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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07:08 作者: 心馳
肖烈還沒換衣服,像是要去走秀。
衛瀾大驚,「你不是要穿這個去吧?」
在衛瀾的監督之下,肖烈換上了麻布衣服,膠底鞋,和她一起上山了。
這個農婦手裡夾著煙,不時往他身上斜一眼,笑一笑。
「你敢不敢告訴我有什麼好笑的?」
衛瀾笑容更大,「沒什麼,就是覺得有意思。」
☆、第 38 章
「自己土成這樣, 還有功夫笑別人。」
衛瀾把菸頭戳在鞋底兒上, 「我是土啊。難得這麼土,我一回去人家都不認識我了。」
不小心透露了自己的生活, 她及時住嘴了,臉上的笑也收沒了。
肖烈走在她身後,「你這個樣子, 也有人看得上。」
「有啊, 你。」她直起身子,挑挑眉毛。
「這麼不要臉的話你是怎麼臉不紅心不跳說出來的。」
「遇見你就會了,你比我還不要臉。」
這種話她是說得越來越溜了。
陽光躲在她身後, 俏皮地閃著光。
那個純真的農婦說:「肖烈,咱們倆在一起就別提臉面的事兒了。我要臉還能跟你在這務農麼?」
她頭一扭,挎著小籃筐一步一步往上爬。太陽隱進了烏雲身後。
肖烈摸摸自己的脖子,頭髮短了, 有點涼。
「跟我務農是光榮的事兒,哪兒找這種機會。」
「是,找不著。我衛瀾是三生有幸遇上了你。」
說話開始走調了, 夾槍帶棒的這是又耍脾氣了。肖烈上前把她的籃子搶下來。
「起個大早,我看你要是挖不著----」
「----挖不著是你笨。」
衛瀾又把籃子搶過來, 「就知道吃,連哪個是都不知道吧。跟著我!」
他是的確不知道。
以前這種事都是張嬸兒在做, 讓他出來挖,他根本不認識。衛瀾勝在比他多上了幾次山,比他有些經驗。有她告訴哪個是哪個不是, 兩人磨磨蹭蹭竟也挖了不少。
滿載而歸。
衛瀾挎著小籃子,斜著身子下坡。
路上挺多支棱出來的石頭子兒,她差點摔倒,被肖烈及時拎了胳膊。
「明天砍木頭,你來不來?」
「你為什麼總砍木頭?」
「做桌子。」
「桌子不是有了?」
「不穩,木料單薄。」
「事兒真多。」
「來不來?」
「有我什麼好處?」
「准你在我懷裡睡一個禮拜。」
一個禮拜,不短的時間。有今日沒明日的,她從未計劃過一個禮拜的事,連一天的事都不願意想。
「看心情。」
「還看什麼看?再半夜鑽我被窩裡,我可不讓了。」
他拎住她的胳膊,端詳著她的小臉。
「你臉上有斑。」
「你才有斑。」
「那這是什麼?」
衛瀾揪住他不老實的手,「看仔細,是糙帽漏下來的光。」
「還真是。」
肖烈湊過來,心懷不軌,衛瀾用鏟子堵住他的嘴。
「我也不讓。」
她辮子一甩,先走一步。
下山的時候已經九點鐘了。
木屋門口等著個人。看見他,就像看見了教導處主任。
「有人來了。」衛瀾說。
來者是鄭峻。
這位好兄弟今年來的次數實在是很頻繁,之前的兄弟之情可能只是說說而已。也是,碰了衛瀾這麼大一個釘子,也是難得。
木屋空著,找了一圈兒吃的也沒找著,只有些餅乾。鄭峻乾巴巴嚼了兩口就坐在門口等。等來了兩個務農男女,仔細一瞧才看出是誰。
「來了?」
「啊。」
他們倆的裝扮真像一對務農的……
不,他們倆不是夫妻。
衛瀾從旁走過,目不斜視,好像壓根兒沒看見他。
肖烈回去洗澡換衣服,衛瀾就在廚房裡洗菜。
鄭峻在外面待不住,到廚房來又怕受她冷眼,但他到底還是進了廚房。
「衛瀾。」
她忙著洗菜,頭也不回,「弄髒了你衣服,去外面等吧,一會兒就有早飯吃了。」
鄭峻看著她的背影,千言萬語都堵在嘴裡。罷了罷了。
他上前幫忙,「我來吧。」
「不用,你坐著等吧。」
「也不是外人,別客氣。」
「真不用,你坐著等吧。」
她雖梳了兩條麻花辮,看著像鄰家少女了,但態度一點都不鄰家。
「衛瀾,我很喜歡你,你知道的吧。」
衛瀾把菜里的樹葉挑出來,打開水龍頭再沖一遍。
鄭峻的浪漫被她衝進了下水道。
「那就不要再喜歡了。」她說。
「衛瀾,我是認真的,我承認我有過很多女朋友。但第一次有這種感覺,說了你可能不信。」
「信。一定沒有人這麼不知道好歹,也沒人在你面前尋死。你記憶猶新也是正常的。」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鄭峻,你不需要我這樣的朋友,更不需要我這樣的愛人。過了這個勁兒你就會把我忘光了。」
在這場男女關係里,本就該只有她和肖烈二人。不該有旁人牽扯進來。就連張嬸兒,小六都是計劃外人員,不好清算。還是一筆是一筆比較穩妥。
「誰說的?衛瀾,為什麼不願意試一試,哪怕給我一點點機會?你和肖烈在一起,才是不可能的。」
衛瀾已經把菜洗好,裝進盤子裡。
「鄭峻,可能有些話,我要跟你說得明白一點。」
她轉過身來,看著鄭峻的眼睛。
一見那雙眼,她不禁看得久了些。
「你不是問我和肖烈的關係麼?告訴你也行。」
鄭峻直起身子,鄭重了些,「你說。」
「我和你說過,我和那些女人沒什麼不一樣。我也是認真的。我和他,一個出錢,一個出人。就是你想的那麼回事兒。不用停止想像,你想的對,沒想歪。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說完了,她去把冰箱裡的包子拿出來放進蒸鍋。
鄭峻遲遲沒有動靜,衛瀾兀自忙碌,又不理他。
說實在的,鄭峻沒有料到會是這個答案。或者說,他只敢想一想的事情,從她口中得到了確定。他有些怨自己挑錯了時機,不同的場合,不同的機會,答案或許是不同的。
可他知道,這一回,她說的是事實。鐵錚錚的事實。無法逆轉了。
「那你們的關係,什麼時候結束?」
衛瀾洗菜的手停了停。她關掉水龍頭,「鄭峻,你是個好人。不需要和我這種人攪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