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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20:51:31 作者: 斷弦音矣
    司半夏明白了那個小哥兒為什麼會不耐煩,因為她看到那人的照片就刊登在那家店的官方主頁上,是那一季度的頭牌。

    頭牌小哥兒陪她們坐了幾分鐘,很快就叫來了幾個其他牛郎,讓他們用翻譯軟體來應付司半夏,然後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離開了她們,到其他的沙發上去熱情地招待著一個渾身都是香奈兒的小姐姐了。

    司半夏那叫一個不服,當時琢磨著只要花錢的話應該就能讓頭牌跪下來喊爸爸,但是翻開菜單之後,她震驚地發現自己的錢只夠買五杯烏龍茶。

    其實現在想想,也是挺搞笑的一次經歷,不過司半夏是個要強的人,她心裡的那種不服的感覺一直折磨著她,想著有朝一日一定要再找機會來一雪前恥。

    她有一個夢想,就是讓那家店的頭牌跪在自己腳下,一邊挨著自己的巴掌,一邊叫爸爸。

    「哈嘍,歌舞伎町,姐姐我又來了。」司半夏叉著腰站在歌舞伎町那條街的入口,看著多年不變的燈紅酒綠的街景,二十二歲那年的狂傲性情便再次湧現。

    在她身後排排站好的商陸三個人毫無頭緒地看著她一個人擺著奇怪的站姿,然後交頭接耳地吐槽:「吳頭兒,你老婆……沒什麼問題吧。」

    「真的沒問題,」吳英澤說著,撇嘴搖了搖頭,「我真的這麼希望著。」

    「聽說夏姐曾經在牛郎店裡被頭牌瞧不起。」比較了解司半夏的過去的蒲薤白,稍作回憶,再結合司半夏的性格揣摩著,「說不定這次是來復仇的。」

    「吳頭兒,為什麼我老公會這麼清楚你老婆的過去?」

    「你老公和我老婆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這我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蒲薤白微微蹙眉,左右來回看著一唱一和的哥倆兒,無奈地嘆了口氣,最後走到司半夏的身旁陪著她去尋找曾經的那家店。

    「不過說真的,晚上的東京跟白天比起來都不像是同一座城市。」跟在後面的吳英澤,看著燈火通明的街道上舉著招牌四處攔人的穿西裝小哥兒,還有那些喝得微醉的年輕人互相攙扶著、站在路邊大笑著,突然有感而發。

    「用顏色來形容的話,白天的東京就是灰色吧,」商陸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前方的薤白身上,根本沒把兩旁的鬧劇放在眼裡,「晚上就跟個調色盤兒似的。」

    「哈哈,」吳英澤完全是沒忍住笑出了聲,「還以為你會說出多文藝的話呢。」

    「怎麼可能啊,我語文又不好。」

    「我可聽陽總說你給員工開會的時候像是洗腦大會,跟個傳教士一樣。」

    「你見過陽起石了?」這倒是讓商陸和很意外。

    「是啊,就是剛到這邊兒的轉一天,陽總不是也在同一家酒店嗎,小夏應該是挺擔心他的,就過去看望了一下。」

    「他怎麼樣?」

    「那天反正是在發高燒,之後每天小夏都會過去看看他,應該是已經沒事了。」一說起這事兒,吳英澤又忍不住嘆了口氣,「雖然我知道陽總不喜歡女的,但看著自己的老婆天天往帥哥屋子裡跑,我也會覺得很彆扭……是我小心眼兒嗎。」

    商陸收回視線,轉過頭看了眼吳英澤:「這不是很正常嗎,就像是我也知道薤白不會變心,但看著他跟你老婆走這麼近,我也會很堵心。」

    「謝謝兄弟的安慰,不過我的危機意識更強一點兒,要是說給長相打分的話,小夏周圍都是接近滿分的男性,我這種連平均值都還不到的人……沒有活出自卑感都已經算是謝天謝地了。」

    「我反而覺得這其實跟長相沒有關係,」商陸聳了聳肩,「司半夏又不是那麼膚淺的人。」

    吳英澤表情略微一怔,昂起頭看著商陸:「沒想到你會這麼覺得。」

    商陸雙手插進口袋裡,昂起頭思考了一下:「我小時候就想過這種問題,就是……女生好像普遍會早熟一點兒,她們總是會想很多細節方面的問題。可能她們也會最先關注長相,但是接觸過後,她們反而就看不到長相了。司半夏在一群俊男美女當中選擇了你,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兄弟,我不知道你這句話是在誇我還是損我。」

    「誇你啊,誇你有內涵。」

    「得了吧,越琢磨越像是損我沒長相。」吳英澤說著,笑了一聲,「不過你說女生早熟這個,我也有同感。我還記得高中時我後排的哥們兒喜歡上一個女生,然後告白失敗之後哭得死去活來。那個女生就跟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每天該幹什麼就幹什麼,還說為了感情而耽誤生活的人就像是沒長大的孩子。」

    「嘖,沒長大的孩子又怎麼了,為什麼一定要長大呢,長不大不是挺好的嗎。」

    「哈哈你怎麼突然又想通了呢,之前不還一直心急薤白比你要成熟嗎?」

    「就覺得……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才是最重要的,最近突然有這種感悟。」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怎麼感覺你理解得還挺深刻的呢。」吳英澤沉思了一會兒,「陸陸,你啊,其實也沒有你自己想像中的那麼不成熟。只是你給成熟所定的標準實在太高了,好像你就是故意定一個不會有人能夠達到的標準一樣。」

    商陸歪了下頭,釋然地笑著:「可能吧,但是無所謂了。像是以前我那麼執著於成熟不成熟,這個思想本身就很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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