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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20:51:31 作者: 斷弦音矣
    吳英澤不愧是商陸的助理,第一個熱情地招呼著商陸一起來玩兒。蒲薤白抓住這個機會,轉身昂起頭,笑著對商陸說:「哈哈,我們在玩兒鬥地主。」

    他趁機觀察了下商陸的表情,只是看了一眼,心就被揪緊了。

    商陸看起來很落寞,表情寫滿了失望,手裡還拿著一瓶氣泡水。

    啊,是從來沒見過的味道呢。

    蒲薤白怎麼都沒想到自己隨口說的一句「給我捎一瓶飲料回來」居然不僅僅是被商陸牢牢記住、而且對方還真的用心給自己挑了一瓶最能讓自己感到驚喜的。蒲薤白感覺頭有些暈,他想不顧一切地站起來抱住商陸,想要現在就把屋子裡的人全部趕走。

    但那樣太自私了,如果說自己的存在只能讓商陸的前途充滿坎坷,那蒲薤白會譴責自己一輩子。

    既然不能直白地和商陸互動,那麼就找個藉口吧。蒲薤白等待著時機,當吳英澤再次邀請商陸,而商陸沉悶地拒絕了他們之後,蒲薤白已經能夠肯定商陸絕對是生氣了。

    畢竟商陸的語氣聽起來充滿疲憊,身上的煙味兒很重,而且和邢振東他們單獨聊了兩三個小時的話那就意味著要承受兩三個小時的高壓。往常商陸應酬之後回到家裡,都會趴在自己懷裡通過撒嬌的方式來緩解壓力,今天自己卻沒有理會他……蒲薤白越想越焦慮,終於忍無可忍,他想都沒想就把手裡的牌全都晾在桌子上,說了句「輸不起了」,然後以「給大家拿喝的」為藉口,朝商陸走過去。

    商陸卻低下了頭,和自己錯開了視線。「我去對面兒屋子睡,你們玩兒吧,不用管我。」

    當商陸跟自己擦身而過的時候,他明明都已經伸出手了,但這個時候拉住對方的話,在別人看來究竟是意味著什麼呢?

    蒲薤白緊緊攥拳,用力地捶著自己的大腿,聽著房間門一開一關,看著吳英澤代替自己追了出去。

    「不過還真是有點兒渴了。」邢天南這個時候也走到吧檯這邊,敲了敲吧檯桌子,「蒲神,你是不是也困了啊,要不我們散了?」

    蒲薤白回過神,茫然地看著邢天南,發現自己根本看不懂邢天南的眼神。

    邢天南也沒多說什麼,指了指吧檯上剛剛商陸買來的飲料:「我能喝嗎?」

    「不……」蒲薤白下意識地把飲料拿走,然後抱在懷裡,「不行,抱歉,你能喝別的嗎。」

    「哦,哈哈,用不著跟我道歉,」邢天南稍稍靠近蒲薤白,小聲說,「你也用不著在我面前有所顧慮,那個姓周的我幫你們搞定,她就一小角色,不用擔心。鄧紅也沒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更不用怕了。」

    蒲薤白震驚地看著邢天南,逐漸看懂了那個眼神意味著真誠,「你……知道我們是真的?」

    「知道啊,陸神告訴我的,」邢天南笑了笑,「你也真是厲害,居然給自己找了個難度係數這麼高的直男。」

    緊繃的神經徹底鬆弛,蒲薤白充滿感激地朝邢天南笑了一下:「是啊,我也覺得我大概是瘋了。我先走了,你們可以繼續玩兒……」

    「嗯,剩下的你就別管了。」

    有了邢天南這句話,蒲薤白立刻跑出房間,到對面去敲門。

    自己的房卡也在商陸手裡,根本沒法自行打開門,但敲門之後又按門鈴,商陸都沒有任何回應,蒲薤白開始慌了。「怎麼才能拿到鑰匙,要去前台嗎?」他跑回去找到吳英澤,「商陸完全沒有回音,打電話他接通了嗎?」

    吳英澤舉著手機搖了搖頭:「沒有,是不是睡著了啊。」

    「去前台可以拿鑰匙,我跟你去吧。」邢天南一邊建議著,一邊拍了拍蒲薤白的後背,「別緊張,能出什麼事兒呢。」

    「他這個人的腦迴路很奇怪,睡過花壇,也在冰天雪地里穿一件襯衣凍得半死,很難講真的不會出事。」蒲薤白越說越緊張。

    「我靠……這是什麼地獄級別的難度係數嗎,這樣的人你到底是怎麼攻略下來的。」邢天南半路上吐槽著。

    「我倒是沒想過攻略之類的事情,也沒有特別為他做過什麼,不過……」蒲薤白嘆了口氣,「既然現在我們是在交往,那我當然會想要好好維護我們的關係。」

    邢天南沒有再說笑,並且加快了腳步。

    拿到鑰匙打開房門也不過就是三分鐘的功夫而已,蒲薤白推開門之後發現屋內一片齊漆黑,向前邁進一步,把卡插在供電口上之後,被玄關上躺著的商陸嚇得渾身一顫:「商陸!」

    其他人也都涌了進來,吳英澤都已經準備打120了。

    司半夏按住吳英澤的手臂:「別緊張,喝多了不經常會找個地方就睡嗎,你看他臉色也不像是酒精中毒,給他扛到床上去吧。」

    蒲薤白沒有讓任何人幫忙,他這一次是牟足了力氣把商陸橫著抱起來、運到了床上。「我在這兒照顧他就好了,有事我會聯繫你們的。」

    大概是自己抱起商陸的那個畫面衝擊力太強,大家表情都有些呆滯,然後乖巧地點點頭。

    「男友力MAX啊……難道你……你才是……」邢天南憋了半天,沒有把話說全。

    司半夏是第一個領悟邢天南想說的那句話的人,她內涵地笑著,朝邢天南讚許地點了點頭。

    等到大家都離開、屋裡只剩下蒲薤白和商陸的時候,都已經快到凌晨三點了。蒲薤白把商陸身上滿是煙味的衣服脫下來,給他蓋上被子之前,輕輕地把手撫在商陸胸膛中央,感受著他的心臟強有力的搏動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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