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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20:51:31 作者: 斷弦音矣
    「你看你這嘴都要嘟到哪兒去了,」薤白掐著商陸的臉頰,輕輕晃了晃,「電話里說得那麼瀟灑,什麼叫讓我快去跟他們嗨?假裝大度你是覺得你很酷還是怎麼回事兒?我對社交一竅不通,他們熱情地一起鬨,我就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你看來又好像很支持我去跟他們玩兒,我……」

    「怎麼聽著還是我的錯了呢!」商陸打斷了薤白的發言,「我就只是想跟你吃頓飯,這也不過分吧?你開學的第一天,我想在學校跟你吃頓飯,這樣都不行?中午沒空的話那就晚上,吃晚飯不行就宵夜,給我留一個空檔都不行嗎?」

    「……」

    「你明明說要跟我一起吃晚飯的,我在食堂吃到了特別好吃的包子,就想讓你嘗嘗。」商陸說著,越哭越凶,到涕泗橫流的程度時,都已經看不清薤白是什麼表情了,「我們不是在搞對象嗎,人家情侶就可以食堂裡頭碰頭一塊兒吃砂鍋米線,我也不奢望你能跟我在食堂裡頭碰頭吃什麼,但我就想跟你一起吃個包子……我就想、我就只是……」

    薤白也終於兜不住眼淚了,他哭著抬起沒有拎著包子的手,把商陸的頭按到自己的肩膀上,感受著對方的眼淚浸濕自己的衣服。「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薤白揉著商陸的腦袋,「對不起,我才剛剛想明白你在想什麼。」

    商陸的哭聲稍微有了些緩和的傾向。

    「你肯定覺得很委屈吧。」好不容易消停下來的哭聲,在薤白識破了商陸的心情之後,又再次爆發。

    商陸緊緊抱著薤白,不肯再撒手,後者耐心地安撫著前者的背,兩個人以這個姿勢維持了很久,直到商陸徹底哭不出來了。

    「包子很好吃,涼了也挺好吃的。」冷靜下來之後,薤白提了提手裡的塑膠袋,「不過剩下的還是加熱一下再吃吧。」

    哭懵了的商陸只是點了點頭。

    「哦對了,」薤白突然想起口袋裡的軟糖,掏出來之後塞進商陸的手裡,「我剛在便利店看到的,本來想回宿舍時叫你出來的時候給你。」

    「……你本來是打算回宿舍的時候叫我嗎?」

    「當然了……」薤白哭笑不得地說,「我當然也想跟你一起吃飯了,同學們確實都很好,特別的熱情,但他們又不是你。我在食堂也吃到了很好吃的麻辣香鍋,本來想晚上叫你來一起吃的。」

    商陸攥著軟糖:「別說了,再說就要哭到電解質紊亂了。」

    「哈哈……」薤白笑了兩聲,「其實我同學他們還打算晚上繼續去KTV,我們有個剛結婚的學姐、還有一個孩子兩歲了的學長,他們說不去了,我才敢也開口說不去。也不知道我為什麼就這麼害怕會不合群,唉,算了,朋友有沒有都無所謂,還是老公更重要。」

    「你這又是在妄圖哄我開心。」

    「是啊,」薤白壞笑了一下,「我成功了嗎?」

    商陸鼓了鼓嘴:「成功、但沒有完全成功。」

    「那要不……」薤白拎起包子,「我們找個可以加熱包子的地方,再頭碰頭吃個夜宵?」

    「你們便利店有微波爐吧,要去那裡加熱嗎?」

    薤白愣了一下,嘆了口氣:「傻子,我是想暗示你去找家公寓酒店來著。」

    「哦!」商陸立馬就開心了,「走走,我們去找酒店!」

    「你的車停在哪兒了啊?」

    「我們學校的物理學院大樓附近……還行,不算遠。」

    「我主要是覺得我們現在這個形象不太適合出現在第三個人的面前,雖然看不清,但是感覺衣服已經是濕一塊兒干一塊兒了。」

    「那怎麼了,你看那蟬都還在喊著『熱死啦熱死啦』的,我們就只是跑步之後出了一身汗。」商陸牽著薤白的手,溜達著朝他自己學校的方向走。

    「你倒是樂觀,」終於放鬆下來的蒲薤白,也終於有了閒情逸緻看一看深夜的未名湖會是什麼樣的風景。

    幽靜的湖面上時而出現波紋,而映射出的月亮也被水波攪得時而顫抖著。

    薤白緊緊攥著商陸的手:「你還真敢一個人跑到這種地方。」

    「怎麼?」商陸扭過頭看了眼薤白的表情。

    「感覺……晚上這個地方很嚇人啊。」

    商陸有些不解地順著薤白的目光望過去:「為什麼,這不就是個湖嗎?」

    薤白回過神,轉過頭看著商陸:「也對,這就只是個湖。但聽說,總是有人在這裡自殺。」

    說完這話,薤白突然覺得氣溫都變得低了些許,整個空間都變得陰森了不少。

    商陸抬起手臂摟著他的肩膀:「你是怕當著一些魂魄的面秀恩愛不太好嗎?」

    「商陸!這話是可以隨便亂說的嗎?」

    「哈哈,我開玩笑的。」商陸湊過去親了親薤白的頭,「怕什麼,有我在。」

    「剛哭得跟個小學生一樣,你還真敢說啊。」薤白的確是放心了不少,但卻仍要嘴硬挖苦著商陸。

    「可是能惹我的哭的就只有你啊。」

    「意思是你其實很怕我嗎?」

    「有時候是很怕。」

    「喂!」

    「怕你生氣,怕你……不要我了。」

    薤白在感到心酸之餘,居然還品到了一絲甜味兒,他無奈地笑了笑,靠著商陸的肩膀:「幹嘛說得這麼可憐兮兮的,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我們都對彼此放心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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