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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06:49 作者: 妖舟
......
他們彼此都沒有這樣近距離的認真觀察過對方的眼睛。
狼牙面無表情的看著身下那雙黑得仿佛某種不帶任何光澤的漩渦一般的眸子,怎麼會有這樣的眼睛?幽深的幾乎將人的靈魂也吸進去,卻又單純的沒有任何龐雜的思緒,明明誘惑了別人,卻又從裡到外的無辜......
李笑白凝視著狼牙暗紅色的瞳孔,那明明火熱卻不知為何讓他覺得寒冷的眼眸漸漸隨著粗重的呼吸和光線的折she染上了一層野獸般的金色!他只在裡面看到了狼牙cháo水般洶湧的情緒,他本能地感到了危險,卻說不清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
他選擇了Blade,狼牙想。
所以呢?
」明明是我先的......」他低聲嘟囔。
李笑白沒聽清,聽清了也沒懂,他只知道長時間的被壓制狀態已經令他開始覺得煩躁,於是皺著眉奮力挺身掙扎,卻立刻被粗暴的摔了回去!狼牙好像隱隱含了怒氣般不知輕重的一個折腕摔跤動作,導致李笑白挺重挺響的撞在鐵架床上!床鋪發出嘎吱的悲鳴,李笑白的太陽穴磕在床邊的支架上,麻麻的疼!意外的疼痛讓李笑白的眼裡漫出殺氣,心裡卻莫名的浮起一點恐慌......
現在的狼牙,很不對勁。
不同於Blade,狼牙的存在從來沒讓李笑白感到過威脅。但是現在,狼牙那情緒奇怪的眸子,一反常態的面無表情,以及周圍這種空氣也凝固起來的壓迫感,讓他有種身邊某個一向熟悉的東西突然間失控般的慌張......和恐懼?狼牙把他從那個大倉高手的刀下救出來的鏡頭忽然浮現,也許,李笑白想,也許,他真的一直低估了這個野獸般的男人......
用近乎實質的目光舔舐般凝視了李笑白良久,狼牙緩緩的垂下頭,囂張的紅髮散下來幾縷擋住了眼神。
看不見對方的表情只會讓處於弱勢的一方更加緊張。
」如果你恨我,」狼牙有點沙啞有點自嘲的聲音輕輕的響起來,」那就要用一輩子來恨!」
狼牙說完這句話之後,李笑白就再也沒能從他那裡得到哪怕一次反抗成功的機會。力量和技巧的差距鋪天蓋地的擊倒了一向強悍的少年!面前的狼牙不再是那個不肯使出全力,玩耍多於較量的打鬧對象。他毫不容情的壓制他的反抗,既沒有憤怒的表情也沒有任何咒罵,甚至連呼吸都是沉穩的,仿佛在專心制服一隻暴躁但毛皮漂亮的獸一樣,動作強勢但小心精準,步驟明確。一招招化解李笑白的攻擊,每一次禁錮較勁都大把的消耗對方體力,偶爾出手必定讓李笑白這樣習慣了疼痛的人也痛苦到無力爬起,他綁住他雙手的力道粗暴殘忍毫不憐惜,綁他手的布條卻撕的條條粗細都高度一致。說他冷靜,他的身體他的欲望他的動作已經狂亂至此!說他瘋狂,他的眼神偏偏冷靜的令人恐懼......
怎麼會這樣?他何時強成這樣的?李笑白思緒在激烈的搏鬥中斷斷續續。
或者並不是狼牙突然變強,而是他一直如此,沒發現的只是自己。這個男人,他在這片流惡之土上爬到頂端,他是殺了兩個兄弟的黑幫繼承人,他是Blade也遲疑著不敢輕易動手的狠角色,他是混戰中橫掃千軍的領袖,他是這所監獄的王!
