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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20:51:31 作者: 斷弦音矣
    感覺像是損失了一個億的商洋泄氣地坐在商陸身旁,在看到商陸手上的戒指之後,立刻又雙眼放光:「哇這戒指好帥!哇你們真的訂婚了?婚禮能不能等到我高考結束啊,我能當伴郎嗎?」

    商陸笑著摟住弟弟那終於長得寬了一些的肩膀:「你當然得做我的伴郎。」

    「可是我想當薤白哥的伴郎!」商洋興奮地說。

    在其他人的爆笑聲中,商陸臉上的笑容反而僵住,他用力地掐了一下商洋的肩膀,假裝絕情地說:「你小子,還是旁觀吧。」

    作者有話要說:

    想要加速劇情但又不捨得放棄細節的我!

    #include the 229th

    #include the 229th

    可能是正巧趕上清明節的緣故,來掃墓的人比往常要多了不少,商陸拎著水桶走到那棵古樹下,看到薤白正蹲在地上認真地拔著雜草。

    「戴好手套,不然容易割傷。」商陸囑咐著。

    「嗯,我戴著一隻呢。」薤白舉起右手晃了晃,「雜草也不是很多。」

    「上次來還是秋天的時候呢。」商陸往墓碑上澆著水,把骨灰盒抱到墓碑前,然後認真地上香上貢。

    「這燒雞聞著好香。」薤白蹲在地上抱著膝蓋看碼放整齊的貢品。

    「哈哈,上完貢之後我們拿回去吃。」商陸收拾好了墓碑前的那一套之後,深呼吸了一下、慢慢吐出一口氣,然後和蹲在旁邊的薤白對視了一下。

    「你這是什麼要上戰場的表情啊!搞得我都跟著緊張了!」薤白笑著拍了拍商陸的小腿,「象徵性地說兩句就行了,代表心意到了。」

    但是商陸不想敷衍,雖然他站唯物主義,但依舊願意相信羈絆和牽掛,假如人的意識在□□凋零後仍然因為強烈的執念而以人類所無法感知的形式存留下來,那麼商陸希望他們能夠感知到自己的真誠。

    如果說他們還活著的話,真的好奇那又會是什麼樣的場景,蒲青天會願意把兒子交給一個男人照顧嗎?謝彩雲又會同意自己把她的寶貝兒子搶走嗎?

    森少木呢?他會怎麼想呢?

    商陸平靜地屈膝跪下,帶著如此那般的複雜想法,朝墓碑敘述著:「林叔,青天叔,我是商陸,你們還記得我嗎?上次開玩笑說來提親,今天是正式的了。我們決定要結婚了,雖然跟傳統意義上男女結婚不太一樣,但我們的心意絕對不輸任何人。可是實際上,這種事情也不論輸贏不是嗎?我從來沒抱著想要比別人更幸福、想要讓別人覺得我們是伴侶的心情和薤白交往,只是純粹地喜歡他而已。

    「都說人是在少年時期發育,青春期的時候就會自然而然地理解何為悸動。但十幾歲那些年我對喜歡這個詞的理解十分膚淺,對愛情更是不屑一顧。書本上講述的忠貞不渝、海枯石爛在當初的我看來就是笑話,是不值得歌頌的低俗。

    「但,我現在寧願自己是俗人。我低俗,覺得愛一個人才是人活著的最大的意義,甚至都不包含被愛的那一部分。想通這一點之後,我覺得每天的天都好藍,喝水都是甜的,活著真的開心。

    「做人也就是這樣吧,在幸福與不幸之間徘徊,給予別人幸福與不幸。教會我這一點的人,是你們養育出的薤白。

    「謝謝你們在最艱難的時期還願意把僅剩不多的關愛都獻給他,謝謝你們讓他誕生、讓他活下來、讓他懂得什麼是夢想什麼是愛。

    「我們要結婚了,不是法律上所規定的那種,也不是西方國家所信仰的那種,只是我和他兩個人、對彼此的一種信仰和堅守。今後我的全都是他的,他的全都是我的,哪怕世界末日、意識泯滅,也都不會發生改變。

    「聽不到你們的祝福,真的很遺憾,但是如果可以的話,希望我們的心聲能傳給你們吧。」商陸說完冗長的發言,端起酒杯,灑在墓碑前。

    身旁的薤白不聲不響地貼著商陸跪下,靠著對方的肩膀,一言不發。

    哭聲反而是從周圍傳來的,商陸一開始以為大家只是因為清明掃墓、對故去的親人過于思念而哭。但當他們離開時,周圍人的視線十分複雜,有些陌生人抹著眼淚朝他們笑著點點頭,也有些人面帶嘲諷、神情不屑。

    甚至還有人直接走過來說著長篇大論:

    「年前那時候吧,我看全網的人聲討同性戀,當時我也是其中一個。我兒子生前就一直說自己喜歡男人,我當時聽著氣得不行,喊著打斷他的腿、說他下賤噁心不是人。他說他多少年得不到理解,周圍的朋友不理解,父母也不理解,他覺得活著沒意思。我對他說沒意思就去死啊,然後他就跳樓了。

    「十五層,也不知道他跳下去的時候到底是什麼想法。但是就連他跳下去的那一刻,我都沒覺得自己哪裡錯了,生氣他就那麼死了,浪費了我養他二十年的錢和精力。後來過了幾年,我老婆有天做飯的時候做了一道紅燒肉,我說了句那是咱兒子最愛吃的菜。

    「我兒子生前雖然不高,但長得還挺周正,誰看都說是個懂事又有知性的小伙子,說他將來能成大事。他成績也一直很好,為人處世都很好,喜歡吃紅燒肉,喜歡喝可樂,喜歡踢足球也喜歡看戰爭片兒。怎麼看都是個普普通通的男孩兒,跟別的男孩兒比的話,只出色不遜色。

    「唯一的坎坷,就是他大學時喜歡上同寢的舍友,還跟人家告了白,結果人家公開嘲笑他,帶著所有人一起孤立他、排擠他。所有人,包括我和他媽在內,那時候只覺得丟人,罵他噁心、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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