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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3:58:31 作者: 舒歌
    ……

    慕容歌原本打算啟程趕路時易裝,但想到即使易容也於事無補,相信暗中已經有不少人在盯著她,她又何苦做無用之舉?

    蘭玉公子今日的面色好了一些,看上去沒有那麼慘白了。不過,總覺得他身體仿佛已經油盡燈枯。曾有一刻的時間,她琢磨著他為何會身體差成這樣,可終究沒有得得到結果。

    古代人生活在純自然毫污染的環境下,她遇見的這些人不僅有著權勢,容貌,更有傲然的身高。蘭玉公子站在小十身邊,只是差了六七公分。他固然容貌沒有元祁的傾城,沒有趙子維的邪魅,沒有林輕塵的俊雅,但卻有屬於他的高雅,秀美之容。更何況,他身上毫無一絲冰冷之氣,待在他身邊感覺到的也只是舒服。

    「在想什麼?」蘭玉看向馬車上失神的慕容歌,笑問。

    慕容歌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道:「蘭玉公子的病不能痊癒嗎?」

    聞言,蘭玉雙眼似乎有些迷離,仿佛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但仍舊語氣柔和的回道:「也許有一天會痊癒吧。」

    他的回答有些模糊,讓慕容歌有片刻的錯覺,他似乎厭倦了生存,死對他而言似乎是解脫。

    慕容歌沒有繼續問下去,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秘密,他也不例外。或許在他的背後,那秘密更加震驚世人,但此刻與她並無關聯。

    馬車外,負責趕馬車的小十聽聞馬車內傳來了二人的對話,眼中閃爍著淚光,公子的毒已經深入骨髓,融入了血液之中,想要痊癒就必須讓公子多年來的堅持毀於一旦。他曾不止一次勸說過公子,為了保住性命,便違背心意放縱一個月。但公子斷然拒絕。

    如今公子的身子,岌岌可危。整日服用的藥一天天的失去藥性,他也不知道公子還能堅持多少日。

    流雲瞧了一眼小十,他在心下暗暗比較,小十雖然身有殘缺,可一身武功高深莫測,他或許無法與他過百招便會落敗。

    他心中暗暗猜測,蘭玉公子看似身染重病,怕是武功要比小十還高吧?他這兩日觀察,總是看不透蘭玉公子的武功修為,他們面對時,他感覺到的蘭玉公子帶給他無邊無際的恐懼感。太子讓他留下保護慕容歌的同時,應該也是讓他能夠漸漸的了解蘭玉公子更多的事情吧?

    畢竟蘭玉公子太過神秘,無論是身份,武功,目的,還是他的久病纏身!

    ……

    洛華宮。

    「齊國太子竟對慕容歌上了心。」林善雅輕輕的蹙起眉,她全身泡在撲滿玫瑰花瓣的浴桶中,聽到門外傳來死士的稟告,便訝異出聲。在接風洗塵宴上,趙子維將慕容歌送給了父皇,當時趙子維長時間的沉默並未讓她多想,但是此時此刻,她才發現,慕容歌竟然讓趙子維上了心,在趙子維的心中,慕容歌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低賤的奴,而是入了心,日後或許可以提為貴妾的奴。

    想到這裡,她頓時一身殺氣,周身感覺到浴桶的水不再溫熱,而是冰冷無比。慕容歌究竟是靠著什麼才會讓元祁與趙子維二人對她另眼相看?

