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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07:08 作者: 心馳
    衛瀾想起,他們之間是有過約定的,他不讓喝酒的時候,她不能喝。

    不過張嬸兒想到的一定是另一個層面。她下桌的時候拍了拍衛瀾的肩膀,好像是欣慰的,看,人家小肖知道你不舒服,這麼關心你,體貼你,好好兒的吧。

    所有人都誤會了,只有她和肖烈兩個人知道,他們之間,根本不是那麼回事。他們之間是什麼,她說不清楚,也許,肖烈會給出一個最準確的答案----情人。

    買來的情人而已。

    肖烈高興起來也就那個樣子,樂呵呵的。多餘的話,多餘的表情都沒有。張嬸兒和小六他們都已經習慣了他。

    吃完了飯張嬸兒就去歇著了,年紀大,跟年輕人可耗不起。小六和其他幾個夥計與肖烈痛飲到深夜。

    小六這人平時老老實實的,讓幹什麼就幹什麼,這會兒喝多了酒,話就多了起來。和肖烈天南地北的扯。大家都醉得很高興,醉得很到位,都喝大了,唯有肖烈還很清醒。

    喝到最後,小六就差倒地不起了。酒局沒有持續太久,就各自回去歇了。

    時間晚了,張嬸兒已經睡了。衛瀾自覺地扮演了張嬸兒的角色,頭髮隨便一綁,擼了袖子就開始收拾廚房。

    肖烈還在酒桌上坐著,對著滿桌子狼藉抽菸。

    衛瀾來來回回的收拾桌子,像個勤勞的小主婦。

    張嬸兒主張不要浪費,每餐飯菜的量都掌握地剛剛好。所以一頓飯下來,碗盤基本是乾淨的,這也就造成了很大的工作量。衛瀾一個人洗了許多碗盤,腰有點酸了。

    「你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麼?」衛瀾把碗筷收進碗櫥,勞作的空隙隨便找話來說。

    「不知道。」

    「張嬸兒他們對你真好,還給你記著生日,看得出來,他們是真心實意對你的。」

    「你呢?」

    衛瀾往抹布上擠了些洗潔精,揉了兩下,「我怎麼了?」

    「你是真心實意,還是虛情假意。」

    「你想聽我說什麼?」

    衛瀾沒有停下忙碌,肖烈兀自笑了一下。對她,不該有什麼要求的。

    他想聽什麼,告訴她一聲,她心情好的話,會說給他聽的。

    「其實今天不是我生日。」

    「不是?」聽了這句話,衛瀾才轉過身來。

    她的頭髮扎得很鬆,有點亂了。廚房暖色調的燈照著她的臉,沒再那麼慘白慘白的。她的目光盈盈的,像是有水在裡面。

    「不是。」看著她的眼睛,他說。

    「那怎麼回事?」

    「統計員工信息的時候,我隨便填的日子,有心的,可能就記住了。」

    「哦,那是哪天啊?」她轉回身去,繼續忙活。

    「說了你也記不住。」

    其實,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罷了。

    衛瀾回過頭,發覺肖烈已經起身離開了。每當這個時候,衛瀾就能隱約看見肖烈隱藏在心底的情緒,可他從不正面給任何人看。

    收拾廚房時間是很長的,等衛瀾完工終於回房的時候,肖烈來敲門了。

    剛才沒見他醉,這會兒卻有了醉態。衛瀾皺了皺眉頭。

    他一隻手支著門框,一隻手插著兜,腰彎著,重量好似都放在了胯骨上,眼睛紅紅的看著她。

    「有事兒?」她有些警惕,這個時間已經不早了。

    他點點頭。

    「跟我來。」

    他腦袋一偏,直起身子,在前頭帶路。

    衛瀾跟他進了房間,他卻甩給她一件衣服。

    他簡直除暴,把那衣服扔在她臉上了。

    衛瀾扯下來一看,是那件粗布上衣。總拿這破玩意來折磨她,明知道她不會。他就是在刁難她。

    「你就在這兒,fèng好。」肖烈手指向著地面說。好像是一個在懲罰犯了錯的孩子的家長。

    「現在?」

    「嗯。」他眼神迷離,點點頭。

    看見他桌子上擺著一排的啤酒罐,衛瀾終於知道他為什麼越來越醉了。他還在喝。

    這個時候,跟這個不正常的人爭執這些沒意義。

    衛瀾也不反駁,撿了針線拿起來就fèng。針線原本就放在明面兒上,可能是他早就想好了要折騰她,專門為她準備好的。這個人為了折磨她,也真是盡心盡力,費盡心思。

    衛瀾一邊fèng一邊與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你剛才沒喝夠啊?」

    「別說話。」

    衛瀾瞧他一眼,閉嘴了,不說話就不說話,誰願意搭理你似的。

    屋子裡靜悄悄的,他滋溜滋溜喝酒,她一針一線地勞作。

    「你不是手指頭被扎了嗎?在哪兒?」他忽然問。

    衛瀾沒吱聲。

    「你聾了?」他撇了一個花生粒過來,那麼准,就打在她腦門上了。

    「不是你不讓我說話麼?」

    「你什麼時候這麼聽話了?」

    衛瀾fèng好了衣服,拿起來抖了抖,抻開,拎高給他看,「行了嗎?」

    他沒吱聲,衛瀾把衣服放下來,看過去。

    「行了嗎?」

    他拎著酒罐,在手裡搖搖晃晃的,身體往沙發上一靠,「你過來。」

    ☆、第 29 章

    「幹嗎?」

    「過來。」

    衛瀾放下衣服, 走過去。

    「手伸出來。」他說。

    衛瀾把手伸給他。

    他捏著她的手, 翻過來調過去地看,「哪兒啊?」

    他還在糾結他自己的問題。衛瀾抽回手來, 「沒事兒,一點兒血都沒出。就是茄子根兒給扎了一下。」

    「那還在我這兒邀功。」

    「又不是我邀功的。」

    「張嬸兒幫你說好話,你也領領情。」

    「怎麼領?」

    「老實點兒, 聽話點兒。別讓別人也跟著提心弔膽的操心。」

    「他們操心還不是因為你脾氣古怪。」

    「你說誰古怪?」

    衛瀾懶得去理他的邏輯。他醉了, 和他辯解,她才傻呢。

    肖烈忽然牽過她的手,捏在手心裡。

    他的手很大, 她的手就顯得很小。

    手被他捏著搓來搓去。衛瀾開始不自在。

    「你說誰古怪呢?嗯?」

    他拽著她的手,往他那邊拉。

    「肖烈,你喝醉了。」她推搡著。

    「我醉不醉的,能怎樣?」

    「醉了就睡吧。」

    「留下來。」

    衛瀾一愣, 「什麼?」

    「今天晚上,留下來。」

    他說地很明白了。衛瀾目光開始閃躲,幸好她有理由, 並且他是知道的,她沒有撒謊。

    「不行, 我不方便。」

    他扯著嘴角笑了一下,往後一跌, 靠在了沙發靠背上。他扯著她的手,她也被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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