。

    有人碰他肩膀,耳邊多出一瓶礦泉水。

    「喝吧!」

    肖烈接過來,擰開,狠狠灌了一口。

    衛瀾坐在他旁邊的大石頭上,扶著下巴看他。

    「看什麼?」

    「看你,出了這麼多汗。」

    纖纖細手提起他肩上的毛巾,輕輕擦在他的額頭上。

    衛瀾忽然被他握住手腕。

    「怎麼了,是不是以為我又要自-殺?」

    「這把斧頭更快。」他慢慢放開她,很痛,他使了太大的力氣。

    「那也太血腥了。」

    「衛瀾,我再跟你說一次,最後一次。」

    那雙媚眼瞧著他,淡淡的,靜靜的。

    「別在我面前做這種事,這是最後一次。再有一回……」

    他看著她,冷冷道:「神仙也救不了你。你知道我可不是什麼神仙。」

    「我不是躲開了麼?不是故意要嚇你。」

    肖烈站起來,回矮棚去了。

    明明說地那麼不近人情,為何還要生氣!

    衛瀾手裡擺弄著狗尾巴糙。

    帘子掀開,外頭站著一個農婦,手裡抓著一把狗尾巴糙。

    「肖烈,以後我們不要生氣好不好,開開心心地好嗎?實在沒人陪我玩兒了,你就不要這樣了!」

    肖烈赤著上身,渾身是汗,往那一坐,凶神惡煞。他動都沒動一下,更是沒理她。

    「肖烈----」

    「----這次會多久?」

    沒人追問的問題,還是擺在了面前。多久?他們之間還有多久?

    昨天氣氛還蠻好的,今天忽然就這樣了。

    那堆狗尾巴糙被她扔出去,她不想講話,她不想讓自己不痛快,她不想去計劃,哪怕是一天的事。

    她站起身,要走了。

    這般任性,來去自由可不行了。

    肖烈抓住她的胳膊,「你記住,不會再有機會給你擅自離開,別說半個月,一天都不可能!」

    晨光和煦,微風拂面。竟有些冷了。

    這個男人終是明確自己的目的,昨晚的一剎溫柔,不要在意罷。

    「我知道了。」她回答。

    「你要下山麼?」

    她感覺手腕很痛。

    望著剛剛被他砍倒的樹幹,她說:「不下,我在這裡陪你。」

    她回頭,給他一個微笑。

    微笑背後,她再次認清了兩人之間見不得光的關係。既然如此,各取所需,是該本分一些的。

    她乖乖坐回來,坐在他身旁。

    肖烈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的眼睛,不似昨日那般溫柔。

    兩人倒在床墊上,親熱了一番。他的動作有些過,幾次三番抓疼她。但仍留了她的「全屍」。他用那種危險的目光看著她,似在警告,挑挑眉毛----這一場關係里,能勝的絕不會是她。那個人只能是他肖烈。

    你的來去自由,任性跋扈都在他可縱容的範疇之內,一旦出了這個範圍,他可不是那麼好惹的。

    衛瀾領教了他的意思,什麼也沒說。

    肖烈答應幫她修衣櫃的,木頭砍回來,他就在她房間忙活。

    小六還沒走,在旁邊幫忙。

    所有人都與他那麼和諧,他們崇拜他,感謝他。只有她一個,對肖烈的感受如此詭異。

    衣櫃很快就修好了。小六幫完了忙就去和同學相聚。他們就在小六的房間裡打牌,很是熱鬧。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感受到他們中間的氛圍,他們眼中,這是一對恩恩愛愛,黏黏糊糊的情侶。

    「衣服掛回來。」他把衣櫃門打開。

    衛瀾結束神遊。取來衣服,掛進去,動作機械,眼神木然。

    「手機。」

    他的手掌伸在眼前。

    衛瀾抬眼,仍是木訥,或者說極度地妥協。

    她交出手機。

    那是她昨天回來的時候帶過來的,是從她自己的生活裡帶過來的異物。沒收也沒什麼不對,遊戲該有遊戲規則。

    一切都不需要再重複了,他們倆還如同以往,沒有酒,沒有朋友,沒有外人,只能有他。

    這一晚,她沒有去他的套房住,這是她最後的任性。

    肖烈也沒強求,他不愛干那種強買強賣的事。

    吃了她的閉門羹,他懶散地踱著方步,回房。

    走廊的垃圾桶有些礙事,被他踢了一腳,翻了。

    她的手機咣當一聲收進了他的抽屜。

    坐回沙發,他把腿抬到茶几上,又酸又木,昨晚受涼加之這些日子砍了太多木頭,累了。

    衛瀾還沒睡,小六來敲門。

    「瀾姐,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是一個精美的背包,不是奢侈品牌。

    「你還上學,哪來的錢?」

    「瀾姐,你就收下吧,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我就是覺得它挺配你的。」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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