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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奚笑眯眯道：「女王陛下英明。」

    小白：……

    顧奚流光溢彩的一雙眸子轉向他，笑容裡帶著難以理解的高深，但乍一看又像是純粹的歡喜：「小白，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了。」

    小白只是沉默地看著顧奚，一張僵木的沒有表情的臉，一雙漆黑的深不見底的眼。

    但某個瞬間，顧奚仿佛看到了絕望，還有雀躍，這兩種矛盾的情緒逼紅了他的眼眶。

    **

    顧奚就這樣在城堡住了下來。

    從顧奚住下的那天開始，城堡一直在下雪。

    他是被白辭惜庇護的人，城堡里的喪屍雖然每次看見他都會忍不住流一汪口水，但還是紛紛苦著臉，一口都沒動過他，甚至因為白辭惜對他的縱容，這些喪屍面對顧奚的時候堪稱乖巧。

    至少每次都會乖乖把小白的行蹤透露給他。

    小白作為被辭惜派來監視「男寵」的「太監總管」，卻很少出現在顧奚面前，哪怕偶然露一次臉也會迅速瞬移消失。這種糾結的矛盾讓顧奚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才好，只好每天在城堡里上演他逃，他追，他們都插翅難飛的鬧劇。

    好在白辭惜看這場鬧劇看得特別開心，還時不時提供一點幫助，極其幸災樂禍。

    顧奚又一次在全城堡的喪屍以及白辭惜的幫助下抓住小白後，忍不住笑著問他：「你到底在跑什麼啊？這麼不想看見我嗎？」

    他已經這樣抓了小白很多次，也試圖和他交流，不過很可惜，這隻小喪屍不僅不會說話，似乎也並不識字，顧奚只能無奈放棄，兩眼一抓瞎地從他的反應里去猜他到底在想什麼。

    小白紅著臉下意識搖頭，又迅速點頭，張了張嘴，但沒發出任何聲音。

    他的一隻手被顧奚拽在手裡，緊緊攥成了拳頭，顧奚撥開他的手指，摸了摸他掌心被自己的指甲掐出來的紅痕，哄小孩似的溫聲說道：「你只要告訴我你為什麼總是躲著我，我就不總是到處抓你了，好不好？」

    小白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假裝自己聽不懂人話。

    顧奚覺得再這麼下去，自己可能會忍不住把他先/奸/後殺了。

    顧奚笑了笑，笑得有點委屈：「我第一次見到你那天，你明明對我很好，不僅救了我，還給我送了吃的。」

    小白聽著顧奚的話，根本不抬頭看他，依舊是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但也沒有掙扎。他平日裡一見顧奚就跑，可一旦手真的被顧奚抓住了，卻又絕對不會主動鬆開。

    顧奚淺淺地吸了口氣：「你在害怕什麼嗎？那天是不是發生什麼了？」

    小白的手指微微抽動了一下。

    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顧奚心裡卻已經有了成算——雖然沒有再見到過，但他還記得這個世界第一次見到白辭惜的時候，她身上存在的另一個對人類充滿敵意的人格。

    人格分裂，顧奚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一時間有點無從下手。

    顧奚私心裡是更想留在城堡的，畢竟目標在這裡，近距離情況下更容易找到目標的弱點，制定對付她的計劃。

    但若是和小白一比，在顧奚心裡，目標的優先級又往後靠了靠。

    反正不過就是痛苦，總能想辦法刷滿。

    顧奚打定了主意，說道：「你是不是很想我離開這裡？」

    小白終於給出了明確的反應，他看了看顧奚，又很快轉開眼睛。

    但是態度已經表達出來了。

    顧奚說：「我可以離開城堡，但是一旦離開這裡，我就會死。」

    聽到「死」這個字，小白的唇角微微蠕動了一下，他安靜地搖搖頭，像是不接受顧奚的說法。

    「我說的是真的，其實你也明白對嗎？」顧奚難得收起了笑臉，一字一句認真地說道，「我的異能決定了我對人類來說就是一個誘餌，貿然離開這裡觸怒女王陛下，失去她的庇護，我瞬間就會被喪屍撕成碎片。」

    他定定地看著小白，嘴角勾起一點笑：「還是，其實你也是想把我撕成碎片的喪屍之一？」

    小白瞳仁一縮，用力搖了搖頭。

    他用一雙漆黑的，莫名有點悲傷的眼睛看著顧奚。

    顧奚放緩自己的聲音，輕輕說：「小白，如果你不是想要傷害我的其中一員，我會期待你願意保護我，就算你真的要我離開這裡。」

    他笑著，一字一句地說：「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小白的眼圈刷的紅了，這一瞬間顧奚確信，對於他的提議，小白是心動的。

    他心動到連手都在抖，卻依舊在長久的沉默之後，艱難地搖了搖頭。

    顧奚：【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傢伙！】

    系統幸災樂禍：【宿主，可真是難得看到你在迦南這兒吃癟。】

    顧奚磨了磨牙：對這種傢伙就必須下狠藥才行。

    正當他琢磨下一步該怎麼辦的時候，目標脆生生的聲音遠遠傳了過來。

    「怎麼又牽上了？這回必須浸豬籠，不然朕腦袋未免太綠了。」

    小白的身體刷的僵住，又迅速軟了下了，掌心泛上一層冷汗。

    顧奚：【他還真是……很怕目標啊。】

    雖然在顧奚看來，這位傻乎乎的女王陛下對小白好得驚人。

    辭惜身後跟著一大幫喪屍，浩浩蕩蕩地走了過來，小白不敢看她，也不敢看顧奚，就只好低頭死死盯著他和顧奚握在一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