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頁
2023-09-01 20:51:31 作者： 斷弦音矣
這也好辦，就往那種政治色彩濃厚的學校去考，最好直接就跟中央掛鉤，那將來，好傢夥，說不定還能傍到一個離了婚的常委。
學業上來說，袁文倩的一切都很順利。
高考以略低於文科狀元十幾分的成績被北大錄取，開學之前家裡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拿著錢包前來祝賀，袁文倩以為自己的傍大款之路就此展開了。
哪知道剛一入學，她就被一個風度翩翩、才華橫溢的學長給迷住了。
那時候的裴邵伯，正好是擺脫了幼稚稍微帶著點兒成熟味道的模樣，穿著白襯衣挽起袖子、單手幫新生拎起行李箱的樣子，袁文倩就只是看了一眼、便忘不了了。她托人打聽到那是研一的學長，她作為本科新生幾乎沒有機會可以接觸到他，所以又尾隨他的蹤跡來到了北大劇社。
裴邵伯在社團里一直是後勤人員，偶爾會幫忙給舞台上的人做燈光效果，袁文倩為了接觸他，特意也去申請做後勤，兩個人經常在舞台控制室里盯著台上那些激昂的話劇演員們愣神。
「你說，演員到底為什麼想要當演員呢？」那是裴邵伯第一次主動提起的一個話題。
袁文倩那年大二，已經開始上心理學的專業課了，所以非常敏感地意識到裴邵伯是在問自己一個有關於心理學的問題：「童年缺乏關注，成年之後企圖通過更多人的關注來彌補童年，是一種代償行為。」
「呵，」裴邵伯笑了一聲，「我還以為你會說是因為賺得多呢。」
「你到底是怎麼看待我的啊。」
「嗯……多年難得一見的心理學家的好苗子？咱這行吧，女性心理學家不多，國內尤其不多。」
「既然你也覺得我是心理學家的苗子，那為什麼還會覺得我會認為做演員的人之所以會選擇做演員、是因為他們的覺得演員賺得多呢？」
「因為這是我們這個社會上大多數人的想法，你不能拘泥於教科書上的知識吧，總該去多了解了解更多的人、更多的心理。」
「您這是作為學長來指教我嗎？」
「算是……作為將來的同事、隨便聊聊。」
「學長，你知道我一年多了都在追你這件事兒嗎？」
「我倒是想假裝不知道啊。」
「哦，那你為什麼就不願意同意呢。」
「袁文倩，你到底喜歡我的什麼呢？」
「你帥啊。」
「帥個屁啊，我長這麼大，就沒聽過有人誇我帥。就連我家附近的鄰居都不會這麼恭維我，親朋好友更別提了。我是一個非常沒有存在感的人，所以才覺得觀察別人對我來說是一份很合適的工作。」
「我覺得你這種理性到頭的思想很帥，帥也不一定局限於長相吧？我反正也沒見過多少個長得帥的人。」
「是嗎，首先我要感謝你稱讚我的思想。但是你冷靜下來想一想，思想有什麼價值呢？在我們的社會，它甚至都沒辦法兌換成金錢。我們也認識一年多了，在我看來，你是一個對物質有一定嚮往的人，對膚淺的東西尤其感興趣。帥哥美女你都喜歡，攢錢買奢侈品也是常有的事，這些……都讓我很惶恐。」
「我可以為你放棄那些啊。」
「你不可以，沒人可以。」
袁文倩第一次對裴邵伯的理性產生反感之心，那種被一句話揭穿埋藏在內心最深處的想法的感覺實在讓她難受：「我和你說實話吧，我小時候的夢想就是嫁個有權有錢的人，成為一個富婆。所以學樂器、學跳舞、學心理，都是為了這個目的。但是開學就對你一見鍾情了，你要怎麼解釋這個一見鍾情呢。」
「一見鍾情很好解釋，你沒見過我這種類型的人，新鮮感刺激到了你的情愛方面的欲望，新鮮感這種東西，早晚會變得陳舊，於是你過去固有的欲望就會再次浮現。我從來沒想否認過你喜歡我這件事，我否認的只是我們在一起有可能會幸福這件事。」
「也就是說你也想像過和我在一起咯？」
「當然了，唉，說句沒出息的話，你是和我關係不錯的女生當中長得最好看的。光是這個長相，就讓我想像過很多事情了。我想像我們剛開始在一起一定會很快樂，但我也不是富家子弟，光靠著打工的話、賺不來能夠承擔你的消費水平的錢，你最開始應該不會嫌棄什麼，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地你就會抱怨我的沒用。那樣對我的自尊心也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學長你啊，想得也太現實了吧，你就不相信人可以為了愛而改變嗎？」
「我相信，但你對我根本就沒有愛，只是普普通通的喜歡，就像是你喜歡愛馬仕的Birkin。」
袁文倩是從這句話開始，就果斷地放棄了對裴邵伯的感情的，放棄和喜歡上一樣，都是非常迅猛的一種情緒：「看來我還是要重操過去的夢想，找個風度翩翩、才華橫溢、家財萬貫的帥哥。」
「恭喜你終於看開了，我給你介紹幾個嗎？我現在是陳教授的助教，認識各個年級的學生。」
「用不著，我自己可以找。」袁文倩不屑地擺了擺手，「我可以提問嗎？」
「什麼？」
「學長喜歡什麼樣的人呢？」
「是啊，大概是跟你性格完全相反的人吧，但是最好長相不要和你產生太大的距離……」
「我給你介紹一個嗎？我還真認識這樣的人呢。」袁文倩心甘情願把自己的表姐介紹給了裴邵伯，看著兩個人一拍即合的樣子，心裡產生了莫大的滿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