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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20:51:31 作者: 斷弦音矣
    「哈哈,不是你,很遺憾。」

    「嗯……那,這次你記得夢裡那個人的長相嗎?」

    「嗯,」蒲薤白點點頭,「這次記得。」

    「是誰啊?」商陸揉著蒲薤白的頭髮,盯著天花板發呆。

    「你猜。」

    商陸沉吟片刻,輕嘆口氣:「你的父親,對吧。」

    蒲薤白很是驚奇,笑著爬起來,跨在商陸身上,又重新趴在他胸口:「猜的真准,是有什麼頭緒嗎?」

    「你上次說你不記得了,但其實……其實你說了夢話,」商陸眨了眨眼,「當時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但現在看來應該也是沒事了。」

    「夢話?我?」蒲薤白也跟著眨了眨眼睛,「我說了什麼?」

    「你在喊……在喊爸爸,」商陸笑了一下,表情慢慢流露出一絲心疼,「我那天醒的比較早,就聽到了,嚇我一跳,我當時以為你睡迷糊了在喊我,還想著為什麼我在你心裡居然成了爸爸。不過,在發現你是在做夢之後,我就琢磨著,大概是夢到了你的父親吧。」

    蒲薤白愣住,有點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還有這回事……所以那天早晨你出門前,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居然還記得那天我出門兒時的表情啊?」

    「記得,就……雖然我沒有你記性那麼好,但是很在意的小細節會莫名其妙記很長時間。」蒲薤白把臉埋在商陸胸口,「但我不好意思告訴你,怕你覺得我太敏感。」

    「哈哈,這有什麼,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你也像是我喜歡你一樣喜歡我,這不是挺值得高興的?」

    「那你也會記得我情緒不一樣的時候?」蒲薤白再次抬起頭。

    「哦,那還是有點兒區別。」商陸朝他笑了笑。

    蒲薤白鼓起嘴:「商陸同學,我勸你想一個好點兒的說辭。」

    商陸輕輕捏了一下薤白的臉頰:「關於你的事,我全都記得。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你所有的細節,我都記得。」

    蒲薤白沒有臉紅,可能是這句話的重量太大,讓他一時之間無法消化。「全都記得有點兒太誇張了吧。」

    「沒有誇張,」商陸笑著,繼續揉捏薤白的臉,「你想聽的話,我甚至都能告訴你咱倆第一天見面時你穿的什麼衣服,我穿的什麼衣服。那天下暴雨,我渾身濕漉漉地走到電梯間,你和邢天南正在等電梯。」

    這個片段蒲薤白也記得,他跟著露出笑容:「你知道當時我看到你第一反應是什麼嗎?」

    「估計絕對不是『這人將來會是我老公』。」

    「哈哈,」蒲薤白大笑著反過來掐住商陸的臉,「確實,我當時想著如今送外賣的小哥兒都已經這麼卷了嗎。」

    商陸稍稍一怔,笑得一顫一顫的:「你居然以為我是送外賣的!第一眼你居然以為我是送外賣的!」

    「連貫地想一想,我居然看上了一個我當初以為是送外賣的小哥兒。」趴在商陸身上的蒲薤白,怕對方呼吸不通暢所以翻身側躺在一旁,看著對方笑著蜷縮成一個球,「不至於笑成這樣吧!」

    「主要是、主要是想到別人家情侶的第一印象都那麼浪漫,怎麼到你這兒畫風都不一樣呢!」商陸笑個沒完。

    蒲薤白「生氣」地戳著商陸的腰:「那你對我的第一印象是什麼啊,是什麼很浪漫的印象嗎?」

    「啊……」商陸終於停下了笑聲,「主要是在真的和你見面之前,是陳會長先向我隆重介紹了一下你,當時我跟陳會長還在搞對象呢,所以聽她滔滔不絕地說著你有多好、有多帥之後,再看到你的照片,對你的第一印象是……就這?」

    真是耿直的人。

    蒲薤白琢磨著自己要是個很計較的人的話,說不定就要生氣了。

    但現在他非但不氣,還覺得這事兒挺有意思:「果然一見鍾情都是騙人的。」

    「不見得都是騙人的,你看你爸跟你林叔那不就是一見鍾情嗎?」

    「也對哦,那……一見鍾情可能都沒什麼好結果吧。」

    「哈哈,有什麼深仇大恨啊,要把所有的一見鍾情都一棍子打死?」商陸也側過身,拍了拍蒲薤白的腰,「就咱倆這搞對象的過程,費勁巴拉地寫成小說估計都沒人看的。」

    「不是挺好嗎,平平淡淡才是真。」蒲薤白憋著笑,模仿著商陸的動作,兩個人對著拍腰。

    「平平淡淡?也不至於是平平淡淡吧?」

    「仔細想想,最開始我們做的唯一一件像是約會的事情,居然就是早晨在你學校操場上晨練跑圈兒。」蒲薤白開始細數他們交往之前做過的事情,「還有就是我去你學校參觀,去你學校蹭課,去你寢室看你搭的搜索系統。」

    「你要是往將來我們開始交往這個方向去思考,那你說的這些經歷都是預熱啊,你想想,我怎麼不去跟別人跑圈兒、偏偏要跟你一起跑呢?你來我寢室,我怎麼不跟別的室友擠一床呢、偏偏要跟你一塊兒?還有,後來你說不跑圈兒了,我還厚著臉皮說要約你吃早飯,這不都是、嘖,示愛嘛。」

    「你這就是知道了結局之後帶著有色眼鏡去看待曾經,」蒲薤白戳著商陸的腦門兒,「我絕對不信你從那時候就對我有意思。」

    「那時候我還很懵懂。」商陸厚著臉皮,朝蒲薤白那邊兒蹭了蹭,「可你不也一樣嗎?你那時候也對我沒什麼想法吧,我第一次認認真真地跟你接吻的時候,你哭得那叫一個慘啊。真,就比……真就比昨天晚上你聽到老一輩兒的悲慘生活之後哭得還要更慘。我根本不像是親了你一下,反而像是奪走了你的童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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