    若是那一日驚艷四座的琴技,慕容歌只能算是奇特之中氣勢磅礴,但技巧卻不能與她相比。而其他,無論是身份,容貌,皆是比不上她。

    可偏偏卻讓那兩個男人都為她上了心。

    「奴婢也頗為意外,齊國太子既然已經在接風洗塵宴上將慕容歌送給皇上,那麼,在齊國太子心中她應該只是一奴。但如今齊國太子已經離開京都了,不惜冒著暴雨回來京都找她,並且將貼身的護衛留下保護她。這一點,讓奴婢百思不得其解。」巧雲一邊為林善雅搓洗後背,一邊不解的說道。

    林善雅淡笑道:「本宮聽說原國之女擅長狐媚之術,閨房之樂絕非他國女子可比。固然清雅妖媚,盡得淑貴妃教導,怕與原國之女無法相比。此刻本宮應該置身事外,讓清雅去解決吧。」

    這兩日的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足夠讓她冷靜下來。元祁將慕容歌了留了下來,定是有他的目的。而她若是強行出手,即使如願以償,怕也會損失慘重。更何況,如今慕容歌被蘭玉公子所救,身邊還有趙子維的貼身護衛保護,她的死士在一段時間內都不會有機會出手。

    既然趙子維對慕容歌這般上心,她便成全清雅!讓清雅提前知道自己在趙子維心中的地位,更讓她明白,即使嫁去齊國,她的身份仍舊只是個妾,不僅有梁國公主擋在她的前面,更有一名奴婢也試圖阻礙她的路。

    「公主的意思是?」

    林善雅抿嘴傾國傾城的一笑,伸手攬過肩後如墨的黑髮,望著順滑的一頭黑絲,她笑道:「將齊國太子去見慕容歌的消息在宮中傳開。」

    「是!」

    林善雅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此舉固然算計了林清雅,卻在不久的將來為封國帶來滅國之危!

    午後,天氣漸漸轉熱,似乎已經有超過暴雨前幾日的的徵兆。

    永寧殿。

    林清雅午睡剛起身更衣,貼身宮女便面帶驚慌之色進了寢殿。

    「何事慌慌張張?」林清雅從銅鏡中見到了貼身宮女蘆薈焦急進了殿,便沉聲問道。

    蘆薈先是瞅了兩眼伺候林清雅梳頭的宮女,然後便弓著身子立在一旁。林清雅見狀讓伺候梳頭的宮女退下。

    「說吧。」

    宮女蘆薈立即說道:「奴婢剛才去製衣房取衣服,偶然間聽聞宮女們私下議論,不知是從何處得來的消息。據說齊國太子原本已經離開京都,卻連夜趕路回到京都,去夏國奴慕容歌暫住的如龍客棧。究竟齊國太子對慕容歌說了什麼無人得知,不過卻知曉齊國太子將貼身護衛留下保護慕容歌。」

    「什麼?」林清雅妖嬈嫵媚的嬌顏上顯露出一絲裂痕。一個梁欣欣已經夠讓她幾日無法安寢,受盡宮中多人的嘲諷了,此時竟然多出了一個慕容歌!

    那慕容歌原本不曾入過她的眼,當初也只是想要利用慕容歌得到父皇的信任,並為自己爭取最豐厚的嫁妝。卻沒有想到她看漏了眼!

    慕容歌原本就是在趙子維身邊伺候的,當初見趙子維將她送給了父皇,她便從未將她看在眼中,原想左右不過就是一個身份低下的婢女,能夠被父皇看上就算是她福澤深厚了。但,想不到她仍舊不死心!

    林清雅面色極為難看,她心中有著極其不好的預感,在趙子維的心中,或許她與梁欣欣都沒有慕容歌來的重要!若非慕容歌在他心中占有了一席之地,他便不會將貼身護衛留下來保護慕容歌。

    只是,她有一絲疑惑,「消息是誰傳出來的?」

    這些事兒不該是宮內的宮人們知曉的。而且消息傳的如此快,分明是有人故意要讓她知曉!

    慕容歌原本不該是屬於元祁的嗎?

    而該著急,並想要知道慕容歌消息的人就可想而知!林善雅果然卑鄙!

    「奴婢以為這是謠言,可又從宮門守衛的口中得知,夏國太子出了皇宮後,便將慕容歌留了下來。奴婢猜想,慕容歌失寵於夏國太子,才會用了些手段讓齊國太子回京都尋她而來。」蘆薈低頭說道。

    林清雅面色難看至極,慕容歌竟然在元祁面前失了寵?她怕沒了依靠才會用手段吸引趙子維?