可為什麼,為什麼所有這些直到今天才意識到?是因為我的遲鈍還是他的忍讓?李笑白麻木的睜大眼睛,頭腦中一片混亂,當狼牙進入他身體的時候,挫敗感和難以置信的情緒甚至勝過了羞恥和憤恨。
」畜生!」李笑白死死的咬著牙低低的咒罵,雙拳握得死緊,手腕被粗糙的布條勒出道道鮮明的紅凜!
強暴般的性交。
對李笑白來說不是第一次,事實上差不多從十三歲開始他就經常遇到。
但對方都是同一個人。
而那個人在自己的心裡從來都不是好人。
當狼牙灼熱的身體緊緊壓迫著自己,當那烙鐵般堅硬滾燙且明顯是西方人誇張尺寸的兇器以讓人無法忍受的頻率進出他的身體時,李笑白忽然明白其實那個人在性事上對自己實在是堪稱溫柔了。
」畜生......」李笑白在身上的男人把第一波激情蠻橫的潑灑在體內深處時再次低咒,聲音里漸漸帶上冰冷的恨意。
狼牙卻在進入李笑白身體的一瞬間防線便全面崩潰!他死死的摟著他精瘦的背,指甲陷進他的肩胛,仿佛伸出爪牙禁錮獵物的野獸!用力的幾乎扯斷了他的腰......狼牙有些急促地舐舔著李笑白的臉,牙齒也粗魯地輕咬著他的脖子,喉結,胸膛上線條勻稱的肌肉,鋒利的牙齒不小心在皮膚上留下了一些細小的傷口,微微的血腥味和身下倔強少年憤怒到微微顫抖卻無力反抗的胴體讓他的征服欲大大滿足......汗水鹹鹹的帶著沙沙的刺痛感從臉上淌下,流過睫毛模糊了他獸樣的視線,眼裡剛剛強撐的冷靜破冰般土崩瓦解!只有壓抑已久的瘋狂和欲望噴薄而出......
眩暈,cháo濕,yín靡,刺激,疼痛,慡到眼前發白,快感就是這樣沒道理的構成。
鐵支架床的嘎吱聲太過嘹亮,連門外越來越大的議論聲也被遮掩,至於被丟在一旁撞暈了良久連手指都動彈不得的黃狼,更是被無限忽視。
狼牙做得興起,就著連接的姿勢抓著李笑白的腰托著他的身子乾脆坐了起來!這個體位讓yáng句在體內沉得更深幾乎沒根!這樣的刺激太過強烈!強烈到兩個人都無可忍耐的悶哼了一聲!驚人的快感從狼牙下腹烈火般上躥一路殺進大腦煙花般爆開!而李笑白卻扭曲了臉猛地抓緊了狼牙的頭髮!冷汗漸漸滲出皮膚,李笑白維持著跪坐的姿勢半點不敢動,甚至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短促淺薄起來,全身的肌肉緊繃到抽痛,但下體對那個龐然大物過分深入的侵犯卻適應的那麼慢......完全不敢動的狀態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自虐般的握緊了手裡的紅髮隨著指甲一起深深的扣進血肉里!如果此時有任何大的震動帶動了身體裡的那玩意兒,李笑白甚至確信自己可以連狼牙的頭皮都拽下來!可是這種時候體內短暫蟄伏的兇器卻毫不留情的開始大幅度抽插起來!李笑白的臉色幾乎瞬間煞白,猛地收緊了手卻沒能真的揪下狼牙的頭皮,只從緊得不能再緊的牙fèng里斷斷續續的擠出不成形也不成聲的咒罵......接著便是崩潰般毫無節奏的混亂喘息......
