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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20:51:31 作者: 斷弦音矣
「想什麼?」
「我想……和你結婚,真的,特別特別想。」
商陸忽然也跟著渾身燥熱起來,這明明是他挑起來的話題,但真的聽到薤白的答覆之後,他自己反而受不住,沒出息得想要抱著薤白痛哭一場:「那我們就結婚吧,我們去辦理意定監護,然後將來我要是病重住院,你就可以替我決定要不要拔管兒了。」
「你是什麼魔鬼嗎,怎麼這麼浪漫的事都能被你說得這麼殘忍啊!」薤白又是氣又是笑,用力捶著商陸的後背。
「如果是你親手給我拔管兒,我也心甘情願。」
「我特麼一定是腦子進水了才會想要嫁給你!」
「怎麼呢,這可不是娶啊嫁啊的關係,就只是有一個終身的承諾,一紙合法的協議書,然後我們就是真正意義上的伴侶了。」商陸說完這話,驀然之間,所有因為未來的不確定性而產生的焦慮不安、惶恐煩躁,全部消失不見。
商陸想到第一次聽人說「伴侶」這個詞的時候,還是在東京的小診所里,醫生問「他是你的伴侶嗎」的瞬間,他就覺得這就是他想要追求的東西。
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呢,就像是……歸屬感。
不知道薤白會不會有同樣的感受。
「將來……當我有了能親手給你拔管兒的覺悟的時候,」沉默片刻的薤白,再開口的時候,語氣已經沒有剛剛的慌亂感了,「那時候,我會再向你求婚的。」
也就是說,現在還沒到時候。
商陸深感遺憾地嘆了口氣:「能不能告訴我你在猶豫什麼?我可以繼續改進,來加速我們兩個人的關係的進程。」
「和你沒有關係,你已經很好了,問題在於我自己。」薤白也嘆了口氣,「想到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假設,假設你將來真的得了重病,痛苦不已、只有死才能得到解脫的那個時候,如今的我肯定沒辦法給你一個痛快。那樣不行啊,那樣說明我沒有能力擔起你的一切,我只是為了讓我自己過得舒服才和你結婚的。」
商陸愣了一會兒,在腦子裡進行同樣的假設,想像著有一天薤白病重在床、只有死才能得到解脫的場景。那可真是讓人絕望的場景,商陸心痛地閉上眼睛,回憶起當初聽說薤白他們出車禍的瞬間。「你只要隨時記得,當你做一個和我的生死有關的決定時,無論是什麼,我都會欣然接受。還有,如果我真的死了,你有一天決定要忘記我,那我也會百分之百的支持你。」
「別說了,別說那麼嚇人的事情了……」薤白再次捶了捶商陸的後背,「我們回車裡吧,我想讓你抱著我。」
兩個人後來到了車上也沒有特別的做什麼,薤白就只是趴在商陸的身上,而商陸也就只是安撫性地輕輕拍著他的背。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了,他們再醒過來的時候,陽光已經照進了車裡。薤白睜開眼睛的時候有些茫然,爬起來的時候感覺渾身都不得勁兒。
被他壓了半宿的商陸也好不到哪兒去,睡著了之後做的夢都是胸口壓著塊兒大石,呼吸永遠不能順暢。他睜開眼睛看到坐在自己大腿上正在揉著眼睛的薤白時,笑著說了聲「早」,緊接著說道:「寶貝兒,你腿麻不麻?」
「還好……」薤白掐了掐自己的小腿,「咱倆到底是什麼姿勢就睡著了啊,感覺我的膝蓋要斷了。」
「是嗎,我已經感受不到我大腿以下的部位了,我的腿都還在嗎?」
「啊?抱歉!」薤白立刻爬到副駕駛,然後開始給商陸揉腿,「你怎麼又這麼忍著呢,你就不難受嗎!」
「睡得太死了……」商陸說完就笑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去酒店,我們到底為什麼要住校啊。」
「今晚一定要睡在寢室里,還有,你今晚一定要好好睡覺。腿好點兒了嗎?」
「沒有,」商陸看了看時間,「看來第一節課真的要翹課了。」
「你過來,挪動到副駕駛,我開車送你過去。」
「那你的課來得及嗎?」
「來得及,我把你的車開走就行了,我有學生證,應該可以出入我們學校。」薤白先下了車,繞了一圈到駕駛席那一側,把商陸的腿抬起來幫他挪動身子,「你今天應該是一整天都有課吧,晚上我再開車把你接回宿舍就行了。」
「那晚上一起吃飯嗎?」
「好啊,」薤白笑著揉了揉商陸的頭,「系好安全帶。」
「好耶,可以讓你吃到新鮮出爐的包子了,還有牛肉麵和煲仔飯,嘿嘿。」
「說起來你晚上不和你室友吃飯的嗎?」
「你要是不想見他那我就讓他滾。」
「為什麼啊!」薤白打著方向盤,「我也沒說不想見,就是一起吃飯的話……不會尷尬吧。」
「為什麼會尷尬,我室友是男的。」
「這特麼的有什麼關係嗎?」
商陸聳了聳肩:「沒什麼關係,就覺得男生的話,吃個飯就是兄弟了。」
「我自認為自己已經在社交的路上邁出一大步了,但跟你一比還是幼兒園水平啊。」薤白笑了一聲,「那好吧,我們一起吃飯,話說你室友叫什麼名字來著?」
「馮樹才,人稱才神。」
「哈哈,為什麼你們總是喜歡給人起外號叫什麼什麼神啊?」
「這是一種看上去很是敬畏的調侃,還挺有意思的,尤其是才神,後面兒再加個爺,聽起來就像是可以上香供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