    她緊咬著牙,怪不得林善雅會將消息傳出,她這是等著看好戲!

    「給本宮更衣,本宮要去給父皇請安。」她神色黑白交加,隱去眼中的憤怒後,立即站起身,向蘆薈吩咐道。

    她因為並非是嫡出,身邊不能培養暗衛,所以想要對慕容歌斬糙除根也無能為力,而她唯一能夠藉助的力量便是父皇。父皇不是對慕容歌念念不忘嗎?她這兩日可是煞費苦心才在永寧殿內尋了一名與慕容歌有三分相似的宮女給父皇送去,現在再將慕容歌的消息送過去,她或許還會在父皇那裡得到更多的好處呢!

    林善雅會借刀殺人,她就不會嗎?

    ……

    一日後,趙子維才悠悠轉醒,風寒已去。

    開口喚了一聲橘桃,進來之人卻是錦德。

    他冷聲問道:「橘桃在何處?」

    錦德連忙跪下,頭伏在地上,戰戰兢兢的回道:「錦德於一日前就趕路前往京都。」

    趙子維冷眸she過去,寒光逼人。

    「橘桃見太子被夏國奴迷了心智,且被她連累染了風寒。此女是禍水,若是繼續活在世上,只會阻擋太子大計。橘桃已經前去一舉殺了夏國奴慕容歌。橘桃離去前,發誓事成後會回來向太子以死謝罪。」錦德緊閉上雙眼,深深呼吸,一口氣將話全部說出來。這一天一夜,她一直膽戰心驚,一方面希望太子快快醒來,一方面卻希望太子能夠晚一些才醒,給橘桃能夠暗殺慕容歌得機會。

    此刻太子醒來,橘桃已經有了慕容歌的消息了吧?

    聞言,趙子維一腳將錦德踹出馬車,嘶聲厲喝:「該死!」

    被提出馬車外的錦德重重的跌落馬車下,幸好她有武功護身,在滾落出馬車後,能夠快速的躲開馬蹄。她早就有心理準備會得到太子的懲罰。可是太子這一聲吼,竟是讓她聽出了濃烈的死亡之氣,還有痛,那痛讓她也忍不住的心顫。

    若橘桃如願殺了慕容歌,那麼,太子必不會讓橘桃還活在世上。

    ……

    四日後。

    齊國皇宮,養心殿。

    慕容盡手中緊緊握著剛剛收到的飛鴿傳書。

    字條上,明確的寫著,慕容歌已經為元祁侍寢。

    「姐,無論發生什麼,在盡兒心中,你仍舊純潔無瑕。」他望著手中的字條,字條被他剛才握在手中已經被汗水濕透,展開一看,根本看不見原本的字跡。

    「十日後便是十皇子十三歲生辰,奴才得知消息,皇上打算在十皇子生辰之日,為十皇子定下一門親事。待十皇子成人禮過後,便舉行大婚。而選定的小姐是當朝宰相之女,今年同樣十三歲。」一名年約四十的宦官左道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小心的看著慕容盡的神色,然後等著慕容盡的神色稍有緩和後,才開口稟告道。此宦官是當初伺候慕容盡生母米貴妃的,對米貴妃相當忠心,在米貴妃意識到危險後,便立即將他尋個由子打發了米貴妃的宮裡。慕容盡未回來之前,他還在淨洗房洗馬桶呢。如今慕容盡回齊宮,立即救了他。如今,他更是為了報答米貴妃,如今對慕容盡忠心耿耿。

    慕容盡俊美沉靜的黑眸即閃爍著讓人心懼得凜冽光芒,他低下頭去將手中的字條漸漸的展平,隨後少年身著華服的削瘦身子繃直的走到案桌前。將字條放在蠟燭上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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