狼牙究竟是被揪痛了,好像一隻被拽了一下毛的大獅子一樣,抬起眼睛看了一眼罪魁禍首,然後好脾氣的抖了抖被抓亂的頭髮,安撫的湊近身上發脾氣的小獸抿緊的嘴唇,磨蹭著舔弄著,親昵又霸道......李笑白則被折騰的很快脫了力,手臂因為被綁著只能掛在狼牙粗壯的脖子上,兩手虛虛的插在狼牙的發間,鬃毛一樣的紅髮隨著起伏的動作在李笑白手指間來回磨蹭,觸感出乎意料的柔軟......李笑白眩暈的頭腦中此時的思緒已經很慢,枕在狼牙寬厚的肩膀上半眯著眼盯著那紅色的毛髮想著些跟兩人間yín亂的動作完全不相干的事。
不同於李笑白和Blade那樣柔韌的帶著光澤的黑髮,狼牙的紅髮是那種沒什麼光澤,但柔軟的好像獸毛一樣的發質。
不是說頭髮軟的人脾氣都很好麼?李笑白想。狗屁!
好像獅子一樣的鬃毛......終究是獸呢,李笑白又想。既然是獸,就應該趕快拿起獵槍來幹掉!白痴到以為可以跟獸成為朋友的傢伙活該給它剝吃果腹,對,活該。
緩緩闔上的眼瞼遮住越來越寒的目光,李笑白黑鳳翎一般直直的睫毛帶著點濕氣輕輕掃過狼牙蒸騰著熱氣的頸間。
感受到懷裡人散發出愈發冰冷的氣息,本該沉浸在快感與欲望中的紅髮男人卻在李笑白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個毫不相稱的有點悲涼的笑來,然而手臂卻收得更緊,更牢。
抓得再牢也不屬於自己。
終究是七苦之首啊。
求不得,求不得......
......
......
狼牙認認真真的幫李笑白清理著身體,抱在膝上,仔仔細細的幫他扣著扣子,連剛才因為自己動作粗暴而扯出來的褶皺也耐心的撫平,手腕自然早就解開了,反正剛好在醫務室,連藥都幫他擦好了。此時的狼牙毫無戾氣,好像一隻吃飽了的大狗,圈著自己搶到的小狗,慢慢的幫他舔毛。他一手鬆松的摟著李笑白,另一隻手以指代梳,不緊不慢的幫他順著因激烈運動而微微cháo濕凌亂的黑髮,表情相當平和。而李笑白不知是累壞了還是懶得反抗,也一動不動,隨他擺弄。直到全套溫存善後做完,門外的獄警已經不耐煩的踢了好幾次門,狼牙才慢慢的鬆開了手,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低聲說:」走吧。」
李笑白毫不留戀的站起來,動作很慢,但很穩,不曾再看狼牙一眼,腰挺得筆直,迎著門外獄警各色目光昂首走了出去。
醫務室的門在面前輕輕關上,紅髮男人垂著頭坐在原地,伸出手順著床單的紋理撫摸過剛剛還糾纏著兩具軀體的床鋪,閉了閉眼,便站起身來從黃狼的繃帶fèng隙里找出剛剛李笑白藏的鑰匙,謹慎的收在身上,悄悄拔了黃狼的氧氣管,然後換上漫不經心的表情跟在李笑白後面晃了出去......
同一時刻的監獄主樓大廳。
夜幕降臨,舞會開始。
角色登場,陰謀浮出。
燈光亮開,音樂響起,觥籌交錯,環鬢飄香。
當然,以上純屬想像。
監獄是不會提供酒的,更沒有女人,充滿殺氣的純男人華爾茲競技也沒有任何美感可言,純粹的競技。
高高台子上的評委團組成如下:
用看臭蟲的眼神俯視全場教皇大人;
用看垃圾的冰冷目光透視所有人的大天使長加百列警官;
用看屍體的無差別視線漠視整個舞會的醫務長詹姆斯醫生;
還有一個位置空著,不知是留給哪個比教皇大人更大牌的人物。
冷風嗖嗖的刮......
