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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07:08 作者: 心馳
    「有,小肖正好上山砍木頭回來,他們就來了,一共八個人,都是年輕人。----對了,小肖又受傷了,肩膀破了,腿也不太舒服,可能累著了。」

    她還是無動於衷,「走吧張嬸兒,我跟你去穿串。」

    「……呃……那行。」

    小衛不接茬,張嬸兒也不好一個勁兒囉嗦。

    一群年輕人,好玩好鬧,吃烤肉是最合適的。冰箱裡有存貨,張嬸兒,衛瀾,小花,小糙,還有夥計幾個一起穿串兒。一群人在廚房忙活,小六帶著同學們上山玩兒去了。

    肖烈一個人處理了一下肩膀,腿還是有些酸痛。他有些挨不住了。

    衛瀾扎著兩條麻花辮,一身花布衫,一條花圍裙,老遠就聽見她和一群人閒侃,話倒是不少,心情似乎也不錯。

    串已經穿了不少了。肖烈忽然出現在廚房門口。

    「衛瀾!」

    衛瀾抬起頭,很是應付,「什麼事?」

    「你來一下。」

    「我這忙著呢。」

    張嬸兒趕忙說:「你去吧,這有我們呢。也快完事兒了,去吧。」

    衛瀾只好摘掉圍裙,洗了手,跟肖烈去了。

    跟在他身後,她大概知道他要幹什麼。他的腿肯定又不舒服了,走起路來有些吃力。

    兩人這回見面,還沒說上話。衛瀾一回來就幹活兒,肖烈在廚房那會兒又被她攆走,這一天下來,這會兒才算說上了話。

    他的頭髮又長了,肌理紋路倒是越來越像樣,看來山里幹活比健身房有成效。

    肖烈坐在沙發上,右腿搭住茶几。

    衛瀾熟門熟路從茶几下面拿出藥箱。

    「衣服脫掉。」她坐到他身旁。

    想是張嬸兒已經告訴她了。

    肖烈將上衣脫下,整片後背的肌理生動活躍。衛瀾扶了一把他的肩膀,硬。

    「別動了。」

    他沒言語。

    幫他做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什麼力度,什麼程序,他都清楚。

    她的手才扶上去,他就知道把頭歪向一旁。

    衛瀾夾著酒精棉球幫他消消毒。

    「我房間的衣櫃是怎麼回事?」

    肖烈被酒精殺了一下,她動作停了停,「疼麼?」

    「沒事,繼續。」

    涼冰冰的棉球輕輕擦在他的肩膀上。還是有個護工伺候舒服。

    他緩了一口氣,「不小心碰碎了。」

    「得多大的力氣才能那麼不小心?」

    她把藥膏輕輕塗擦在他的肩膀,又輕輕吹了幾口氣。

    一股香味兒,口香糖的味道。

    「能幫我把衣櫃修好麼?」

    修好,代表日後要用。日後用,代表她會久留。

    「鄭峻呢?」

    「鄭峻?他在哪我怎麼知道?」

    「你不是跟他私奔去了?」

    啪----

    衛瀾那一掌不小的力氣,拍在他的肩膀上。剛剛還溫順得像個貓,這個女人真是狠。

    「親戚朋友各種反對,倆人一條心跑掉那才叫私奔。我這哪叫私奔?」

    沒人攔著,沒人理睬,沒人在意。這叫哪門子的私奔?

    關鍵區別在於沒人攔,那個人是誰呢?只有肖烈了。他沒攔,所以不能叫私奔。

    給他處理完傷口,她就回廚房忙活去了。

    晚上六點鐘,小六和同學們下山了。

    肖烈已經把篝火支起來,旁邊圍了一圈椅子。小六見狀,受寵若驚,急忙投入幫忙狀態。

    肖烈不用他,衛瀾不用他,張嬸兒也不用。沒人用他,今天他是主角。小六感動得要哭了。

    六點半,一群人終於在篝火旁圍坐一圈。夥計幾個忙著烤肉,衛瀾坐在肖烈身旁,與以往一樣,像他的一個影子,隨從。在他最近的地方,方便他呼來喝去。

    但今天,他沒怎麼用她,只讓她去廚房取了辣椒醬。

    她忙著看生產日期,沒留意腳下。眼看著要到地方卻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肖烈像是後腦勺長了眼睛,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給她擎住了。火光掩映,他的手臂像盤旋著數條小小的長龍,那是他噴-薄的血脈。

    他的手仍是那樣有力,幾乎能捏斷她的胳膊。

    他抬起眼睛,眼中也映著那堆熊熊燃燒的烈火。

    「撲我身上還好,撲火堆里可就毀容了。」他淡淡道。

    ☆、第 42 章

    衛瀾把醬料遞給夥計, 手臂橫在肖烈眼前, 帶來一股幽香,一股清甜。他的手扔扶著她, 大概是怕她撲到他身上,或者火堆里。

    衛瀾恍然想起那日,「私奔」前的一幕。她和肖烈上山挖菜, 她挎著籃子下山, 踩到一顆石頭子兒,也是肖烈扶了她一把。

    然後,她又想起了很久之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別對我好。」

    想著這些, 她莫名其妙地笑了。

    她的臉有些紅,大概是被火烤的。肖烈把她的手送回她的腿上,拍了拍,「再撲倒可跟我沒關係了。」

    「本來就跟你沒關係。」

    難道誰是故意要往你身上撲的麼?

    肖烈沒言語, 拾起身旁的啤酒喝了一口。

    衛瀾乖乖地喝著自己的飲料,看看肖烈,「你還喝酒啊?」

    他點點頭。

    「你不是有傷麼?」

    他的下一口酒停在半路, 好像剛想起來,「不能喝麼?」

    當然不能!

    話到嘴邊變成了「喝吧喝吧!」

    本來受傷喝酒都沒什麼, 沒人提也就算了。她這麼一說,好像就應該提起重視。

    肖烈並未上當, 放下啤酒,看看她的飲料。

    「要麼?」她把飲料往前送了送,要給又不給。

    肖烈沒給個反應機會, 就給搶走了。她還想喝一口呢。

    她喝了半天還剩大半瓶的飲料被他一口氣喝乾。衛瀾挑著眉毛,「你多少天沒喝水了?」

    「吃咸了。」

    衛瀾搖搖頭,離開幾天,這個人居然連飯也不會吃了。

    小六和一群年輕人在一起,露出不同以往的精神面貌,那麼陽光,那麼朝氣。衛瀾在他們的臉上看見了希望。

    一群拼命向上生長的年輕人,有著最美的年華,最可以揮霍的青春,最單純乾淨的欲-望。

    她的目光不禁轉向肖烈。

    他銜著一支煙,看著他們玩鬧,嘴角掛笑。被她這番盯著,他看過來。

    頭髮長了,濃眉被掩了一半,眼睛冷冷的,是那堆熱烈的火苗在他眼中恣意燃燒。

    對著她抽了一口煙,他抬抬手臂,示意她過去。

    衛瀾把椅子往那邊挪了挪,坐在他身旁,緊挨著他。

    初秋,山裡的晚上有些涼。她靠過去,借他的身體取暖。他的手臂,盤著數條小長龍的手臂輕輕蓋在她肩膀上。

    靠著他,身體很快就熱了。她望著火堆和一群笑鬧的年輕人出神,臉上掛著劫後餘生的釋然微笑。時光如若總是這般溫柔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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