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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20:51:31 作者: 斷弦音矣
商陸被這陣毫無徵兆地握手力度呼喚回注意力,他從數學計算里強行脫離,扭過頭看了看身旁的薤白,這才發現對方已經沒再看書了。他放下筆,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立在桌子上比劃出一個長腿的小人兒,然後「一步一步」朝薤白「走過去」。
這個小動作瞬間逗笑了蒲薤白,商陸也跟著勾起嘴角,拿起筆在草稿紙上寫:「中午去吃什麼?」
「才剛十一點就要想吃什麼?」薤白把手機放在一旁,也拿起筆來在商陸推過來的草稿紙上唰唰地寫。
「都已經十一點了,當然要想吃什麼!」商陸也緊接著奮筆疾書。
「你想吃什麼?」薤白寫得有些急,筆畫都連在了一起。
「想吃農園3樓的排骨煲仔飯。」一提自己想吃什麼,商陸可就來勁了,「還想再吃一份排骨砂鍋。」
「想吃排骨了啊。」薤白在商陸寫的那句話上用把排骨二字圈出來,畫了個箭頭指著問。
商陸看著薤白的雙眼,點點頭。
薤白笑著繼續寫道:「周末給你燉排骨。」
「那今天更要吃排骨了,不然就得饞到周六。」商陸雙眼放光地寫。
薤白差點兒笑出聲。
商陸見狀,繼續問:「你想吃什麼?」
「要去農園三樓的話,那我就去吃麻辣燙。」薤白寫著寫著,舔了一下嘴唇,又添了一句:「可以多要一些,咱倆一起吃。」
「怎麼還不到中午啊。」商陸趴在桌子上寫道。
「那要提前去嗎?我們也可以在農園一樓的咖啡廳里自習。」薤白建議著。
商陸直起腰,湊到薤白的耳邊,用幾乎沒有出聲音的音量說:「餓了。」
溫暖的吐息讓薤白的耳朵眨眼間變得通紅,再加上過於低沉導致有一絲沙啞的聲音甚至都沒怎麼通過空氣介質地直接敲擊著耳膜,導致薤白半邊身子都麻了。薤白連忙把商陸推開,動作不大,但商陸假裝被推開好遠,然後趴在桌子上假模假式地向薤白賭氣。
薤白一邊揉著耳朵,一邊扭頭看著商陸,眼神里充滿抱怨。
商陸裝作沒看見,故意誇張地朝薤白比劃著名口型:「餓——了——」
薤白也朝他比劃口型:「再、等、等。」
「想吃……」商陸口型比劃到一半,然後抬手指了指薤白。
薤白感覺自己肩膀都要跟著燙起來了,他連忙抓起草稿紙拍在商陸的臉上,然後自己抱住頭想要保持冷靜。
商陸雖然不敢笑出聲,但他真的是笑呵呵地拿開那張草稿紙,直起身子湊到薤白身旁,摟住他的腰,聞了聞他的耳朵,然後輕輕地親了一口。緊接著他翻開薤白面前的書,找到薤白說今天要複習的章節,再用筆幫他固定住,然後他回到薤白耳邊,小聲說:「你看完這一章,我們就去吃飯,好不好?」
話題終於正經了下來,薤白鬆開緊緊抱頭的手,朝商陸點點頭,之後乖乖地趴在桌子上拿起筆,開始啃著那整篇充斥著專業詞彙的英語原文書。
看到愛人終於靜下心開始學習,商陸也安心下來,這時才抬起頭看向桌子對面的那兩個人,用充滿距離感的眼神注視著他們。
坐在對面的李東和許若琳全程看得目瞪口呆,最後儼然已經是呆若木雞,群里袁文倩再發什麼他們都懶得回復了,面前這對兒才是教科書一般的秀恩愛。怎麼自個習都能打情罵俏呢,怎麼用筆談的方式就能把那個平時淡定自若的薤白給撩成這樣呢,怎麼親了個耳朵就能把人直接親到臉頰通紅了呢!
這商陸難道生吞了一本「蒲薤白攻略手冊」嗎!?
還有最後這個警告一樣的眼神又是怎麼回事兒?許若琳真想大吼一聲:我又沒有欺負你男朋友,幹嘛這樣看著我!
李東乾脆就不敢跟商陸對視,熱鬧看夠了之後立刻低下頭,攥著筆看著書,看了五分鐘都是在看同一行,緊張得手心兒都冒汗了。
商陸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跟薤白聊些什麼,但他能感覺到剛剛薤白的情緒有點兒低沉,如今他已經練就了通過相當細微的表情變化來判斷薤白到底是什麼心情了。如果說人的皺眉程度會隨著心情各有不同的話,商陸能把薤白的皺眉水平嚴格劃分為三十二種狀態,他現在可以自豪地說,哪怕是有人把薤白上廁所的樣子拍下來、單獨截圖了一個眼眉給他看,他都能毫不猶豫地說出薤白正在上廁所。
就是這麼自信!
但是這份自信,商陸是不打算告訴薤白的,畢竟只要一說,十有八九會被當成變態。
被當成變態是小事,商陸更怕薤白會認為自己對他的了解只停留在這種具體的細節上,而並非心有靈犀。
天地可鑑,商陸比任何人都想跟薤白心有靈犀。他就特別嚮往雙胞胎之間的那種科學很難解釋的關聯感,無時無刻不在琢磨著「現在我寶貝兒又在想什麼呢」。如果真有超能力,那商陸就想選這種,並且永遠只對薤白一個人使用。
可是玄學畢竟停於玄學,事實上無論商陸想得再怎麼虔誠,他都沒辦法真的感受到薤白的情緒如何。所以就只能這樣暗搓搓地研究薤白的表情,再一個一個記在心底。
想著,他還有點兒期待,好奇等到薤白三十歲、四十歲、七老八十的時候又會是什麼樣子。
商陸托腮用筆在草稿紙上戳了戳,用簡筆畫勾勒出薤白的側臉,又在下面寫下一段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