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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去換下一個地方看櫻花嗎？我們可以去上野恩賜公園，或者晚上去看夜櫻，對了，晚上應該還有廟會呢。」

    「廟會？」

    「嗯，櫻花祭，」商陸左右來回晃著雙腳，「大家會在櫻花樹下鋪上一張餐布聚會，還會有好多路邊攤賣吃的，還有一些遊戲……啊，就像是國內的夜市一樣。」

    「這邊也有夜市啊！哈哈，想去看看。」

    「那就晚上去吧，白天要去哪兒呢，這裡離銀座還是挺近的，要不要溜達到那邊找個好點兒的餐廳吃午飯？」

    「剛吃完早飯你就在想午飯了嗎。」

    「說句心裡話，沒吃早飯的時候我就在想午飯的事了……」商陸倚靠著蒲薤白的肩膀，「午飯要吃什麼呢，你想吃哪個國家的料理？我們去找個米其林餐廳吧。」

    「沒必要非要去那麼高級的地方吧，就吃一些當地特色的東西不好嗎？」

    「當地特色……嗯，那要去吃炸豬排嗎？銀座那邊有一家，超級好吃！」

    「你去吃過嗎？」

    「嗯嗯，之前我們背著旅行團偷偷跑去吃的，那豬排，厚實但又特別鬆軟，一口咬下去簡直要原地升天。」商陸說著，口水都要留下來了。

    蒲薤白稍稍嘆了口氣，然後輕輕拍著商陸的腿，「好啊，那帶我去吧。你們之前還一起去過哪兒？」

    「新宿和秋葉原，新宿那邊也很熱鬧，秋葉原的話，有很多電器城還有動漫周邊商場。」商陸稍作回憶，「我們記得當時好像是趁著旅行團的人都在一家電器城裡買電器的時候，溜到隔壁的動漫城裡，看了好多十八禁的本子，買了幾個遊戲，還玩了幾次扭蛋。啊對，那個動漫城了有整整一層全都是扭蛋，各種各樣的。」

    蒲薤白突然輕輕掐了一下商陸的大腿，「我也要去。」

    「哈哈，行啊，你喜歡扭蛋嗎？」

    「不知道，我也沒有玩兒過，」蒲薤白和他頭靠著頭，「但是聽起來你們好像玩兒得很開心。」

    「的確是挺開心的，當時我那個前女友是個歐皇，她想要什麼，就能扭出來什麼，然後我們就把自己想要的都告訴她，讓她來動手。那真的是一雙被開過光的手啊……」商陸一點兒沒有察覺到蒲薤白的低沉，還繼續滔滔不絕地說著過去。

    光是一個王曜華就算了，居然還有前女友。蒲薤白心塞得一口咖啡都喝不下了，「是嗎，挺厲害的啊。不過我的手氣可能沒有那麼好，你想要什麼的話就得靠自己了。」

    「嗯？」商陸從回憶中走出來，細品了一下蒲薤白的這句話，「你要幫我轉扭蛋嗎？哈哈，只要是你扭出來的，什麼我都喜歡！」

    「你倒是挺會說話……」蒲薤白賭氣別過頭，「這麼會說話的人，就不知道在現任面前不要提前任嗎。」

    啊，生氣了。商陸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把咖啡放到茶几上，然後雙手抱住薤白的腰：「抱歉，我就只是想起來覺得挺有意思，我很想把那些我曾經覺得有意思的事都告訴你。」

    「包括你曾經有多喜歡你的前女友嗎？」

    商陸嗅到了一絲危機感，他堅定地搖頭：「不，我沒有，我沒有多喜歡她們……」

    「哦，那你是可以跟不怎麼喜歡的人也能交往的？」蒲薤白明白自己應該適可而止，但他總覺得自己在吃醋這方面似乎有很大的潛力。

    商陸眨了眨眼，他感覺自己好像無論怎麼說都不對了，於是委屈地鬆開蒲薤白，「我當初又不懂什麼情情愛愛的。」

    「你怎麼知道你現在就懂了。」蒲薤白也放下自己手裡的杯子。

    「好問題，可能我現在也不懂吧，」商陸露出無奈的表情，回過頭看著蒲薤白，再慢慢流露出溫柔的笑意，「你願意教我嗎。」

    這個表情可真是犯規……蒲薤白立刻就沒了脾氣，而且說真的，他從一開始也沒有多生氣，只是在莫名其妙地嫉妒著那些早就從商陸的生活中退出了的人。「我知道的也不一定是標準答案，要怎麼教你啊。」

    「蒲老師，我早上的時候，看到櫻花樹下的你，當時連賞花的心情都沒有了，只希望全世界就只有我們兩個人，那樣我就可以無所謂時間和場合的和你親熱了。你覺得這算是真正的愛情嗎？」商陸假裝嚴肅地提問。

    這句話簡直讓蒲薤白猝不及防，他連表情都頓了一下，隨後磕磕巴巴地說：「那算……算什麼呢……我也、我也不知道。」

    「那，你就沒有相似的感覺嗎？」商陸捏著蒲薤白的下巴，讓對方不能躲閃，「你沒有吧，你當時就只顧著拍照、看櫻花。」

    蒲薤白回憶著早上的片段，重新回想的話，他發現自己能清晰地想起來的，就只有商陸的樣子。櫻花只給他留下了「很漂亮」的印象，空氣是「很清新」，天氣是「很晴朗」，坐船是「搖搖晃晃」，一切都只是模糊的印象而已。但唯獨記憶里的商陸，每一個場景都十分真切。

    趴在欄杆上和自己一起賞櫻的商陸，滑動著船槳控制著木舟的商陸，站在櫻花雨當中回身朝自己揮手的商陸……還有不經意間抬起手拿掉自己頭上一片櫻花瓣並放在嘴邊親吻著的商陸。蒲薤白越是回憶，就越是心動，越是心動，就越對自己剛剛為難商陸的語氣感到愧疚。

    他拉起商陸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拍櫻花是因為那些好看的場景我都記不長久，我的記憶力可能只有你的一半都不到，要是忘了的話就太可惜了。可能……可能我的腦子都用來記住和你有關的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