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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07:08 作者: 心馳
    沒等她開始掙扎,他就放開了她,回身拿起桌上的水杯,「沒你事兒了,出去吧。」

    他光著膀子,衛瀾轉開目光往外走。

    才到門口,又聽他說:「卡里的錢應該夠你買一個像樣的內衣吧。」

    他的口氣里儘是揶揄,調侃。

    今天洗過澡,沒來得及洗內衣,就沒穿。

    衛瀾背對著他,臉熱了起來。

    第二天,肖烈又沒出來吃早餐。張嬸兒好像料定了衛瀾會去送,一直不慌不忙的,剛好在她吃完的時候裝好了飯菜。最後,到底是衛瀾去送的飯。

    送飯路上,又遇見了鄭峻。

    「給肖烈的?」

    「恩。」

    她依舊視他如空氣,腳步停都沒停,端著餐盤進了肖烈的房間。

    肖烈不在客廳。

    衛瀾把飯菜端出來放好,大聲說:「張嬸兒讓我拿飯來了,我走了。」

    她也不知道肖烈在哪間屋子,一邊說,一邊四下掃了一圈。

    一直沒人應她,衛瀾打算走了。

    「你進來!」裡頭終於有了回應。

    聲音從裡間臥室傳來。

    他的房門虛掩著,衛瀾敲了兩下推開了。

    肖烈躺在床上,光著上身,肩膀上貼著一塊白紗布。

    他背對著她,好像一直沒有起床的樣子。

    「什麼事?」衛瀾站在門口問。

    「幫我換藥。」

    「你不是說不用藥麼?」

    看來他已經自己處理過了。

    「讓你換你就換。」

    衛瀾原本想給他換的,聽他這麼說,臨時改了主意。

    「沒聽見?」肖烈回過頭來說。

    「聽見了。」

    「過來。」

    他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露出那種威脅的眼神。

    有時候,衛瀾真地覺得他不是個好人。

    「你自己換吧。」衛瀾不想順他的意。

    「我說,你過來。」他在加重語氣。

    衛瀾沒理他。

    肖烈直接一個枕頭砸了過來。

    衛瀾很生氣,捂著腦袋衝到他床邊。

    拿起另一個枕頭砸了他。

    肖烈一手把枕頭抓住了。

    在近處,衛瀾才發現,肖烈的眼睛很紅,嘴唇的顏色也比較深。

    一時放鬆警惕,肖烈把枕頭拽走扔到了一邊。

    他指著藥箱,說:「裡頭有體溫計,退燒藥。還有把紗布拿來。」

    他好像懶得和她廢話,給了簡單明確的指示。

    「你發燒了?」衛瀾問。

    「我讓你拿過來。」

    肖烈被她忽然摸了一把。

    「還真是發燒了。」

    衛瀾笑了一聲,把他要的東西都拿了過來。

    「昨天洗澡了吧?」衛瀾揭開他的紗布,發現發炎了。

    肖烈沒答她的話。

    「洗澡,發炎,外加傷風感冒。」

    「你能不能閉嘴。」肖烈頭暈,懶得說話。

    有求於人脾氣還這麼沖。

    衛瀾幫他換好了藥,貼好了紗布,往他肩膀上一拍。

    「好了。」她說。

    她那一下不算輕。肖烈嘴上沒吭聲,心裡暗罵了一句。

    衛瀾已經去到客廳。

    「水剛倒好還很熱,一會兒再吃藥,你先吃飯吧。」她大聲說。

    肖烈其實沒胃口,可不吃東西不行。他掀開被子,下了床。

    衛瀾已經走到門口要走了。

    「回來。」

    「還有什麼事?」

    肖烈指著那盤捲心菜,說:「把花椒粒挑出來。」

    沒什麼胃口,他吃了幾口就不吃了。盤子裡的花椒粒倒是在他的監督下全都挑了出來,一個都不剩。

    他是故意不讓她閒著,衛瀾知道。緊接著他又指示她去沖了一杯姜水。

    「紅糖和生薑,用開水沖了給我。」說完,他就回了臥室。

    衛瀾把他交代的事都做好了。他也已經沒精神頭兒折騰她了。喝了姜水,他就窩在被窩裡躺著,閉著眼睛。

    屋裡靜悄悄的,衛瀾也不出聲,坐在牆角的沙發上看著他。他應該是睡著了。

    除了盯著他看,實在沒什麼事做,衛瀾輕輕站起來。

    「上次給我端菜,是求我帶你出門。這次是為什麼?」他躺在床上,悠悠地說。

    原來他沒睡著。

    原本沒事求他,但是給他送飯的確該有個原因。

    「我想去見個朋友。」衛瀾說。

    這麼一提,她的確是該露個面了。

    「江城?」

    「我很快回來。」

    「江城?」

    「不是。」

    他好像很疲倦,翻了個身。

    「今天不行。」

    「為什麼?」

    「你沒看見麼,我不方便。」

    「我自己去。」

    「不行。」

    「肖烈----」

    「別叫了,你就老老實實在這裡待著,哪裡也不許去。坐下。」

    從他們認識以來,不少日子了。衛瀾基本不會反抗他,而他也時常對她下命令。他們能夠相安無事,到底是基於什麼基礎很難說得清楚。

    用金錢維繫一段關係,原來是這種感覺。

    衛瀾還是坐了下來。

    鄭峻在外頭等了很久,沒等到衛瀾出來。他越來越搞不懂,她和肖烈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是誰又說得清楚呢,就連衛瀾自己都沒有認真考慮過這個問題。中恆的離開,幾乎讓她也失掉了生命,她甚至覺得自己已經死了。

    肖烈很快睡著了。他捂著被子,出了許多汗。

    期間,衛瀾摸過他的額頭,熱度已經漸漸退了。

    肖烈這一覺,睡了三個小時。醒過來的時候身體熱度已經降下去了。衛瀾還在這裡,趴在他床邊,也睡著了。

    她溫順的樣子挺好,為什麼總要扮演一個發狂的女鬼。

    肖烈沒有吵醒她。

    他從另一頭輕輕下了床。把她抱了起來,放進被窩裡。

    輕手輕腳的,她還是醒了。

    肖烈兩手壓著被沿。她幾乎動不了。

    有時候,世界並非我們想像中的那樣,黑白的邊界往往很模糊。有時候,人心並非我們認為的那樣,善惡並沒有區分得很清楚。有時候,我們往往還沒來得及多問自己幾個為什麼,行動就已經先於意志做了選擇。

    他們的眼神糾纏著,追隨著。溫熱的手順著她的肩膀摸到她的臉。他的吻壓了下來。

    ☆、第 19 章

    衛瀾能聽見他的呼吸與她的糾纏在一起, 她能感覺到他有力的雙手其實並沒有使出多大的力氣。他在親吻她的脖子。

    衛瀾望著天花板, 努力掙了幾次眼睛,推開了他。

    迷亂的是未及褪去的欲望, 迷茫的是她不知該往哪裡看的心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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