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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07:08 作者: 心馳
最後一次放倒肖揚的肌肉男,肖烈起身出去了。
肖揚被他打得落花流水,可他一點都不生氣。他反而很高興地去廚房找出一個柚子,分了一份送給肖烈。
肖烈不在房間,剛才沒聽見他出門啊。
肖揚攥著柚子來到了陽台。那房子是新的,陽台沒有封閉。
他的哥哥肖烈就站在8樓的陽台上怔怔地往下看。
「哥。」肖揚叫了一聲。
「哥,我給你送柚子來了。這個柚子水分特別足,你看。」
肖烈回過頭來,看著肖揚的笑臉,說:「我不是你哥。」
肖烈與肖揚錯身而過,肖揚從沒那麼難受過。他一直對他哥很好,有好吃的好玩的第一個想到他,可他卻還是看不上他。
往事歷歷在目,好像就是昨天的事兒。
肖烈的菸頭兒快燒著手了才回過神來。
一輛公交車停在面前,他左掏右掏,兜里剛好有硬幣。
好多年沒坐公交車了,這車終點站就是木屋。只不過路途遠,得花費40分鐘的時間。
他個子高,車上的座椅有好些他都坐不舒坦。從後頭換到前頭,總算換到了一個能伸開腿的地方。他揉了揉膝蓋,痛感沒了,只有些發木的感覺。許是剛才下樓的時候走急了,別了一下。
回去得讓衛瀾給按摩按摩,她可是個很盡心盡力的護工。怎麼差點把這事兒忘了。
公交車折騰到終點站,車裡只剩下他一個乘客。他下了車,司機也下班了。
車子走遠,周圍很快安靜下來。
多年前的一個晚上。肖烈也是坐著這班公交車,去了那個烤地瓜攤位。
他一口氣跑到那個女人面前。那個女人看著他,問他要不要買地瓜。
他用了一生所有的力氣問她,「你是不是我媽?你是不是我媽?」
那個女人愣住了。她盯著他,一直盯著他。
在那一瞬間,肖烈想好了。只要她說是,他就原諒她,再買她一個地瓜,以後天天都來買。不要他的事,以後再問她,她是個好心人,肯定會告訴他一些他小時候聽不懂現在能聽懂的話。他不怕等。
可是那個女人看著他,最後收回目光,擺弄了幾下她的烤地瓜。
「這誰家孩子啊?找不著家了?餓了吧?」
她從鐵桶上拿了一個烤地瓜下來給他。
肖烈難以形容當時那種感覺,他痛得心如刀絞。他一步步後退,他感覺自己走不了直線了。
「為什麼假裝不認識我?為什麼把我扔了?」
那個女人的地瓜掉在地上了。可她沒有去撿,她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肖烈沒有等到她的回答,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他想著,回去一定要把照片撕掉,就像從來都沒見過一樣。可那張照片到現在還放在他的舊錢夾里。那個錢夾里什麼都沒有,只有這麼一張泛黃的照片。
肖烈回到木屋,木屋的窗戶一扇扇都亮著,衛瀾的房間也亮著燈。
他在外頭抽了一根煙,徑直去了衛瀾房間。
肖烈在衛瀾的小椅子上坐著,讓她給他揉揉腿。
他等著衛瀾拒絕的話,可她什麼都沒說。
她把肖烈的腿搭在她的床上,這個高度方便她用力。
過去在醫院,她就經常這樣給他按摩。
他讓她幹什麼她都干,很好用。
肖烈把腿收回來。衛瀾還沒按完,不過他收了,腿差點兒揚到她臉上。不知道又要發什麼瘋。
衛瀾站起來坐到一邊兒去,離他遠一點。
☆、第 34 章
衛瀾房間裡東西太少, 少得可謂什麼也沒有。只能睡個覺, 吃個飯。想找個由頭忙起來,都是很難的事。
她只好在抽屜里翻來翻去, 裡面沒什麼玩意,翻了幾下就底朝天了。
他還不走,她想攆人了。
話還沒等說, 他又有新指示。
肖烈往她旁邊一坐, 碰碰她的肩膀。
「餵。」
衛瀾默默翻個白眼,「幹什麼?」
他指著自己的頭,「幫我按按。」
「你自己按。」
「我自己按還要你幹什麼?」
他抓過她的手。
衛瀾被他鬧得坐不住, 一百個不情願地站到他面前。
「五分鐘,然後你就出去!」
「還講上條件了,按吧,按舒服了再說。」
他眼睛一閉, 做好準備享受。
就這麼閉眼睛了,就不怕她出什麼么蛾子害了他?
他好像聽見她的心聲,睜開眼睛。
剛好她的手提在半路, 倒像是要去掐他的樣子。
「你這是什麼姿勢?」
「按摩就這個姿勢,你按不按?」
「來吧。」
他抓起她的手, 放在自己的頭上。
「按!」
「那你把眼睛閉上!」
「幹嗎,還怕看啊?」
「你不會是怕我趁機殺掉你吧?」
她的表情陰沉。
「就你?」他不屑狀笑一笑。
「你到底按不按?」
「按。」
「眼睛閉上, 不然我就不按了。」
肖烈只好閉上眼睛,任她擺布。
頭皮,太陽穴, 眉間,她都幫他按了。
說實在的,他的皮膚算不錯的。
「你用面膜麼?」衛瀾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問出這麼奇怪的話的。
肖烈睜開眼睛,果然像在看個神經病。
「看來是沒用過,你不知道麼,男人也可以用面膜?----不過,你不用也沒關係,皮膚挺好的。」
他盯著她,她又沒法做了。
「誇你也不行?眼睛閉上。」
她專注地給他按摩,兩個拇指在他的眉骨上輕輕颳了幾下。
「有沒有人說你眉毛長得好?」她忽然發覺他值得夸的地方還是不少的。
他沒答。
「應該被人夸習慣了吧,長得好看的人一路被人夸到大,聽見了也跟沒聽見似的,麻木了。」
她的動作一停,因為他又睜眼了,「你看著我幹嗎,我誇你呢。」
這個角度看他,他的眼窩更深,鼻樑更挺,五官輪廓像精雕細琢的一樣。
她雙手揉進他的絲滑發間,想起一句話,應該是個歌名吧----穿過你的黑髮的我的手。
她從未這般伺候過中恆,不是不愛他,而是沒有機會,從未想過要做這些。
「肖烈。」她輕聲喚他的名字,卻遲遲沒有下文。
她有千頭萬緒想要說,但傾訴對象不該是他,內容也不太合適。
她只叫了他的名字,罷了罷了。
她的手指不知何時劃到了他的眉間,鼻樑。心靈的窗口開在她眼前,可她看不進去,他的禁地守衛森嚴,不知道是不是真地有人進去過。
手腕忽然被他捏住,他許是不喜歡被人這般擺布撫摸。他們又不是情侶,搞得那麼情意綿綿的確不太合適。她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