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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07:08 作者: 心馳
    肖烈藉機傾身向前,解解她的莫名其妙。

    「哭了?」

    她沒說話。

    「哭什麼?」

    這個場面被小護士看見了,趕忙過來幫忙,扶著肖烈坐了輪椅,並且吩咐不能過度訓練。

    衛瀾受了白眼,點點頭,推著他回了病房。

    她來也有些日子了,肖烈對她不是一點都不存疑的。可她那麼盡心盡力,實在找不出什麼破綻。

    衛瀾打了熱水,洗好毛巾幫他擦臉和手。

    這麼多次了,早就留意到她皮膚的質感。

    細皮嫩肉的,哪是個干粗活兒的人。

    衛瀾低著腦袋忙活,不知道被人盯著琢磨。

    給他擦手,每次都很順利,這次卻不了。他修長的手忽然翻過來,一把握住她。這個動作把衛瀾嚇了一跳。

    她一直忽略他的危險性,漸漸就覺得沒什麼危險性,當真發生的時候 ,有些措手不及。

    衛瀾往回拖,他卻不放手。

    肖烈原本沒想其他,可握著了她的手,她又距離這樣近……

    「不收錢的義工,你就真一點目的都沒有麼?」

    衛瀾被人摸了大腿。從沒波瀾的臉終於有了變化。她瞪著眼睛,狠狠往他臉上扇了一巴掌。

    的確是下了狠手。

    到了這份兒上就沒勁了。

    肖烈沒動她。鼓著嘴角,鬆了手。

    她卻還沒完,「只是殘廢真是便宜你了。」

    殘廢----這是肖烈現在最不能聽的字眼,除非他自己說。

    肖烈一氣之下踢翻了水盆,給她一個字,「滾!」

    這不是肖烈第一次讓她滾,每次說完,她都會「滾」回來。這一次也不例外。第二天,她還是回來了,什麼也不和他說,收拾了一下就推著他去做按摩。

    按摩師與衛瀾說:「還有人跟我打聽你呢,想雇你。」

    「我沒時間。」衛瀾說。

    「我知道,等你這個病人照顧完了他們才會雇你。」

    「我不接別的病人。」衛瀾的語氣硬邦邦的,甚至連句不好意思都沒有。

    肖烈和按摩師齊齊看向她。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

    按摩師也不自找沒趣,「明白了,除了肖烈,你誰都不管,懂了。」

    按摩師結束任務,扔下這句話走了。

    這天晚上,衛瀾回家前,肖烈叫住她。

    那時肖烈正在窗戶邊兒上看報紙。自從進了醫院,他的生活作息完全像個老年人。甚至還戴上了一副框架眼鏡。

    「你過來。」他摘了眼鏡兒招呼她。

    衛瀾冷臉一副到他身邊。

    「不收錢的事我就當沒聽見,說吧,你要多少?」

    這次,衛瀾終於肯抬起眼皮,似乎要對他說個清楚明白,「我說過不要錢。」

    「那你要什麼?」他挑了下眉毛,「這世上哪有無緣無故的事兒?」

    「跟人套近乎,你這方法的確不錯。先讓人欠了你,之後再開條件。」

    頭扭向一邊,她像在嘲笑他。

    「你真是病了。你放心,出了這家醫院,我們就不認識了,你是你,我是我。」

    肖烈轉身靠著窗台,手指在報紙上彈了幾下。

    「是什麼讓你這麼相信我會聽你的話?來來去去的隨你的便,你看我像那樣的好人麼?」

    她懶得看他,對他愛理不理的。這會兒也是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眼睛瞥向一邊兒。總是在這樣的時候,才能看出她的一點情緒來。

    她似乎在醞釀一句話來回他,又好像沒必要與他講一樣。一種複雜的笑在她臉上。

    可肖烈更多看見的,卻是她那漂亮的天鵝頸。

    他一向這樣,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哪怕知道還得挨她一巴掌,也想那麼干。

    認她搜腸刮肚找詞罵他好了,他現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肖烈忽然撈過她的肩膀。

    衛瀾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他已經強行吻了她,吻夠了才放開。

    被他得逞了,衛瀾這一巴掌卻沒那麼容易扇上去。

    肖烈一把揪住了她的手腕。

    衛瀾怒火猛竄,抓起身邊所有能扔的東西扔他,即使這樣,她也沒把任何一件扔到他腿上,她真應該那麼做,他這種人,只是殘疾都便宜了他。

    這女的這樣真沒勁。肖烈躲開她扔過來的水杯,對她吼了一聲,「瘋子,滾!」

    杯子碎了一地玻璃碴。

    衛瀾氣呼呼的紅著眼睛,手指頭狠狠指著他,好像要把他殺了。她什麼都沒說出來,眼淚掉下來之前轉身跑出了病房。

    衛瀾跑進一條小路里,那裡人少,沒有多少人能看見她一邊走一邊哭。

    等她哭得累了,她才走進大道,打車回家。

    第二天清早,衛瀾又出現在那間病房,可病床是空的,肖烈的東西也都不見了。

    她找來護士詢問,護士詫異道:「他今天出院沒告訴你嗎?」

    衛瀾搖搖頭。

    「那我就不知道了。」護士很忙,說完就走了。

    衛瀾像個木頭一樣站在電梯門口,電梯上下開門數次,她都沒進。

    過了一會兒才木然拐進旁邊的安全通道。有幾個和她打招呼的護士,她沒看見,沒聽見,自然也沒理。

    二樓的康復治療室依舊很多人排隊,衛瀾從旁邊經過,不用再留意有沒有人叫肖烈的名字。

    這天回家很早,衛瀾吃了碗麵條就開始做家務。擦地,擦窗戶,洗廁所……能做的事情她都做了,連抽油煙機都擦得鋥亮。

    等看見窗外燈火通明,衛瀾抹把臉上的汗,夜晚終於來了。

    熱水器的水早就燒熱了,衛瀾光著腳走進浴室,衣服脫了一半,屋裡忽然一黑,停電了。

    衛瀾又把脫了一半的衣服套上,開始四處找蠟燭,可蠟燭剛點起來,屋裡卻又大亮,來電了。

    衛瀾還在原地蹲著,手裡攥著打火機,看著蠟燭上的火光,呆呆的出神,火苗吹了幾次才給吹滅。

    地上四處散落著雜物,找個東西,卻搞得要重新收拾。

    到底還有多少這樣的日子,到底這個噩夢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衛瀾蜷縮進角落裡,抱起隨處可見的酒瓶,大口灌下去。

    每個夜晚的哭泣讓她絕望又疲倦。她躺在地板上,睡睡醒醒。太陽升起又降落,光影在她的身體和周圍成堆的酒瓶子上慢慢走過,一次又一次。

    ☆、第 3 章

    一個人太久,衛瀾對時間的感受已經鈍化了。年月日都需要手機來提醒,她像個遊魂一樣飄來盪去,無處歸屬。

    去超市買日用品,遇上一處樓盤開售。衛瀾手裡大包小包的,對著刷成紅色的歐式高層出神。這是第一天開售,人特別多,售樓小姐已經忙得腳打後腦勺。衛瀾拎著大堆東西進來起初並沒人理她,後來她主動叫了一個剛送走幾個客戶的售樓小姐,對她說:「我想看房子,100平米以上,南北通透,八層以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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