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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他笑，商陸也不自覺地跟著笑起來，喝著熱茶吃著餅乾，很快就暖和了起來。

    開車回家的路上兩個人也沒有特別聊什麼，商陸故意提了一句「為什麼今天沒住校」，只是想試探一下薤白記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

    薤白笑容很是複雜：「你差點兒放我鴿子，居然還想反過來試探我嗎？」

    這個反問讓商陸感到甜蜜又難受，理虧的他只好緊緊抿住嘴，偷偷看了看薤白的表情。

    「抱歉，我故意說氣話……今天我不會跟你生氣的。」薤白把車停穩之後，輕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商陸的腿，「回家吧。」

    已經很久都沒一起走進家門了，商陸站在玄關愣了會神，等到薤白把外套脫下來掛去隱藏式衣帽間，才跟著對方一起進了屋。

    好像感覺家裡變得整齊了很多啊，沙發上擺著的靠枕和抱枕們也都換了新的枕套，無論看向哪裡都是一塵不染的。他們沒有雇清潔衛生的阿姨，平時也都是自己動手來打掃，可商陸記得自己上次回家的時候家裡還不是這樣的。

    「你昨天回家了？」商陸追著薤白問了句。

    「回了啊，」薤白從主臥的衣帽間裡取出新的居家服和睡衣，「回來看家裡亂七八糟的，就打掃了一下。」

    「這得打掃多久。」

    「一天吧，幹著幹著一天就過去了。」

    「周五的課呢？」

    「翹了。」

    「為什麼？」商陸下意識開口問。

    薤白卻像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去洗澡嗎，然後好歹睡一會兒。」

    「一起洗嗎？」商陸沒有揪著上一個問題，而是厚著臉皮爭取一切可以跟薤白親密一下的機會。

    「嗯，」薤白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這讓商陸實感意外，「我想給你搓背來著。」

    就是怎麼說呢……愛人突然變得這麼坦然，反而讓商陸有點兒慌了。所以洗澡的時候商陸滿腦子裡都在想著「為什麼薤白這麼溫柔」，注意力根本沒有放在身後正在用搓澡巾幫自己搓背的薤白本人身上。

    「力道正好嗎？」薤白問。

    「啊？」商陸回過神、轉過頭看了看他，「哦，嗯，正好。」

    「在想什麼啊，還是實驗的事情嗎？」薤白大概是覺得這樣呆滯的商陸有點兒好笑，笑著問，還要笑著湊過去親一親商陸的鼻子。

    「沒有……」商陸又開始不好意思了，他發現自己多少也屬於對方一主動、自己反而會害羞的那種彆扭的人，「我就是在想，我電話一直打不通，半夜不回家，你居然都不生氣。明明今天是紀念日……呢。」

    商陸越說聲音越小，雙腿夾著雙手，垂頭喪腦地用腳趾摳地。

    「等你的時候真的很氣，平時我沒及時看消息你都要吼我兩句，結果你也跟我鬧失蹤，這是什麼雙標行為嗎。」薤白的語氣很平靜，「但是等著等著就不氣了，這有什麼好氣的呢，反正你也沒出事，也不是故意讓我擔心。」

    這回答簡直完美復刻了商陸心中最想要的答案。

    「而且，今天也才剛開始啊。」薤白接了一小盆熱水，澆在商陸的背上，然後放下盆，從後面抱住商陸，「今天有什麼打算嗎？」

    商陸故意向後倚著：「我要是說我就打算在家呆著，你會失望嗎？」

    「哈哈，那就太巧了，我其實也一樣的打算。」

    來自薤白的誘惑總是十分明確，商陸絕對不會漏下任何機會，這種因為對方主動而產生的害羞的感覺反而增添了情趣，畢竟按照薤白的說法，商陸很少會有面紅耳赤的狀態。

    不過可能是考慮到商陸畢竟熬夜到三更半夜，薤白沒有一鼓作氣榨乾了商陸所有的力氣，留著一些體力、留著一些不滿足，兩個人換上了新的睡衣，久違地一起鑽進被窩。

    「睡衣是什麼時候買的？」商陸側躺著看著面前的薤白。

    「前不久，穿著舒服嗎？」

    「嗯。」商陸其實更喜歡不穿，可是這睡衣一看就是情侶款，他也不想錯過這種帶有儀式感的恩愛行為。

    穿著情侶睡衣同床共枕什麼的，手縮進被子裡互相撫摸什麼的，為了不弄髒新衣服新被子還必須要點到為止什麼的，玩鬧著、擁抱著，最後一起入睡什麼的。

    最美好的就是一個人睡著沒過幾秒，另一個人也跟著睡著，這種同時入睡的感覺也能給人帶來極大的滿足感。

    尤其是再醒過來的時候，看到從窗簾縫隙鑽進來的陽光稍稍照亮房間，看到這微微亮的房間裡、愛人就蜷縮在自己身邊，滿足感便會繼續膨脹。

    商陸回憶起昨天跟吳英澤所討論的「愛情是錯覺」這一理論，他現在就很確定，自己已經把這份錯覺轉變為現實了。

    他記得自己所度過的每一個四月，曾經他也經常會在早上賴床，看著陽光照進房間，看著屋子裡的塵埃懸浮。同樣是溫暖的被窩，同樣是舒服的床，同樣有朋友、有家人、有戀人，同樣學業優秀，同樣被稱作前途無量，明明什麼都是一樣的……

    但是商陸很肯定，沒有遇到薤白的曾經的自己，從未感受過此刻的滿足。

    他在床上稍微舒展了一下四肢，想要換個姿勢繼續睡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小弟正在被薤白把握著。

    一旦察覺到這一點，商陸突然就覺得臉頰發脹，頭也有點兒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