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那我們找安叔叔一起去，可以省去打車的錢。」

    「好!」

    拖著安澈一起出了家門，向北北坐在後面的位置上，倒騰著自己的小存錢罐，向晨回頭，看著沙發座上紅的綠的紙幣眼角抽搐：「安總......北北的零花錢......是不是給的太多了......」

    安澈臉上沒什麼表情：「還好，合理支配沒什麼問題。」

    「可他還太小......」

    「小不是問題，過些天我會培養他理財觀念，我們去哪?」

    向晨搖了搖頭：「北北，在哪裡停?」

    小孩扒著車窗往外看：「恩......那個大橋下面，就是那裡!」

    安澈掃了一眼不遠處的橋挑眉問：「去那裡幹什麼?」

    向北北嘿嘿笑：「到了就知道啦!我介紹個人給安叔叔認識哦!」

    轉了幾個圈，將車停在橋洞下面，向北北抱著一把的零花錢跑下車，橋洞下面跪著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乞丐，向北北蹦躂著跑了過去：「伯伯!」

    老乞丐抬頭，看著眼前白嫩的小孩一時沒反應過來，向北北咧著小嘴笑：「伯伯，我是那個小泥孩啊!我來還你的饅頭錢!」

    老乞丐也笑了，嗓子沙啞的帶著些地方口音：「你找到家了?」

    「是啊是啊。」小孩蹲下/身子把零花錢都塞進老乞丐的紙盒子裡：「我本來是想還伯伯饅頭的，可我爸爸說錢才是最實惠的東西，伯伯有了錢就不用在這裡挨凍了。」

    老乞丐抬著布滿老繭的手摸著向北北的頭，眼圈瞬間就紅了起來：「太.....太多了......」

    小孩最見不得別人哭，聽著老乞丐哽咽的聲音，向北北撇著小嘴吸著鼻子：「沒關係......我安叔叔好多錢呢......都花不完......伯伯這麼大年紀了......還要一個人在這裡......吸我還伯伯饅頭的錢.......嗚嗚嗚......」

    向晨站在一旁一直笑眯眯的，聽見向北北哭趕緊跑了過去，老乞丐見向晨過來不停的磕頭：「好人有好報，好人有好報啊。」

    向北北不明所以，見老乞丐磕頭也跪在地上磕了起來。

    向晨拉起向北北有些無措，當了一輩子的小市民，占了一輩子的小便宜，今天好不容易借著兒子的光大方了一把，卻感覺全身的不對勁，相比之前自己的所做所想，向晨有些臉紅，從自己的口袋裡又掏出兩百塊錢塞到老乞丐手裡：「謝謝您了。」

    安澈坐在車裡抽著煙，冷著臉看著外面一對來報恩的父子倆，沒什麼感觸也沒什麼想說的。

    向北北哭的眼圈通紅，跟老乞丐再三揮手：「伯伯我以後還會來看你的!」

    上車之後，向晨坐在後面哄著向北北：「北北今天做了一件好事，幫助了乞丐伯伯，往後的這幾天他不用在挨餓受凍了，北北是善良的孩子。」

    向北北搖頭：「不是啊，伯伯之前也幫助了我，方老師以前還交過我們成語叫知恩圖報，安叔叔你說對不對!」

    安澈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北北，今天的所作所為我並不認同，在利益角度來講，一個饅頭的等量價值只價一塊錢，或者成本價還要更低，而你確拿出了自己所有的零花錢去換一個饅頭，在生意場的角度你做了一筆賠本的買賣，僅此一次，以後不要在發生了。」

    向北北繞著頭聽不明白揚起頭看向晨，向晨的表情有些猜不透，眉頭緊鎖嘴角微張的似乎是對剛才安澈的言論表示驚訝，安澈抬眼從鏡面中看了看向晨：「怎麼?有異議?」

    向晨皺眉開口：「安總，北北始終是個孩子，你從現在給他灌輸這些是理念他不會明白，而且你的饅頭言論我不認同，北北迷路如果沒有那個乞丐和那個饅頭也許連家都回不來，而現在他拿出一些身外之物去回報一個救了自己的人，是虧本嗎?我覺的北北賺到了，他賺回了一條命。」

    安澈冷笑：「身外之物?你難道不是為了身外之物淪落到賣兒子嗎?」

    刺耳的剎車聲劃破耳膜，向晨越來越覺的前面那個人跟自己沒有任何的共通點，可能是身份地位，可能是思想觀念，向晨突然覺的這不到一個月的同居生活是多麼滑稽可笑的事實，他教不好向北北上進的知識卻依舊能教他做人的道理，如果真的就這麼跟著安澈，他不敢想像向北北長大後會不會還存在基本的人情味，他確實愛錢愛奢侈愛炫耀，可相比之下他更愛向北北，包括安澈之前提出的條件，他也是為了向北北的未來能夠一片光明，而不像自己一輩子只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小市民，可是......就算北北以後沒什麼大的發展，他也不希望自己老了之後像橋洞下面跪著的老乞丐一樣......

    掃了一下眼前的頭髮望著安澈的背影：「或許安總這次的眼光出了問題，北北不是你要找的那種孩子，他可以很聰明，但不可以不善良。」

    拉開車門抱著向北北下車，這是第二次了，但卻跟上次的性質完全不同，勾著嘴角輕笑出聲：「安總，能認識你這樣高高在上的人我很榮幸，或許在你眼中我是個為了錢賣兒子的小人，像我這樣的小市民不配說你什麼，可對於一個沒有一絲人情味的空殼，我想給予忠告，你可以很有錢，也可以很耀眼，但是不可以沒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