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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20:51:31 作者: 斷弦音矣
    但是這話,他不能跟司半夏說,生活中,司半夏是自己的妻子,但工作中,他們兩個人甚至都不屬於同一個部門。論職位,吳英澤高她一擋,加上商陸又是公司董事會的成員,更不可能把商陸的言行輕易地轉達給下屬。

    「原來如此,這圈子越往上爬越複雜啊……」吳英澤坐在司半夏身旁,雙手緊握,眉頭緊鎖,「真的佩服你能知道這麼多相關的內情。」

    司半夏嘴裡塞滿餃子,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她不敢說,誰會犯傻告訴現任老公「我以前經常爬上大佬們的床」,或者是「我經常會送我手底下的藝人到大佬們的床上」呢。「沒什麼好佩服的,你以後慢慢也都會知道。」司半夏含含糊糊地應付了過去。

    吳英澤看上去像是沒有想太多,只是輕聲笑著摸了摸司半夏的頭,輕描淡寫地說著:「我跟著陸陸,估計也用不著我操心什麼。」

    「那你現在心煩個什麼呢,直接告訴商陸他又闖禍了不就行了?」司半夏蹭了蹭他的手心。

    「時間還早,過會兒我會告訴他。」

    吳英澤沒有立刻把這件事告訴商陸,而是跟妻子吃過早飯後,立刻趕去了公司。

    思來想去,他決定把這件事先告訴趙總。

    常山脾氣太爆,吳英澤沒有自信可以說服這位大佬冷靜下來帶自己一起分析什麼。而陽起石又過於圓滑,吳英澤總覺得對方跟自己不是一撥的。

    但趙問荊就恰當好處,為了利益可以非常冷靜這一點暫且不說,吳英澤隱約覺得趙問荊非常欣賞商陸,像是把商陸當成了親兒子。

    吳英澤記得趙問荊有三個孩子,大女兒在名媛圈子裡非常出名,二女兒在有錢人云集的學校里每天都開開心心,小兒子一人被放養在英國,沒什麼本事,聽說整日只會吃喝玩樂。

    大家都說趙問荊之所以要兒子,就是為了讓兒子來繼承家業的,這家光影集團公司從趙問荊的上上輩就開始打下了地基,前身是解放前給國民黨表演戲曲的大劇院。後來政治動盪,劇院被封,老一輩的人把財產的一大半拿去上交給國家,才苟且存活。

    至於剩下的財產,都換成了金磚,用混凝土包裹著砌成了一面牆。

    改革開放之後,他們才終於鬆了口氣,把牆裡的金磚摳出來放入市場,成立了一家公司。

    之所以叫光影,好像是趙問荊的曾爺爺在決定成立公司之前,站在樹蔭下感慨了句:黨的光輝照耀下,大家的身後都有陰影。

    這些故事都是吳英澤從商陸口中聽來的,那小子非常喜歡查人家底兒,但凡是他感興趣的人,祖宗十八輩都給你挖出來曬曬太陽。其他人的故事吳英澤充其量聽個樂兒,但唯獨趙問荊的故事,吳英澤聽完後滿心感慨。

    新年第一天,他站在公司樓下,昂起頭望著總公司大樓。

    這棟辦公樓目前只有三層是屬於他們光影集團的,但趙問荊曾經說希望今後光影可以有一棟自己的樓。別人說這話,吳英澤也只是聽著笑笑,但趙問荊說出來,他就覺得胸口積著一腔熱血。

    「怎么元旦還來加班啊?」正走著神,吳英澤聽到背後傳來聲音,一回頭兒就看到趙問荊朝自己走過來。

    「趙總,元旦快樂!」

    「元旦快樂。」趙問荊微笑著點點頭,示意吳英澤跟上,「來公司有什麼事嗎?」

    「是有點兒事,」吳英澤跟著趙問荊走上電梯,「昨天公益活動之後……不知道是誰居心何在的,把鄧紅和商陸捆綁在一塊兒了。」

    「哦,我也看到了,」趙問荊解開圍巾喘了口氣,「昨天你們去參加那個活動,有跟程煜飛打過照面嗎?」

    「何止是打照面,商陸兒直接去人家的辦公室,跟人家聊起來了。」吳英澤嘆了口氣。

    「我一猜,商陸準會這麼做,」趙問荊語氣十分平靜,「也挺好,讓程煜飛看看,我們這邊兒的新人有多大本事。他們都聊什麼了?」

    「程總看起來像是想要知道光影為什麼要簽了蒲薤白。」

    「呵呵,小人的心思。」電梯到達指定樓層,吳英澤按著開門鍵等著趙問荊走出電梯,然後小跑著跟在後面。

    二人快步走進辦公室,吳英澤合上身後的門,趙問荊才繼續說:「當年司半夏為了讓蒲薤白有戲可拍,可以說是跑了不少關係,很多人吃相不好,嘗了新鮮之後不給人好處,其中就有程煜飛。」

    吳英澤聽傻了,腦子沒轉過彎兒來:「什麼……意思?」

    「嗯?」趙問荊也沒轉過彎兒,「什麼什麼意思?」

    「嘗了新鮮是,嘗了什麼?」

    「哦哦,」趙問荊擺了擺手,「就是你們常說的潛規則,圈子裡其實也沒有那麼多同性戀,但長得好看的誰都會饞。」

    吳英澤啞口無言,他想到早上司半夏的含糊敷衍,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趙總是怎麼這麼肯定的呢,程煜飛也……」

    「司半夏安排這種事兒,都是在同一個地方,」趙問荊轉動了下手指,「那個酒店我們也熟。我們當時就覺得司半夏雖然是女的,但辦事兒果斷又大膽,比男的還要有本事。」

    「那也不一定是蒲薤白吧。」吳英澤語氣深沉地說。

    「嗯?」

    「被潛規則的,也不一定是蒲薤白本人吧,」吳英澤攥了攥拳,「半夏她,也很好看,應該也會做同樣的事吧。畢竟男的本性都一樣,脫光了衣服就願意把所有的秘密都全盤托出。蒲薤白不像是那種會在床上套出對方行業機密的性格,但是半夏就很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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