這是難得的全監獄活動,短倉和大倉全部風雲人物都到齊了。魚龍混雜,人員繁亂,為了防止突發事件,警備也比平時多了一倍不止。播著和緩音樂,氣氛貌似和諧的大廳各大出入口都把守著大批實槍荷彈的警衛,今天還特意給每組獄警都配備了來復槍。有了這種火力強大的武器助陣,獄警們的神色都比平日裡得意上幾分。
大倉的人先被按順序放進德州主樓大廳,隨即關閉大倉方向的所有鐵閘門,接著是短倉的囚犯,等所有人進去以後,所有出入口封死,固若金湯,鋼鐵牢籠。眾人沉默著在寂靜中依序走入除了音樂連一聲咳嗽都聽不到的大廳里,個個神色警惕,不像是赴宴,倒像是赴死。
520囚室按號碼排在最後,Blade面無表情的站在隊伍末端盯著大廳的鐵閘門,撲克臉不知為什麼比平時還要冷上幾分。
所有人進場之後,缺席的兩位才由大批獄警」護送」著,出現在舞會現場眾人面前。看著二人一個飽食饜足一個略顯虛弱的從入口慢慢走進來,短倉的囚犯們立時吹著口哨心知肚明的起鬨起來!大倉的人則個個眼神曖昧各懷心思的用眼角的餘光示意著成為焦點的兩人,低聲竊竊私語著......
李笑白插在口袋裡的兩手微微捏緊,又費力的放鬆,眼睛卻不看任何人,只堪堪的落在地上。
他並不覺得被男人上了是什麼大不了到需要影響生活方向或者做人氣勢的事,但這種情況,尤其在眾人面前,實在不是什麼值得抬頭挺胸的榮譽。可惜身後的紅髮男人從來不知羞恥是個怎麼拼的單詞,很快做戲一般粘了上來。
狼牙貼得極近的在李笑白頸後嗤嗤的笑,突然伸手很是親昵的攬住他的腰。
眾人鬨笑起來......
李笑白停住腳步,視線下移,冷冷的盯著腰上的手臂,」你在幹什麼?」
」培養跟舞伴的默契~」狼牙的聲音很愉悅,完全不像是這個殺氣騰騰的舞會要做掉的目標,兩手緊了緊將李笑白纖細的身子更深的摟進懷裡。
」狼牙,放手。」
Blade的聲音很平靜,也不高,但卻寒到了谷底。
狼牙竟然沒有跟平時一樣嘻嘻一笑鬆開手,反而像保護自己的大型絨毛玩具一般,兩手張開,連李笑白的胳膊一起拽回來摟在懷裡,下巴也輕輕擱在李笑白的頭頂,有點挑釁的抬眼望著Blade。
這個動作占有性太明顯,Blade沉默了一下,抬起頭,冰綠色的細長眼睛直視著狼牙。
所有人都在那裡面看到了殺意。
第二十八章
如果手上沒有槍,我就不能保護你。如果一直握著槍,我就無法抱緊你。
......
李笑白在狼牙的懷裡被Blade過於冰冷凌厲的眼神刺了一下,本來只余憤怒的心中突然一凜。
Blade的反應,實在很奇怪。
根據李笑白一貫的認識,Blade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算是這座監獄裡最擅長隱藏自己情緒的人。而他對於狼牙的敵意,別說這麼明顯的殺氣了,就是厭煩的眼神也很少會被旁人捕捉到。殺手都是很有耐力的人,需要的時候,五年十年甚至更長都可以演下去。如果演不下去,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忍無可忍,二是不需再忍。
李笑白相信Blade的忍耐力,所以他覺得應該是後一種情況。
狼牙也很奇怪,從頭到尾所作所為簡直就如刻意表演般的挑釁。事實上,這兩人之間的緊張暗cháo由來已久。Blade心思不明,演技太好,沒人知道他到底怎麼想,而在兩者的關係中狼牙則一直是略帶小心討好努力維持的那一方,此時卻故意破壞兩人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情誼,為什麼?
李笑白默默的將視線在對峙的二人和主席台間輾轉......教皇,監獄的權力者;加百列,監獄的秩序代表;詹姆斯醫生,雷奧家族的線人,或者可以說,是短倉財源的代表;那麼剩下的那一個空位,必定是給大倉軍火工廠的股東切斯家族的代言人所準備的了......多半是,無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