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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20:51:31 作者: 斷弦音矣
一把年紀的人了,他已經做不到痛快地大哭一場,但韓建濤明白,范建國一定在心裡哭著。
韓建濤對「十七年」這個字眼非常的敏感,因為那是他與甄遠峰相識的年頭。他實在好奇,若是有天自己也選擇去死,那麼每一年的勞動節第六天,甄遠峰還會在那個老地方、舉著可樂等著自己嗎?
甄遠峰又會不會像現如今的范建國一樣,痛苦得哭都流不出眼淚呢。
「我那個朋友,是個特別好的人。特別好,特別仗義,無論是誰找他幫忙,他都不推辭。怎麼就偏偏……怎麼就偏偏是這種命運。」范建國捏著眼角,「所以我看到商陸和蒲薤白在一塊兒的時候,我那個心魔啊,又一次來了勁兒。我看蒲薤白,就像是看到當初害死我朋友的那個帶著病毒的垃圾一樣,自己的前途沒有了,就要去禍害別人的。」
「他們是在報復社會吧,我想。」韓建濤低下頭。
「他們就總覺得好像是社會欠他們的一樣。」范建國惡狠狠地說。
「但蒲薤白不是那樣的人。」韓建濤語氣堅定地反駁道。
范建國只是嘆了口氣,沒有說話,沒有贊同也沒有反對。
那晚之後范建國又思考了很久,最後決定轉天早晨折中給常山打一通電話。
電話撥通之後,常山那邊兒還是沒睡醒的語氣呢:「范叔?怎麼了這是,這麼早……」
「說起來你們的商陸啊,他還是個黨員?」范建國沒有直奔主題。
常山只覺得莫名其妙:「……確實是黨員,怎、怎麼了啊?」
「沒怎麼,就問問。」范建國思考著要怎麼提起想說的話題。
「范叔怎麼知道的啊,我們陸陸兒一般不跟別人炫耀自己有多牛逼來著。」常山打著哈欠,慢慢醒盹兒。
范建國笑了一聲:「確實不是他說的,是蒲薤白跟我說的,說得義正言辭,什麼商陸是黨員,堅定共產主義絕不動搖,絕對不會被宗教侵染。」
常山人都傻了,僵硬在床上,聲音都發不出來。
「不知道商陸的病怎麼樣了,我周五看見他們的時候,看他臉色慘白,坐都坐不穩。」范建國平靜地問。
「我也……不知道,我沒收到消息。」常山徹底清醒過來,立刻從床上站起來在臥室里來回走動,「范叔您……」
「那你回頭跟他聯繫的時候說吧,跟他說,就跟他說……我周五、話說重了點,人老了就口不擇言,是我的問題,叫他別放心上。」
電話突然就這麼掛斷了,常山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半個小時之後他才反應過來,那個永遠不按套路出牌的商陸,就在一個不當不正的時間點,在他和趙問荊誰都不知道的地方,就這麼輕輕鬆鬆地跟范建國出了櫃。
所以,在常山將范建國的話原封不動轉告給商陸的當下,常山看著商陸那個目瞪口呆的神情,突然就覺得心情舒暢:「想不明白了吧?」
商陸呆呆地搖了下頭:「我這還等著他來折磨我呢,怎麼突然就……啊?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嗎?我要是現在下車,再重新上一遍車,會不會發生什麼變化?」
「什麼玩意兒啊,你擱這兒重啟時間線呢?」常山大笑著拍了拍商陸的肩膀,「看到你也是一臉懵逼,這可真叫我太高興了,終於見到你也有不懂的時候了。」
商陸就這麼持續保持懵逼狀態到達學校,進研究室的時候都沒緩過神。
第一個注意到他有點兒不對勁的人是貟偉輝:「你……沒事吧?」
「我……沒事啊。」商陸貼著牆邊走到自己的桌子,放下書包,「我就是在想,黨的力量真是偉大。」
本來還在研究著公式的甄遠峰和馮樹才,聽到這句話之後回過頭,跟貟偉輝一起眉頭緊鎖地盯著商陸,像是在看什麼外來生物一樣:「什麼?」
「沒什麼,我下午要去黨委辦公室拜一拜,沾沾仙氣。」商陸說得一本正經,但說完之後,又轉念一想,「不過也有可能跟黨沒什麼關係,是我家薤白自帶神力。」
話題突然就從政治變成愛情,甄遠峰三人分別帶著不同程度地厭棄回過頭繼續鑽研他們的學術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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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clude the 161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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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啊你這是,從今天進了研究室開始就沒精打采的。」袁文倩看到薤白第五次嘆氣之後,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
她這一問,研究室的李東和許若琳也都抬頭看過去。
「還真的,怎麼感覺你最近好像憔悴了不少?」李東指了指薤白的臉。
許若琳突然臉紅,捂住嘴小聲說:「難道是被掏空了……?嘿嘿嘿……」
「No No No,年輕人,這種情況應該是反過來,是不是欲求不滿呀?」袁文倩賤兮兮地笑著,湊到薤白身旁,用手指點著他的腦袋,「老公生病所以沒有夫夫生活了是不是?」
李東用書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想申請換研究項目了,我不是很想跟你們這些成年人同流合污。」
「放心,你將來也會找到自己的□□的。」許若琳一臉堅定地拍了拍李東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